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都南門,方落雁和方安站在門口前,格桑拉姆,多吉、強(qiáng)巴和央拉就站在他面前。
方落雁伸手再次拍拍格桑拉姆的小腦袋,有些不捨的道:“拉姆,回去後好好兒的看著那個達(dá)普寺,一有什麼事情記得派人來告訴我!”
格桑拉姆這次難得的沒有對方落雁拍她的頭頂表示厭惡,只是也眷戀的道:“是啊,我這一去,還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再相見,我現(xiàn)在也很喜歡你叫我小丫頭片子了,這次走了,可真就是聽不到了,方公子,臨行之前,你能用吐蕃語再叫我一聲嗎?”
方落雁便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又把她摟在懷裡抱了抱,真誠的道:“拉姆,阿然啦、久嘠吉!我會記得你的!”
格桑拉姆便也笑了笑,眼睛中卻似乎真的要有眼淚要流下,卻連忙忍住,突然也大聲的朝著方落雁笑叫道:“方落雁,阿然啦久嘠吉!”
方落雁一聽不由一愣,心道:“我叫你小丫頭片子,你怎麼也叫起我小丫頭片子來?”不由疑惑的看向格桑拉姆。
格桑拉姆一看就知道他還是沒有聽懂,不由笑得更是得意,更是大聲,更是放肆的朝著方落雁叫道:“方落雁,阿然啦、久嘠吉!方落雁,阿然啦、久嘠吉!”
方落雁聽不懂,更是困惑,格桑拉姆卻已經(jīng)一邊大聲的笑叫著,一邊蹦蹦跳跳的快速轉(zhuǎn)過了身子跳上馬背,一鞭狠狠的抽了下去,那眼淚卻早已經(jīng)模糊了臉頰。
央拉和多吉還有強(qiáng)巴連忙跟上,央拉不由在馬上緊張的問道:“公主,你哭了呢?沒事吧?”
格桑拉姆卻在馬上倔強(qiáng)的叫道:“我沒有哭!我纔沒有哭!是風(fēng)大,是風(fēng)迷著了我的眼睛!”卻又回過頭,朝著方落雁的方向大聲的哭罵道:“方落雁,你是個混蛋!大混蛋——!”
方落雁莫名的搖搖頭,和方安回到城裡來,兩人背後,卻現(xiàn)出阿託密和米勒圖驚駭絕倫的面容來。
米勒圖不由驚駭?shù)牡溃骸鞍⒂毭艽笕?,我沒有看錯吧?那好像是格桑拉姆公主和強(qiáng)巴還有多吉,央拉她們!”
阿託密也不敢置信的道:“你沒有看錯,就是她們,她們怎麼和方落雁絞在一起了?不行,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告訴李仁罕李大人,走,我們直接去他的府??!”
格桑拉姆這一走,方落雁再也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又恢復(fù)了那種消極落寞的樣子,百無聊賴,一邊學(xué)著格桑拉姆剛教的那些吐蕃語,一邊往城裡走來。
誰知還沒有走多遠(yuǎn),突然聽到身邊一個聲音噗嗤一笑道:“二哥,你嘴裡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麼呢?我怎麼一句兒也聽不懂?”
方落雁擡頭一看,卻是石潤霞挽著王雨知的胳膊正走來,王雨知看他看他,也不由尷尬的一笑,想把胳膊從石潤霞懷裡抽出來。
石潤霞卻瞪了他一眼,繼續(xù)狠狠的抱著,彷彿真怕王雨知走了一般。
方落雁看著好笑,不由問道:“王兄,你們每次逛街都是這個樣子嗎?累不累?”
王雨知臉上再次一紅,正要說話,石潤霞卻已經(jīng)搶著道:“要你管!我問你,我們明天要到東門外面的龍泉山上去射獵野炊去,你去還是不去?”
“射獵?!”方落雁不由搖搖頭道:“這又是你無聊亂搞出來的?你說說你一個女孩子家……”
石潤霞便道:“閉嘴!只問你去還是不去?!”
方落雁便惱火的道:“不去!誰愛去誰去,我反正沒空!”
石潤霞便道:“不行!你必須得去,要不然,誰給我撿兔子?!”
“我……”方落雁不由氣結(jié),卻一看王雨知,不由立刻指著他道:“不是還有他嗎?”
石潤霞便柔柔的看著他,軟軟的笑道:“他?不行!他是跟著我去射獵的,我怎麼捨得讓他給我撿兔子?”
方落雁不由更是氣憤,怒道:“好??!你不捨得讓他給你撿兔子,卻捨得讓我去給你撿兔子,我明天肯定不去,你能奈我何?”
石潤霞便看著他冷冷的道:“那好啊,你明天儘可以不去!反正趙小姐、張小姐、韓小姐、我哥哥還有慕青蓉、慕青萍還有毋家三姐妹他們都是要去的,你不去,我就叫三小姐去給我撿,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的!也最可以不要臉。”
方落雁不由氣結(jié),看了看石潤霞和王雨知,突然甩袖便走。
看著方落雁憤憤而去的背影,王雨知不由嘆道:“霞兒,你是故意的吧?”
石潤霞也不由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是??!你知道我二哥自從杜小姐死去之後,整個人就消沉了不少,他要真去了,我還真的要他幫我撿兔子?。烤褪菐退{(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心情,,一個人,不能總沉浸在回憶裡的!”
王雨知便看著她笑道:“霞兒,先前我們只是自己私下裡說要到東門去射獵的,剛纔你那麼一說,我們是不是還要去叫人???”
石潤霞不由一拍腦袋道:“壞了!我原先也就那麼一說,可現(xiàn)在,我們還真是要挨家挨戶的去叫人去了!”
王雨知也不由哭笑不得的道:“我說你每次搞個事情總是要轟轟烈烈的,原來經(jīng)過都是這樣的??!”
“行了,你快別說我啦,現(xiàn)在趕快去叫人要緊!”石潤霞?xì)鈶嵉牡溃跤曛阕撸蛔У耐跤曛粋€趔趄。
李府,李仁罕正在客廳裡來來回回的走著,顯得有些焦慮。
李繼宏便道:“爹,你現(xiàn)在這麼焦慮,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仁罕便道:“是啊,皇上病重已經(jīng)十幾天了,但現(xiàn)在還是孟仁贊那小兒監(jiān)國,皇上並沒有好起來的意思,王處回那老匹夫又像先前一樣守在了宮裡,任誰都不知道皇上的病情,我只是擔(dān)心皇上萬一挺不過去,那可是有些不妙??!”
李繼宏不由問道:“爹有什麼擔(dān)心的?”
李仁罕便道:“繼宏,你想,皇上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但萬一他駕崩,我說的是最壞的情況,趙廷隱那幫人與孟仁贊走得近,他們與我們又從來不對盤,萬一他們算計我怎麼辦?”
“那爹的意思?”李繼宏不由吃驚的道。
“你這樣!”李仁罕對著李繼宏道:“你明天便拿著我的印信,到我們武信軍大營去秘密調(diào)精兵一萬,就秘密駐紮在成都附近,萬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審時而動!”
“父親的意思是?”李繼宏不由問道。
“我的意思是,萬一真的孟知祥駕崩,形勢如果對我們有利,那也就罷了,若對我們不利,我進(jìn)可以揮兵進(jìn)攻成都,退可以回我們武信軍老營,真的要爭奪起來,我即便得不到大蜀的整座江山,也能的得到大蜀半壁江山!我纔不受趙廷隱那幫人的氣!”李仁罕道。
“是!我明天就回遂州武信軍老營!”李繼宏也道:“但要是被趙季良那幫人發(fā)現(xiàn)怎麼辦?”
李仁罕便氣道:“現(xiàn)在這時候了,還管他們做什麼?你們儘量做得隱蔽一些,真的要被發(fā)現(xiàn),就說是正常演練便罷了,他們還能怎樣?皇上還沒有死,他們就敢直接要跟我刀兵相見了嗎?!”
李繼宏便忙道:“是!”
正說著,門外李桂突然來進(jìn)來報道:“阿託密大人和米勒圖派人來求見大人,說有重要事情相告!一定要面見大人!”
李仁罕不由奇道:“他們會有什麼重要事情?還必須要面見?”想了一想,還是道“那你叫他們進(jìn)來吧!不過要從偏門,不要讓別人看見!”
一會兒阿託密和米勒圖便進(jìn)來了,進(jìn)來首先一禮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妙,我們今天在城門口看見我們泰昂達(dá)則城的小公主格桑拉姆了,她早就在城中,而且好像還跟方落雁很熟識!”
“什麼?他們居然勾結(jié)在了一起?”李仁罕不由扶案而起,問道:“那那個公主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這個不清楚,但她既然與方落雁攪和在一起,肯定沒有身好事情!”阿託密道。
李仁罕便也點點頭,道:“這樣吧,不管方落雁和那個什麼公主,知道了我們多少事情,但你現(xiàn)在就立刻回那邊去,告訴你們主子要小心,另外他在信裡建議的那件事情,也希望他早日實施,我會配合他的,只要得到了足夠的武器,他便能夠進(jìn)行下一件事情,我這裡的形式也有些複雜,說不定以後還要藉助他的力量呢!好了,你們走吧!”
“是大人,我們告辭!”兩人便走了出來。
“爹,你是擔(dān)心我們和達(dá)普寺勾結(jié)的事情會被方落雁知道?”李繼宏忙道。
李仁罕卻搖了搖頭道:“他知道又能怎麼樣?現(xiàn)在事情的整個關(guān)鍵在成都,泰昂達(dá)則城,那只是局部,畢竟,現(xiàn)在的他們,不是以前的吐蕃,要是那樣,我們整個大蜀,都不夠他們?nèi)揽p子的,而現(xiàn)在,他們只能看著我們的眼色行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跟你說實話,就是達(dá)普寺倒了,對我們一點兒根本性的影響都沒有,我們無非是失去了一個好的馬源地和一個不錯的助力而已,但只要你爹我的兵權(quán)仍在,我們就不會少什麼!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兵權(quán)!只有你手底下有聽命你的兵,有肯爲(wèi)你衝鋒陷陣的將,這就足夠了,其餘的都是虛的,你明白嗎?”
“是!爹,兒子謹(jǐn)聽教誨!”李仁罕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