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了魏國大軍,俘虜敵兵、物資無數,蜀國上下一片歡騰。
大司馬蔣琬給後主劉禪上書,稱自己年老體衰,疾病纏身,不能理事,將益州刺史的職位讓給剛剛立下大功的費禕。
於是,劉禪便任命費禕爲益州刺史,以侍中蕫允爲尚書令,作爲費禕的副手。
當時各國戰亂不斷,公務繁雜。費禕做尚書令的時候,每天輕輕鬆鬆,優哉遊哉。一有文書來,一目十行地看一遍就已經知道了要點,並且過目不忘。常常一邊接待賓客,一邊聽人彙報工作,中場還要下下棋,喝喝酒,工作休息兩不誤。
等蕫允做了尚書令,就學著之前費禕的做派,也是一邊辦公一邊玩兒??墒?,僅僅十來天的時間,不知道被耽誤了多少工作。
蕫允不由得感嘆道:“唉,這費禕就的能力比我強太多了,我是真的難以望其項背!”
從此後,蕫允每日認認真真工作,都還覺得時間不夠用,工作做不完。
曹魏正始六年;蜀漢延熙八年;東吳赤烏八年。
冬十一月,蜀漢大司馬蔣琬病逝。十二月,尚書令蕫允病逝。以尚書呂乂爲尚書令。費禕前往漢中,總督兵馬。
劉禪非常寵幸的一個太監黃皓,實爲奸佞小人。日日引誘劉禪吃喝玩兒樂,荒廢朝政。
由於蕫允一心爲公,從無私心,不止一次嚴肅地規勸劉禪,要以國事爲重,搞的劉禪倒非常怕他。同時,每次都斥責黃皓,讓黃皓不敢爲非作歹。直到董允去世,黃皓不過是一個黃門丞。
選曹郎陳祗嚴厲有威儀,智謀不俗,費禕認爲他是賢者。就越級提拔,直接從選曹郎到侍中,代替蕫允。
可是,不曾想,這陳祗竟然與黃皓內外勾結,狼狽爲奸。從此,黃皓開始干政,官職一直升到中常侍。常常操縱權柄,最終導致蜀漢覆滅。
自從陳祗受到寵幸,常常在劉禪面前說蕫允壞話,劉禪也認爲蕫允不夠尊重自己,越來越舉得蕫允討厭。
蜀漢實行大赦,大司農孟光當著衆多同僚面直接指責費禕:“大赦乃是萬不得已只是方纔施行的權宜之計,怎麼能隨便用呢?現在陛下賢明仁慈,百官稱職,國家沒有危機,你卻數次實行,這是在放縱罪惡!”
費禕只想著施行仁政,卻沒想到被孟光一頓罵,嚇得不斷向孟光道歉,不知所措。
當初諸葛亮做丞相的時候,有人說他很少赦免犯人。諸葛亮說:“治理國家靠的是大的德行,而不是一些小恩小惠。先帝也曾說,他與陳元方、鄭康成談論治國之策時,從來沒聽他們說過赦免犯人這回事。如果大赦有利於治理國家,那麼讓劉景升、劉季玉父子年年都赦免犯人,對國家會有利嗎?”
吳國學蜀國鑄大錢,結果,百姓不買賬。有一些大家族,將小錢熔了,都鑄成大錢。幾枚小錢轉眼間就變成了價值當千的大錢,大家越來越有錢,可是,錢卻越來越不值錢。
終於,吳國爆發了經濟危機,銅錢不再流行。孫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乾脆下令,全國不再使用大錢,大錢全部作廢。
此時的蜀國,人才凋零地差不多了。劉禪便啓用涼州刺史姜維爲衛將軍,與大將軍費禕並錄尚書事。
汶山平康夷造反,姜維率軍直接給滅了。
自諸葛亮去世後,蜀漢軍事行動減少了很多。劉禪開始每天沉浸在短暫的祥和安定之中。再加上黃皓不斷蠱惑,劉禪經常出去遊玩,享受聲色犬馬。
太子家令週上疏勸諫,給劉禪講述當年光武帝崇尚節儉而得英雄歸順的故事。希望劉禪能夠以光武帝爲榜樣,操心國事,少享樂。
劉禪要是能聽進去一個字,那他就不是劉禪了。
蜀漢皇帝只知享樂,不理國事。而魏國卻趁著蜀漢休養生息、不再北伐的機會,開始可勁兒地折騰。
曹爽採用何晏、鄧颺、丁謐等人的計策,將太后遷往永寧宮居住,自己開始把持朝政,勾結黨羽,擅自改變朝廷法度。
太傅司馬懿屢禁不止,逐漸與曹爽產生隔閡。後來,司馬懿乾脆稱病,不再理朝政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反正江山是你們曹家的,折騰沒了也跟我沒關係,我這把老骨頭是折騰不動了。
就在曹爽大權在握、春風得意的時候,雍、涼地區的羌胡紛紛叛亂,投降蜀漢。
蜀漢這邊趕緊派姜維率兵北上,出隴右,接應羌胡部落軍民。
在洮水以西,與雍州刺史郭淮、討蜀將軍夏侯霸相遇,兩軍展開大戰。
可是,姜維此行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跟魏軍死磕,而是要接應羌胡人。
於是,姜維便使用金蟬脫殼之計,一面虛張聲勢,假裝與魏軍對峙。一面派遣軍隊去迎接羌胡人。
等接到胡王白虎文、治無戴等人,姜維立即撤軍,將羌胡百姓遷入蜀漢治下。
被姜維耍了一道,郭淮氣不過,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羌胡人身上。那些沒有跟隨姜維撤入蜀漢的羌胡人就倒了血黴了,全部被郭淮給碾壓了一遍。
前方將士天天流血賣命,而在洛陽的曹爽卻是驕奢淫逸、奢侈無度。日常的衣服飲食、出行車馬都超出自己的規格,家中珍寶玩物無數。還私自將明帝的才人拉到自己家裡,給自己做樂伎,供自己享樂。還大興土木,與其黨羽何晏等人置酒高會。
其弟弟曹羲心中憂慮,擔心大哥這麼做會招來禍患,經??拗鴦裰G??墒牵芩谒?,怎麼可能聽得進去。根本不把弟弟的話當回事,依然驕奢如故。
曹爽不僅在城裡爽,還喜歡到外面去爽。經常兄弟幾個一起出城去,搞個郊遊啦、去踏踏青啦等等。
大司農桓範年高德劭,而曹爽爲了顯示自己禮賢下士,就表面上特別尊重桓範。其實,心裡一點兒都不親近。
而桓範得了曹爽的尊重,就對曹爽說:“大將軍您總領天下軍國大事,怎麼能夠兄弟幾個都出城去玩兒樂呢?”
曹爽就問了:“那又怎樣?”
桓範勸諫說:“萬一有人圖謀不軌,關閉城門,大將軍將如何?”
曹爽眼睛一瞪:“誰敢!”
桓範依然嘮嘮叨叨:“小心駛得萬年船?!?
曹爽不耐煩地揮揮手,下去吧,我乏了。
清河國和平原國因爲地界問題爭執了八年,都沒有個結果。孫禮做了冀州刺史,就請出烈祖明皇帝封平原國時候的疆域圖,以疆域圖爲準,爲兩國劃定界限。
這事也算過去了,畢竟有當年明帝劃分的疆域圖爲準??墒?,曹爽偏偏相信清河國的一面之詞,說疆域圖不準。作爲大將軍,竟然不能秉公執法,偏聽偏信。
孫禮不服,上書朝廷,據理力爭,言辭頗爲激烈。終於惹怒了曹爽,以怨恨朝廷被彈劾,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這孫禮可是當初明帝臨終前留給曹爽的助手,沒想到竟然被曹爽給整到監獄裡去了。
過了好長時間,不少人求情,再加上是明帝留下的舊臣,曹爽終於將孫禮放了出來,任命爲幷州刺史。
孫禮上任前去見司馬懿,見了面也不說話,只是滿臉憤恨之色。
孫禮一直不說話,司馬懿就主動開言,打破沉默:“咋啦,嫌幷州偏遠不如冀州富庶?還是爲當年劃定兩國疆界的是生氣?”
孫禮說:“太傅說什麼風涼話?我孫禮雖然爲人不咋地,但還不至於爲官位、爲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生氣?”
司馬懿就奇怪了:“既然都不是,那你拉著張驢臉幹嘛呢?”
孫禮說:“我生氣是生太傅你的氣!”
司馬懿更疑惑了:“你生我啥氣呀?我這一把老骨頭,怎麼惹你了?”
“你是沒惹我,可是你不作爲!”孫禮乾脆直接抱怨起司馬懿了。
司馬懿就問了:“你想讓我如何作爲?”
孫禮說:“本以爲太傅是向伊尹、呂尚一樣,能夠匡扶國家的人。上可以報答先帝重託,下可以建立不世功勳。沒曾想,現在社稷將傾,而太傅卻根本不想出手挽救。”
司馬懿低下頭,輕輕地說:“別生氣了,年輕人,且忍者吧。”
不久,曹爽派黨羽李勝任荊州刺史。李勝出發前,去拜訪司馬懿。表面上是跟太傅辭行,實際上是去打探司馬懿的情況。
有客人來了,兩個侍女忙著給司馬懿穿衣服。結果,司馬懿胳膊都伸不直了,侍女往身上套了一下,衣服直接滑落地上了。
司馬懿又指指嘴巴,意思說口渴,侍女又拿來粥。司馬懿端不住碗,直接嘴巴就著碗喝。粥水灑的到處都是,胸前衣襟溼了一大片。
李勝說:“聽說太傅舊疾復發,沒想到這麼嚴重?!?
司馬懿問李勝:“你準備去哪兒呀?”
李勝說:“準備去荊州任職?!?
“啊,幷州?哎呀,幷州那邊胡人多呀,要多做準備!恐怕以後見不到我咯,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你多照應照應。”
“不是幷州,是荊州?”
“不是去幷州?你剛從幷州回來?”
李勝好無奈,扯著嗓子說:“跟幷州沒關係,我去荊州任職。”
司馬懿搖搖頭:“荊州是吧,好好用功,努力爲朝廷分憂哇!我是不中用了,眼花耳聾,不行了?!?
李勝回去後,對曹爽說:“司馬懿就吊著一口氣了,不足爲慮了。”
從此,曹爽對司馬懿更是一點兒防備之心都沒有了,整日裡更加肆無忌憚。卻不知道,司馬懿已經和兩個兒子中護軍司馬師、散騎常侍司馬昭暗中謀劃,準備誅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