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路撤退,遇到關羽率領的水軍,一起乘船渡過沔水。正好遇到劉琦率領萬餘人前來接應,兩軍合爲一處,一同前往夏口屯紮。
在逃亡過程中,徐庶的母親被亂民衝散,最終被曹軍抓獲。徐庶聽說母親被曹軍抓獲了,頓時滿面悲慼來找劉備。對劉備說:“我本來能力一般,但是得將軍看得起,本想盡自己的全部力量,與將軍共同完成宏圖霸業,但是,現在不行了。”
徐庶稍微停頓了一下,指著心口說:“現在老母被曹軍抓獲,這方寸之地已經亂了,恐怕再也無法爲將軍出謀劃策了,今天來向將軍辭別。”
劉備拉著徐庶的手,一萬個捨不得呀。但是,無論自己的功業如何重要,又有什麼理由不讓徐庶捨棄母親呢。最終,徐庶還是去了曹營。
曹操看追不到劉備,輕兵冒進也不太好,便收兵回還。待後方大軍開到,曹操率軍進入襄陽城。劉琮率領蒯越、蔡瑁、張允等荊州文武出城相迎,跪伏在路邊,瑟瑟發抖。
曹操兵不血刃,拿下名義上的整個荊州,意氣風發。爲了徹底掌控荊州全部,曹操將劉琮這個名義上的長官調離,改任青州刺史,封列侯。只要把你弄到大後方,無論你有多大的能耐,也翻不起浪花。只要乖乖聽話,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同時,開出大價碼來籠絡這些荊州土著,僅僅是侯爵就封了十五人之多。
荊州大將文聘統兵在外,劉琮當初投降的時候,給文聘去信,要求文聘棄械投降,等待收編。文聘回書說:“我文聘沒有能力保全荊州,只能等待罪刑,怎可輕易說投降。”
等曹操渡過漢水,文聘看大勢已去,無可逆轉,便率軍拜見曹操。曹操問文聘:“荊州文武紛紛獻降,爲何仲業卻來得這麼遲?”
文聘不卑不亢地回答:“之前不能輔佐劉荊州報效國家,現在荊州雖然投降了,但是,我仍然願意堅守漢川,保全故土。生,不辜負故鄉老弱,死,無愧於地下劉荊州。但是,國家大事,我一個小小的文聘有什麼話語權呢?到了現在,實在是無地自容,沒有顏面早早來拜見丞相。”
見文聘內牛滿面,曹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對文聘說:“仲業呀,你可是真正的忠臣!”
於是,曹操厚待文聘,仍讓他統領本部人馬,封爲江夏太守。
作爲荊州的世仇,劉表一去世,東吳便得到了消息。魯肅趁機對孫權說:“荊州緊鄰我江東,有長江、漢水之險,沃野千里,民殷國富。如果我們趁機拿下荊州,定能以此爲根基,成就帝王之偉業。”
一句帝王偉業,觸動了孫權心底那根弦。孫權略一激動,接著故意保持淡定:“請君細言。”
魯肅一看孫權有所表現,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便開始兜售自己的主張:“現在劉表剛死,兩個兒子尿不到一個壺裡,麾下文武也不統一,有人擁護劉琦,有人擁護劉琮。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蓋世梟雄劉備,只要我們處理得當,定能從中取利。”
說道此處,孫權有點兒裝不下去了,趕緊催促魯肅繼續講下去:“子敬請明言,不用賣關子。”
魯肅知道,孫權早已經將荊州視爲自己的囊中之物,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今,劉表去世,兒子相爭,正好讓孫權看到了機會。於是,開始向孫權獻計:“那劉備乃是天下梟雄,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攪起風浪。他背離曹操,來投奔劉表。而劉表卻因爲劉備才能卓著,擔心勢大之後無法制衡,形成尾大不掉之勢,表面上親熱,背地裡卻不斷壓制,不讓劉備發展起來。現在劉表一死,劉琦、劉琮肯定不是劉備的對手。如果劉備能將二人協同一心,上下安定,我們就只能與他結盟,作爲幫手。到時候兩方聯盟,天下大事瞬息可定。”
孫權當即拍板,就這麼幹,立即增派斥候去打探消息。
魯肅卻說:“斥候打探消息不夠明確,不如我親自去一趟荊州,弔唁劉表,安慰劉琦、劉琮兩個小輩,慰勞荊州士卒。趁機親自去見劉備,看他到底如何。如果能夠勸說劉備統領荊州民衆,我們便可同心一意,共同對抗曹操。現在得趕緊去,如果晚了,讓曹操先發制人,我們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魯肅星夜兼程,剛到夏口,便聽說曹操已經起兵南下,荊州上下草木皆兵。魯肅不敢耽擱,快船也要加鞭,剛走到南郡地界,便聽說劉琮已經向曹操獻降,劉備向南逃竄。
魯肅心中震驚,這泥馬也太快了吧,自己緊趕慢趕,起了個五更,卻還是趕了個晚集。不過現在已經到這兒了,總不能打道回府吧,回去怎麼跟孫權交代?以後還怎麼混呢?魯肅橫下心裡,無論如何得去見劉備一面。
於是,魯肅一路向北,在當陽長阪迎頭撞到劉備。經過大半生的奔波,此時,劉備終於遇到了自己三國鼎立中的另一足,江東孫氏集團。
魯肅見到劉備,先說明自己是代表孫權前來表示友好的,然後與劉備談論天下大勢,表現得非常殷勤。
扯了半天犢子,氣氛也差不多了,魯肅就直接問劉備:“現在曹軍勢大,將軍兵敗至此,不知下一步將要往哪兒去呢?”
都說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初次見面,劉備也不敢直接說自己的志向,而是隨口說道:“我與蒼梧太守吳巨曾經相熟,準備去投奔他。”
魯肅心裡想:“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蒼梧也就是在後世的梧州那邊,略偏西南方向,你卻一路往東南方向撤退,雖然就算沒導航,可我不是路癡。”
不過想歸想,魯肅表便是還是和和氣氣。繼續勸說劉備:“將軍,那吳巨不過是個平常人,沒什麼能耐,所在偏遠。現在交州是士燮一家獨大,吳巨離滅亡也不遠了。您看我們孫討虜(孫權當時任討虜將軍),年輕有爲,聰明仁愛,禮賢下士,江表英雄豪傑無不爭相投靠歸附。現在江東擁有六郡之地,兵精糧足,如果將軍與我家孫討虜同心協力,永結盟好,定能成就大業。”
魯肅看劉備放下戒備之色,忽然想到了諸葛亮的大哥諸葛瑾,現在正在江東孫權麾下長史任職。於是趁熱打鐵,對諸葛亮說:“我跟你大哥諸葛子瑜那是鐵哥們,我也不是佔你便宜,但確確實實把你當弟弟看待,做哥哥的絕對不會騙弟弟,放一百個心。”
劉備聽了魯肅的勸說,正好趁坡下驢,表示非常願意與孫氏結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