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腫如豬,身上還帶著不少撕痕抓痕的簪兒跟著毋寶瑤回了中丞府,剛要踏進翰墨樓,毋寶瑤卻突然對著她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去把人都叫來,我有事情要宣佈!”
簪兒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去叫人道:“吳媽,趕快把人都叫來,大小姐有事情要宣佈!”
吳媽一見簪兒的樣子,知道毋寶瑤又開始發邪瘋,不敢怠慢,連忙去叫人,不一時,翰墨樓的人便齊了。
毋寶瑤便站在臺階上冷冷的道:“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宣佈一件事,那就是從現在起,簪兒不再是我的大丫頭,從現在起降爲三等粗役丫頭,錦兒升爲大丫頭,跟著我,現在,我要想洗澡,除了錦兒,都散了吧!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說著,自己先進了樓。
這話一出,衆人先是一愣,隨即大譁,先是都鄙夷的看了簪兒一眼,隨即一起想錦兒道喜道:“恭喜錦兒姐姐高升!”
錦兒也一時之間不敢置信,還以爲自己在夢中,一夜之間,自己就成大丫頭了?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但還是不敢怠慢,連忙朝衆人也行了一個禮,喜不自勝的道:“謝謝各位姐姐!但還是先請各位先去燒水,有空我請各位吃飯!”說著,又示威似的看了簪兒一眼,趕忙到樓裡去了。
簪兒已經呆了,她是確實沒想到毋寶瑤竟是如此的無情,說翻臉就翻臉,竟連給自己提醒的餘地都沒有,“看來還真是一個薄涼的主子啊!”簪兒心中悲涼的想道,卻聽吳媽等人已經在那裡既得意的有解氣的看著她鄙夷的冷笑道:“三等粗役丫頭簪兒,你該去燒水了!用得著我們告訴你柴房和水房在哪裡嗎?”
簪兒便看看衆人,想想他們那時候害怕自己的樣子,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可現在,自己一不得勢了,她們便像惡狼見了羊一般的不把自己自己放在眼裡了,“變化還真是快呢!”簪兒心裡便既惡毒又淒涼的想道。
“叫你去,你怎麼還不快去!你還想你是大丫頭的時候嗎?”吳媽見簪兒還沒去,不由伸手使勁兒一推簪兒,那勁兒忒大,她絕對是故意的,簪兒心中正想著事情,一時沒防備,一下子便被她推倒在地上,這額角便磕破了。
衆人不但沒人上來扶,還一起鬨笑道:“哎呦,這也不是那鐵打的呀,看看平時對咱們那個厲害,真還以爲是有多牛氣,沒想到這推推也是會倒,破了皮也是會出血的呀!”
簪兒趴在地上,氣衝斗牛,有心起來跟吳媽拼命,但見衆人都在笑自己,知道這些人平時被自己管教的太苛刻了,對自己怨氣太大,怕自己一動手,她們便會一窩蜂的動起手來,自己現在落難了,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真打起來,肯定雙手難敵羣狼,只得咬牙將那口氣暫且嚥了下去,緩緩地爬了起來。
吳媽卻嫌她爬的慢了,又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將她推了個踉蹌,險些又跌倒,道:“怎麼了?去燒個水有這麼慢嗎?這要是照你原先定的規矩,現在是早該拿蠟桿兒打手心了吧!”
“就是!就是!再不去,吳媽也拿蠟桿兒去,她不是打我們嗎?我們就也讓她嚐嚐被蠟桿兒打的滋味!”衆人便也你一句我一句怨毒的說道。
簪兒不由一步一步向水房挪去,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讓它們落下來,心裡狠狠的發著誓言道:“我簪兒從來就不服輸,你們今天狗眼看人低,總有一天,我會把這筆賬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還有你,毋寶瑤,你從來就沒有拿我當人看過,我幫你做了那麼多的事,你不過還是把我當做一件工具,甚至是一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來看待,別讓我有機會,否則,我我發誓,我簪兒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翰墨樓,錦兒將熱水一桶桶的倒進浴桶中,調好水溫,又將玫瑰花瓣灑了進去,再倒進幾滴香露,方向椅子上昏昏沉沉的毋寶瑤道:“小姐,已經好了!”
毋寶瑤便點點頭,去卻朝錦兒道:“你也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是!”錦兒便出去,小心的關上了門,在外面守著。
毋寶瑤這才緩緩地來到浴桶旁,慢慢的寬衣,輕輕的在浴桶裡坐了下來,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真如一場噩夢一般,想到自己珍藏了十幾年的處子之身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李繼宏拿走了,毋寶瑤不由又是一陣的悲從心來,忍不住在浴桶裡又是一陣的大哭,哭著哭著又想到這肌膚也是被李繼宏摸過了,親過了,又感到全身是無比的骯髒與污穢,忍不住又使勁兒的用雙手將自己的全身撮了起來,直到撮的自己全身都已經泛紅,可是再一想,這身子髒了就是髒了,就如那染過的白綾一般,是無論如何也染不回來的了,再洗,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終於無力的癱倒在浴桶中,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知樓上,毋寶晴卻看著翰墨樓的方向緊皺著眉頭道:“二妹,我怎麼看著大姐的狀態有些不對,昨天你們一起在外面過的夜,怎麼早上一回來就把簪兒的大丫頭給撤了,而且看著臉色也很不好的樣子,到底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毋寶箱的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子,又想起對毋寶瑤的承諾來,不由強笑道:“二姐,你胡想些什麼?大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總抽風一樣,今天好,明天壞,今天看簪兒順眼了,提起來,明天看她不順眼了,直接打到底,她要是正常了,那還是她嗎?”
毋寶晴一想,也是,不由笑道:“這倒也是,只是你們昨晚上不回來也不派個人回來通知一聲兒,這要是早上再不回來,爹可是告訴我要報巡城司和大理寺了!”
毋寶箱不由尷尬的道:“昨天本是要去看方公子了,可是在路上碰到大姐,一時就喝多了,啊!對了,我昨天一天都沒有去看方公子,我今天要去看看了,我先走了!”說著,拉了菁兒,慌慌張張的便往樓下跑去。
“行了,就快去吧,又沒人攔著你!”毋寶晴不由氣笑道,卻又道:“小丫,我們也走,我們找莊公子去,看看他當值不當值?”
方府門口,“咦,小碧,你說方公子沒在家裡?又到哪裡去了?他身上的傷好了嗎?”
“沒有!”小碧便道:“他只說要去見一個朋友,問是哪個也不說!然後就走了,我跟小姐和夫人攔都攔不住,能有什麼辦法?幸好這次他還帶了方安,有什麼事情他還可以回來說一聲兒!”
“朋友?又要去見朋友?他成都的朋友哪個不是有名有姓的不能說的?”突然,冰雪聰明的毋寶箱想到了,拉著菁兒方道:“好了,小碧,既然他不在我們也就先不進去了,你幫我問嬸孃和倚璧姐姐好,我們還有事情,改天再來拜訪!”
路上,菁兒不由問毋寶瑤道:“小姐,你知道方公子去哪裡了?”
毋寶箱便凝重的道:“在這成都,方公子承認是朋友卻從來沒有說出名字的朋友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
菁兒也想到了,兩個人同時說道:“福安客棧!”
福安客棧,方安、多吉、強巴和央拉都在門外警惕的守著,屋子裡只有兩個人,方落雁、格桑拉姆。
格桑拉姆小心的展開一卷紙,驚喜的道:“真沒想到,你竟還留了這一手兒!”
方落雁凝重的道:“所以我才叫你把他們都趕到外面去,因爲除了你我,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封密信在我手裡還有一份兒!”
“好,只要有了這封密信,我們就可以把這些混蛋們一網打盡了!”格桑拉姆高興地道。
“怎麼樣,小丫頭片子,你看看,能通譯嗎?”方落雁還是擔心的道。
“你怎麼還叫我小丫頭片子?!”格桑拉姆不由有些生氣的翻了翻白眼兒,卻又道:“你太小看我了吧?我畢竟是徹徹底底的吐蕃人,我們自己的文字我還不認識嗎?!”
但只看了兩行,格桑拉姆的臉色便垮了下來。
方落雁不由問道:“怎麼了?”
格桑拉姆便道:“壞了,最糟糕的狀況出現了,這是一篇暗文,全是數字,要是找不到對應的解密本,我們誰也破譯不了!”
“什麼意思?”方落雁不由道。
“也就是說,這整篇密信都是一堆的數字,比如十五、六、九,可能就是某本書的第十五頁第六排第九個字,但我們不知道是哪本書,所以根本無法破譯!”格桑拉姆將紙張往桌子上一扔,喪氣的道。
“這該如何是好?”方落雁也有些傻眼兒的道。
“除非我們能知道是哪本書!”格桑拉姆苦笑道。
“那怎麼可能?李仁罕和達普寺會讓你到他們的書房裡去找?更何況他們的書房裡不可能只有一本書,那怎麼找?”方落雁氣道,兩個人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良久,格桑拉姆方道:“方公子,這樣吧,這密信的破譯我們只能先放一放,我抄一份譯文帶走,你留一份,我們都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從李仁罕或者達普寺那裡拿到譯書,我們再想想有什麼別的辦法能抓到他們的把柄!”
方落雁便搖了搖頭道:“我想,以我現在的能力,暫時是幫不上你們了,但王子殿下會派張公鐸張大人來秘密的接手這件案子,到時候我會把你們介紹給他,希望你們能好好合作,把這個混蛋給我挖出來!”
“張公鐸?”格桑拉姆不由眼前一亮道:“這可是個有能力卻又非常正派的將軍,我想我們會有成功的可能的!”
方落雁便點點頭,將密信和譯稿收了起來道:“那好,等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們!”
“好的,方公子,我送送你!”格桑拉姆也忙道。
方落雁連忙攔住她道:“行了,拉姆,你就不要出來了,注意少出來活動,不要叫阿託密那幫人看到你們,省的麻煩!”
“好的,方公子!”格桑拉姆看著他,突然卻又笑道:“方公子,你總是比我大,我以後還是叫你方哥哥吧?這樣叫著順口,也親切!”
方落雁卻臉色一變,心口隱隱作痛的道:“拉姆,還是算了吧!這輩子,就只有一個人能叫我方哥哥,那就是杜若,若兒!可惜她已經死了!”說著,扭頭走了。
看著方落雁孤寂的背影,拉姆的眼光也不由又有些溼了,輕輕的抽泣道:“方哥哥,你可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呢,只可惜呢,不是拉姆能擁有的,真的祝你一生都平安!”
方落雁和方安出來,正迎上迎面而來的毋寶箱和菁兒,不由奇道:“咦,箱兒,你怎麼來了?”
第187章 第十八部 第九章 一街三美 虐肝摧肺
毋寶箱便道:“我本來是要到你家裡去看你的,誰想到你身上的傷沒好利索就出來了,我來是有事情要告訴你的!”
“哦,什麼事情?”方落雁便和毋寶箱慢慢的一起走了。
樓上,格桑拉姆擡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淚痕,強笑道:“好了,縱是杜姐姐不在了,也總是還有一個毋姐姐陪著他,反正是沒我什麼事,我又瞎擔心些什麼?!”說著甩著手便要進房裡去。
央拉正好出來,看見格桑拉姆臉上殘留的淚痕,不由驚訝道:“公主,你怎麼哭了?”
拉姆便連忙再次擦擦臉上的淚痕,氣道:“哪個哭了?你看錯了吧?!”說著,直接進房,將房門狠狠的頂死了。
“我……我不是真看錯了吧?公主竟然爲一個男人哭了,而且還是一個漢人?!”央拉不由遲疑的道。
街上,僻靜處,方落雁不由問道:“好了,箱兒,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了!”
毋寶箱遲疑了一下,還是下定決心的道:“方公子,據我的瞭解,好像杜姐姐的死,有李仁罕他家在裡面的使壞的可能!”
方落雁不由一驚,隨即問道:“箱兒,你這個消息是哪裡來的?”
毋寶箱不由苦笑道:“方公子這個我可以保密嗎?”
方落雁不由苦笑了一聲道:“這個實話告訴你,若兒的死,我知道是誰幹的,但我沒有證據!”
毋寶箱不由吃驚的道:“你知道是誰幹的?”
方落雁點點頭,卻痛苦的道:“可他家的勢力太大了,大到王子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地步,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那你打算這麼做?”毋寶箱不由問道。
“忍辱負重,知恥而後勇!”方落雁雙目熠熠的道。
大街上,孟仁贊正與王昭遠悶悶的走著,王昭遠不由問道:“殿下,我們爲什麼非要出來?“
孟仁贊便嘆了口氣道:“父皇病重,到現在也還沒有好轉的跡象,那些個手握兵權的大將們又都囂張跋扈,壓根兒沒把我放在眼裡,我心情不好,自然要出來透透氣!”
王昭遠不由小心的道:“殿下說的是李仁罕、張業、李肇、候弘實他們吧?”
孟仁讚歎了一口氣,憂愁的道:“是啊,這些人原先的時候跟隨父皇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父皇爲了籠絡他們,給了他們不少的特權,可也就養成了這些傢伙飛揚跋扈、不受管轄的脾氣,竟然連我的賬都不太買,這也太氣人了!你看看在朝堂上,到底是他們做主還是我做主?”
王昭遠不由小心的道:“殿下,你現在先不要著急,你現在只是監國,還沒有執掌大位,他們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現有的利益,等你以後執掌大位了,他們也就不敢再這樣囂張了,再說了,朝堂上不是還有趙司空他們幫著你嗎!”
孟仁贊不由搖了搖頭,道:“煩!我們不說這些,這成都我也離開好幾年了,這次我們就再好好兒的逛逛!”
“是殿下!”王昭遠也道,卻突然看見前面黃影一閃,不由笑道:“哎,殿下,看到沒有,就是剛纔那個姑娘,就是我們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姑娘,我知道是誰了,她就是毋中丞府家的那個二姑娘毋寶晴,就是叫黃牡丹和雨夜瀟湘的那個!”
“就是父皇險些要冊爲貴妃的那個?”孟仁贊也不由叫道。
“就是她,我昨天又見她了,真是生得天姿國色,傾國傾城啊!”王昭遠也道。
孟仁贊不由嘆了一口氣道:“真是可惜了!”
王昭遠一愣,隨即也道:“是啊,真是可惜了!”
正說著,突然看見毋寶晴已經帶著小丫來到了面前,輕輕行禮道:“王子殿下好!”
孟仁贊便也點點頭笑道:“二小姐這是要到哪裡去?”
毋寶晴便也直言不諱的道:“校書郎莊夢之是小女子的意中人,小女子想去看看他當值不當值!”
孟仁贊不由一愣,道:“二小姐已經有意中人了嗎?”
毋寶晴便掩口輕笑道:“小女子已經與莊公子相好數月了!”說著卻又是一禮道:“殿下,那日在城門口不知道是殿下歸來,多有得罪,還請殿下不要見怪,小女子在這裡向殿下賠罪了!”
“慢著!慢著!”孟仁贊連忙虛扶道:“俗話說,不知者不罪,更況且你們當時也是爲了救人,說起來,這該賠罪的反倒該是本王了!”
毋寶晴連忙斜退一步低首道:“殿下賠罪,小女子何敢擔當?!”
孟仁贊便呵呵笑道:“好了,二小姐,前事已過,我們就都不要陪來陪去的了,你不是要找莊校書嗎?本王也不再耽誤你的時間,請吧!”說著將路讓了開來。
“謝殿下!”毋寶晴這才又朝著孟仁贊笑著又行了一禮,帶著小丫去了。
看著毋寶晴嫋嫋而去的背影,孟仁贊不由狐疑的問王昭遠道:“昭遠,你說這二小姐既然已經和那個莊校書走的這麼近了,我父皇卻又要納她爲妃子,這算不算強搶民女啊?”
王昭遠不由一愣,隨即尷尬的道:“這個事情我也打聽過,但是皇上看上這毋寶晴的時候,她還不認識這個莊夢之,後來皇上忙於政事,一時沒顧上,就讓這小子鑽了空子了,嚴格說來,皇上不算是強搶,畢竟還給了她一個月的考慮時間,她也沒說反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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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仁贊聽了,明白王昭遠這是在替自己父親強辯,但這毋寶晴在提到莊夢之的名字的時候臉上出現的笑容自己還是看的到的,但父親的事自己也是不好置喙,只得搖了搖頭,擡腳向前走去。
剛走了兩步,卻見侍衛指揮使南玉屏正和一個穿著黑色紗衣的女子在逛街,那女子生得消消瘦瘦,舉手投足之間另有一股寒冽的威嚴,但偶爾間的斜眉一笑卻也顯得那麼的嬌楚與動人,孟仁贊看的心頭大是羨慕,但卻又看了在她身邊低首小聲逗她開心的南玉屏一眼,搖搖頭,換個方向走了開來,問道:“昭遠,看到跟南玉屏南指揮使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了嗎?那是誰家的姑娘?”
王昭遠便匆忙中回頭看了一眼道:“那個?我知道,那是方將軍府的二小姐,是方落雁的妹子,叫方倚璧,生得確實容姿出衆,體態風流,但爲人耿直冷冽,性格倔強,從不饒人,素有劍州寒竹之稱,聽說得了一種什麼怪病,常年輕咳不已,也無法治癒,但南指揮一直拿她當寶貝一般,也算是難得了……”
卻見孟仁贊懷疑的道:“你說那個是方落雁的妹子?他方落雁也有如此如花似玉的妹子?”
王昭遠聽了,也看出孟仁贊是吃味來了,也不由哭笑不得道:“殿……殿下,這個可不是我們說了能算的,我這方兄弟確實長得不如殿下,可也擋不住人家他孃親給他生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呀!”
孟仁贊不由更是鬱悶,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便道:“昭遠,我們天天在宮裡,難得出來一次,這成都的小吃也好久沒吃到了,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吃碗抄手如何?”
王昭遠便連忙道:“那感情好,只要公子喜歡,我也就喜歡!只是這裡有些簡陋,怕是埋汰了殿下!”
孟仁贊便笑道:“什麼埋汰?記得以前未得安定的時候,風餐露宿是經常的了,又哪裡像現在這樣可以坐著吃飯,更何況,我們今天是來回味民間的小吃的,要那麼講究做什麼?!“”說著便在一處攤位上坐了下來。
王昭遠一想也是,又見鋪子裡雖然昏暗,但這桌椅還算是潔淨的,便也坐了,朝著前面喊道:“老闆,兩碗抄手!”
老闆便喊道:“好咧,抄手兩碗,馬上就好!”
過了一會兒,孟仁贊和王昭遠的兩碗抄手便端了上來,孟仁贊還沒開動,便突然聽到旁邊傳來噗嗤一聲輕笑,一個聲音便軟軟的笑道:“你慢些吃,倘是不夠,我這裡還有!”
一個男聲便道:“行了,我是夠了,就是今天在錦江之上作畫作的有些遲了,有些餓了,並不打緊!”
孟仁贊便扭頭看去,卻見如此粗糙簡陋的抄手攤上,照樣兒坐了一位天姿國色的女孩兒,她長著彎彎的眉毛,潤的出水的眼睛,就坐在那裡,就像那夏夜的月光一樣,安靜的像湖水,婉約的像煙霧,因爲她天性就屬水——她就是小雨。
她正在那裡咯咯輕笑著用手裡潔白的絲帕給那年青的男子擦去嘴角的污漬,如水的眸子中滿滿的都是幸福的笑意;纖手如碧,眸亮如波,整個昏暗的抄手棚也似乎因爲她突然的笑聲而顯得明媚亮麗了起來,不錯,就是明媚!
孟仁贊卻看的一陣陣兒的虐肝摧肺,只覺得五臟都要絞在了一起,突然伸手一推飯碗道:“不吃了!”說罷,起身便走了出來。
王昭遠不知道怎麼個情況,連忙走了出來道:“殿下,怎麼了?!”
孟仁贊不由不無鬱悶的道:“剛纔抄手攤裡那個女孩子,你可看到了?”
王昭遠不由道:“看到了,那個好像是顧夐顧太尉家的公子顧沅和他的相好兒,好像是叫做小雨的,素有詩名,怎麼了?”
“爲什麼今天出來,一街上就是三個,個個生得百媚千嬌,明豔照人,而我府裡,卻一個都沒有?!”孟仁贊憤怒的道。
王昭遠一聽,不由啼笑皆非:“殿下,這幾個都是成都城裡最美麗的女孩子之一,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都讓你給碰上了,不過他們都是有主兒的人了,殿下還年輕,現在也就是剛剛十六歲,以後的機會多的是!”
孟仁贊便昂首向天,憤憤地道:“昭遠,今日之事,你給我記下,我以後若登基,必將大選天下,凡有絕色者必入我後宮,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兩個能比得眼前這三人了,倘若有,我一概納入後宮,也好泄我今日之忿!”
王昭遠便不由啼笑皆非的道:“好好好,但那也要等到王子殿下你真正繼位之後了,我們現在回去吧?”
孟仁贊也完全沒有了興致,聞言道:“好吧,我們回宮!”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又往宮裡走來。
誰知道,剛走兩步,突然聽到前面一陣哭鬧聲,緊接著一個鋪子中便被兵士踹出兩個人來,是小兩口兒。
就聽那男的在地上叫道:“軍爺,軍爺,還請在寬限些日子,店租我們一定會交的!”
那兩名兵士卻冷笑道:“我們還會聽你的嗎?你已經兩個月沒交租子了,就是我們願意等你,可李大人他可不願意等,走吧!走吧!”
孟仁贊不由一愣,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昭遠便嘆道:“先前王家的大蜀滅亡的時候,一些豪門貴族都被押解到京城去了,這很多的產業便空了下來,後來我們來了,很多的大臣和將軍便接手了這些產業,那時候政局未穩,皇上爲了拉攏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了,他們很多人便把這些產業或者出租,或者託管,按時回收收益,就是這個樣子了!”
孟仁贊便問:“那我父皇后來就沒再管管嗎?”
王昭遠不由苦笑道:“怎麼管?這些都是一些勳舊大員們佔下的,有李仁罕、張業、候弘實、李肇的,也有王處回、趙季良、張公鐸、李昊、毋昭裔的,你怎麼管?他們哪一家沒有十幾二十幾個丫鬟僕役的,你給他們收了,他們那麼大一家人都喝西北風兒去?”
孟仁贊再次搖了搖頭,回到宮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