劉備、法正率軍向益州進發(fā),劉璋下令,凡是劉備經(jīng)過之處,郡縣無條件爲劉備大軍供應糧草錢財。劉備表面上在益州是客軍,可是,劉璋招待得實在太周到了,讓劉備覺得賓至如歸。前前後後,劉璋派人贈送不少糧草器械,各郡縣供奉物資錢財,數(shù)以億計。
劉備經(jīng)過巴郡,太守嚴顏看到劉備軍容整肅,號令統(tǒng)一,軍紀嚴明。再看看自己益州的兵馬,根本沒有一點兒戰(zhàn)鬥力,跟人家不在一個檔次上,頓時感到心口疼。
嚴顏捂著心口感慨:“劉玄德人雄也,劉益州獨坐窮山,卻放虎自衛(wèi),恐怕敗亡不遠矣?!?
劉備大軍繼續(xù)前進,從江州向北,經(jīng)墊江朔水而上,直至涪水關。
劉璋已經(jīng)率三萬大軍在涪水關迎接劉備,旌旗蔽日,車仗連綿。劉備還沒到涪水關,劉璋就出關十里相迎。
二人相見甚歡,共敘同宗之誼。就像是分別多年的親兄弟一樣,手拉著手,說不完的話。
爲了表示對劉備的歡迎,劉璋乾脆在涪水關住下來,日日歡宴。
兩軍領導親如兄弟,將士們自然也是分外親近,天天一起飲酒劃拳,比武摔跤,好不和諧。
張鬆偷偷找到謀劃:“孝直,劉璋現(xiàn)在毫無防備,你去跟左將軍進言,趁機將劉璋除掉,我等立即奉左將軍爲益州之主?!?
法正將計策跟劉備說了,劉備卻表示反對:“我等初來乍到,太倉促了,不可?!?
龐統(tǒng)也來勸劉備:“趁現(xiàn)在將劉璋拿下,將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坐定益州,不可錯失良機呀?!?
劉備執(zhí)意不肯:“我等尚未站穩(wěn)腳跟,在軍民間尚未立下威信。如果此時將劉璋拿下,雖然能快速拿下益州,但是,以後境內定然紛紛反叛,戰(zhàn)火不斷,永無寧日?!?
劉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多少回,整天樂呵呵地找劉備喝酒,一起看歌舞、聽音樂。劉璋還上表朝廷,請劉備任大司馬,領司隸校尉。劉備一開心,也上表朝廷,請劉璋任鎮(zhèn)西大將軍,領益州牧。
兩人天天出則同輿,坐則同塌,晚間抵足而眠,一副兄友弟恭的噁心樣。
爲了接下來能夠順利擊敗張魯,劉璋又爲劉備增兵五千。同時下令,白水關將士全部聽從劉備調遣。此時,劉備麾下可用士兵已達三萬餘,車仗、衣甲、器械更是不計其數(shù),軍容空前強盛。
如此歡聚了一百多天,劉璋率人返回成都,劉備率軍向北,至葭萌關,準備攻擊張魯。
可是,劉備到了葭萌關卻沒行動了。劉璋左等右等,就不見劉備攻擊張魯,反而聽麾下說,劉備天天忙著收攏人心,廣樹恩信。
轉眼到了建安十七年,正月,天子下詔,令曹操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一切待遇如當年蕭何一樣。
江東這邊,孫權召集心腹:“當初子綱向孤建議,稱秣陵(今南京)山勢峻秀,地形險要,有天子氣,可以遷治所至秣陵。後來劉玄德來江東,經(jīng)過秣陵時,也勸孤居於秣陵。諸位以爲如何?”
衆(zhòng)人皆稱善。於是,孫權遷治所至秣陵,改秣陵爲建業(yè),築石頭城。
劉備在葭萌關一住就是一年多,龐統(tǒng)坐不住了,一直住在葭萌關也不是個事呀。並且,這一年多,跟張魯一仗沒打,卻消耗了益州無數(shù)的錢糧,劉璋已經(jīng)隱隱有些不滿,供應糧草不如之前那麼積極了。
於是,龐統(tǒng)對劉備說:“將軍,再住在益州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現(xiàn)在必須行動起來了?!?
劉備問:“士元有何謀劃?”
龐統(tǒng)緩緩伸出三個指頭,對劉備說:“我有上中下三策,供將軍選擇?!?
劉備點點頭:“士元請講。”
“所謂上策,趁早挑選精兵強將,晝夜兼程,直接襲擊成都。趁現(xiàn)在劉璋對我們還沒有防備,並且劉璋本人不通軍略,大軍如同從天而降,一舉便可拿下劉璋,進而坐穩(wěn)益州?!?
劉備不置可否,對龐統(tǒng)說:“中策呢?”
“中策的話,要稍費些功夫。楊懷、高沛二人,乃是劉璋麾下大將,兵強馬壯,據(jù)守重要關隘。聽說此二人曾多次給劉璋上書,請劉璋將我們送還荊州。我們就將計就計,派人跟他們說荊州有難,我們需要還荊州救急。這二人向來忌憚將軍的英明,看我們要回去,肯定歡喜。趁他們來送別之際,直接拿下,吞併他們的軍隊,再向成都進發(fā)?!?
劉備暗暗點了一下頭,問:“那下策該如何?”
龐統(tǒng)回答:“下策便是退回白帝城,等待時機,徐徐圖之?!?
看劉備久久不語,龐統(tǒng)催促說:“無論哪一策,將軍得做出選擇了。若再耽擱下去,我們將被困在這益州羣山之中,等待滅亡?!?
劉備說:“上策太急,且?guī)煶鰺o名。下策太緩,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奏效。還是選擇中策爲妥。”
正好這時候,曹操率軍攻打孫權的濡須塢,同時,派樂進兵出青泥隘口,進攻關羽。
孫權遣人向劉備求救,劉備便趁機給劉璋寫信,信中說:“孤與江東孫氏訂有盟約,互爲脣齒,現(xiàn)在曹操攻打江東甚急,荊州關羽兵力太少,且在青泥隘口被樂進纏住脫不開身,無法救援。如果不去救援江東,等孫氏敗亡,曹操定然順勢取荊州。如此,下一步就要攻打益州了,曹操的危害可不是張魯能比的。張魯不過是去去米賊,只知自守,無力進取,不足慮也。現(xiàn)在我回援荊州,還請賢弟再借我精兵萬員,及足夠大軍三月的糧草、器械?!?
劉璋得到劉備的書信,很是惱火:“這劉玄德自從來到益州,沒打過一仗,沒放過一箭,消耗無數(shù)糧草物資不算,現(xiàn)在竟然還有臉來討要兵員物資。”
可是,氣歸氣,想到劉備一生能征善戰(zhàn),劉璋還是有點兒膽怯的,後悔當初請劉備入蜀。
既然現(xiàn)在你主動要走,那感情好,可不是我趕你走的,是你自己走的。不過,只給你四千兵,糧草物資減半,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