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倚璧也奇道:“我哪裡知道,可是自從你跟李繼宏比馬之後,她就三天兩頭的往咱們家裡跑,又是噓寒又是問暖,搞的我都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毋寶瑤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方落雁不由皺著眉頭道。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反正她每次來都要找你,問你在不在,我看她八成是找你有事!”方倚璧一邊整理著書籍一邊道。
“她找我?找我做什麼?”;方落雁不由吃驚地道。
“那你可要問她了!”方倚璧道。
正說著,門外小碧已經叫道:“小姐,門外毋大小姐求見!”
方落雁立馬拉著方安就躲。
“你幹什麼?”方倚璧不由問道。
“倚璧,那樣的人我不跟她打交道,還是麻煩你了,我們先閃!”方落雁連忙道,不料連拉了方安兩遍沒有拉動,擡頭一看,方安正兩手死死地抱著柱子,自己又如何能拉的動?方落雁不由氣道:“死方安,你又幹什麼?!”
“你已經拉走我兩次了,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拉走了!”安死死地抱著柱子,眼睛盯著前院,神情一片堅毅。
“糟了,又是小雨!”方落雁心中暗叫,卻突然衝上去,一把抱起方安便往後跑。
兩人剛走,毋寶瑤就帶著小雨進來了,一進門便問:“方妹妹好,咦,怎麼沒看見方公子呀,他到哪裡去了?”說著又流目四顧。
“我哥哥今天有事出去了,大姐今天來有什麼事嗎?”方倚璧笑道。
“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我前些天剛剛得了一幅駱賓王的序,不知道真假,想請妹妹來驗一下……”
後院,“你放我下來!”方安在方落雁肩上又叫又跳。
“不放!”方落雁道。
“你爲什麼非要不讓我呆在那裡!”方安道。
“你若在,那毋寶瑤不鐵定也知道我在了?”方落雁道。
“你這是在扼殺我的愛情!”方安突然怒叫道。
方落雁暈倒,但卻立即爬了起來道:“我沒有扼殺你的愛情,我這也是爲了你好……”
“你挾持我,分明就是在剝奪我愛與被愛的權力!”方安又叫道。
“她根本就不愛你!”方落雁又道。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愛不愛我?”
“這瞎子都看的出來!”
“可我不是瞎子!”;
“……”
“……”
“……”
“……”
“我是你主子,我說不準你去就不準你去,你要是去了,我就關你禁閉,叫你一輩子見不到陽光!”終於,方落雁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挺著脖子吼叫道。
方安卻蔑視地看了他一眼,自悟地念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念著便向前走去。
方落雁不由兩眼一瞪,突然衝過去對準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拳。
“你……你暗算我!”;方安回過頭來,怨毒地看著他說,然後倒下。
“完了,這小子真的是對小雨著魔了,這可怎麼辦呢?!”方落雁不由抱著腦袋慘叫道。
此日,二月二十七,離馬球大賽僅剩五天。
青城,天鷹門總舵,衆人正在忙忙碌碌,一個面目森冷的中年人正在指揮,正是天鷹門的總門主唐黑鷹,突然,一對年輕的雙胞胎姐妹走了進來,年紀稍大一點兒的圓臉,穿紅,年紀稍小一點兒的臉型稍瘦,穿青,衆人忙讓路道:“蓉姑娘好,萍姑娘好!”
那蓉姑娘一邊笑著向衆人點頭一邊來到唐黑鷹面前道:“大師兄,會主也快到了吧?”
唐黑鷹點點頭道:“今天是我爹的忌辰,她不可能不來!”
“哇,終於又可以見到會主了!”那萍姑娘也笑道。
衆人正說著,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你們師姐回來了!”唐黑鷹不由笑道,振奮精神,帶頭迎了出去。
“大師兄!”杜若在門前猛地住馬,灑脫的從馬上跳了下來,抱拳一拱。
“師妹,快起來!”唐黑鷹連忙扶她起來,眼光中都是愛溺,還藏著那麼一點點的傾慕,但卻很好的隱藏了起來,向後面大叫道:“還不快來見過你們的大師姐!”
“見過大師姐!”身後立即跪倒了一大羣的人。
“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大家快起來,大家快起來!”杜若連忙扶衆人起來,又拉起慕青蓉與慕青萍來笑道:“二師妹,三師妹,才一個月不見,你們就又長好看了!”
慕青蓉和慕青萍卻笑道:“我們再好看也比不上大師姐好看呀!”
“油嘴滑舌!”杜若不由笑罵道。
唐黑鷹便笑道:“小十子,還不快把你大師姐的馬拉進去?!”
“哎!”一個年輕俊俏的後生立即從人羣中跑出來,把杜若的馬拉走。
“小十子?就是十年前師傅從明月山莊抱回來的那個身體最弱的孩子?”杜若不由笑道。
“呵呵,你可不要小看他呀,他本來就會瘋拳,身子弱那都是額的,現在他的身體早就恢復了,而我新創的天瀾劍法可是他的悟性最高,只怕再用不了幾年,他就超過我了!”唐黑鷹卻笑道。
“是嘛!”杜若也笑道,卻又道:“師兄又獨創了天瀾劍法,有空我一定要請教!”
“呵呵,有空我們切磋切磋!”唐黑鷹笑道。
杜若卻看著屋子中黑壓壓的人羣,不由感嘆道:“哎,想當年師傅創建天鷹門,只收我們四個弟子,現在卻是在你的領導下桃李滿天下了!”
唐黑鷹也笑:“你不也是在各處創建蝴蝶會嘛!聽說你有看中了成都那地方?”
杜若點點頭:“成都那地方的市場潛力很大,這樣我們就可以賺取更多的錢來養活更多的孤兒!”
杜若回頭看看那些男男女女的孩子,那些小孩子也天真爛漫的也叫她:“大師姐!”
杜若笑著向他們揮揮手,衆人進了祠堂,只見上面擺著一方牌位,上道:“天鷹門總門主唐諱春山之靈位”四人領頭拜倒,身後齊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爹!今日杜師妹,蓉師妹,萍師妹都回來看你了,你地下有靈,就感受感受她們這份孝心吧!”唐黑鷹說完,帶頭將香插好,退在一旁。
“師傅,若兒今天回來看你了。若兒這幾年遊蕩天下,並創建了蝴蝶會,一定會讓你的精神傳遍天下,拯救天下可拯救之人,殺盡天下可殺之人,您老地下有知,看我們撫養了這麼多的孤兒,一定很欣慰吧!”杜若說著,也磕了頭,將三柱香插在香爐中。
緊接著,慕青蓉與慕青萍也跪道:“師傅,這幾年我們跟著大師姐創建了蝴蝶會,已經開了七家分舵,殺了無數可殺之人,我們相信,只要大師姐在,我們就會一直跟她走下去的,懲奸除惡,匡扶正義,拯救天下孤苦伶仃的人,您老地下有知,就保佑我們吧!”說著,也上了香。
唐黑鷹卻對杜若道:“師妹,你暫時無事,就在這裡多留幾天,幫我也指點指點這些孩子,另外,再過幾個月,我們還會有一批孤兒到來,我們資金緊缺,需要找一筆大買賣!”
杜若點點頭:“師兄,我知道,否則我爲什麼要在成都開分會呢,現在孟知祥在成都稱帝,成都就是大蜀未來的國都,有權有勢,大富大貴的人都會住在那裡,我們的生意會好得多,這事就交給我吧!”
唐黑鷹便點點頭:“好,師妹,一切就託付給你了!”
深夜,杜若,慕青蓉,慕青萍三人大被同眠。
慕青萍突然道:“會主,聽說成都是個好地方,你去了,到底好不好啊?”
“好啊,怎麼不好?!再過幾天就帶你們去看看!”;杜若笑道。
“我聽說那裡的女孩子都很漂亮,男人也很英俊瀟灑,是不是真的呀?”慕青萍又道。
“呵呵呵……你這是聽誰說的?”杜若不由掩口笑道。
“我聽我姐說的!”慕青萍說道。
“青蓉,你怎麼能跟她亂說這些!”杜若不由笑道。
慕青蓉卻笑道:“誰叫她天天在我耳根子上打聽成都到底怎麼樣呢!哎,我說,若姐姐,你也不小了,難道就真的沒有想過以後?”
杜若聽了這話,不由一愣,隨即冷冰冰地道:“沒有!”說著,側過了身子。
慕青蓉一見就知道又問錯了,只得嘆了一口氣,也示意慕青萍不要再說話,三個人睡下。
杜若側著身子,卻從懷中緩緩摸出半串小鈴鐺來,於是十幾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現出來。
“鈴兒鈴兒叮噹響,
想起過去的時光,
爹爹有病死的早,
阿孃沒錢買衣裳;
鈴兒鈴兒叮噹響,
想起過去的時光,
那年一場大洪水呀,
阿若沒了娘;
爹呀,
娘呀,
你爲什麼去的那麼早,
叫我獨自去流浪,
流浪,
流浪……”
十幾年前,陝西,漢中,連年大雨,一個頭上扎著紅頭繩的小女孩兒牽著一個眼瞎的老爺爺一邊搖著鈴鐺一邊乞唱。
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不得了了,契丹人來了--------”
立時,整個大街上兵荒馬亂,亂成一片,小姑娘也被人羣擠倒,鈴鐺被人踩在腳下。
契丹人的馬隊過去,老爺爺已經倒在地上,滿地都是鮮血,,但不懂事的小女孩兒卻依舊手裡捧著她的鈴鐺哭道:“爺爺,我的鈴鐺,我的鈴鐺壞了,我的鈴鐺壞了……”
這時,一個漢子領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兒走了過來,他旁邊還有一個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女-嬰。
那漢子將老爺爺的屍體拖走,帶她到附近的一個農家,給了農家很多很多的銀子,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於是,她就在那個農家住下了,但臨走的時候,小女孩兒猶在哭,那個小男孩兒就從腰間把自己的一串小鈴鐺解下一半來遞到小女孩手裡,說道:“小妹妹不哭了,小妹妹不哭了,這串鈴鐺送給你,以後嫁給小哥哥可好?”
然後,小女孩兒就不哭了,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半串鈴鐺鄭重的道:“嗯,小哥哥,若兒不哭了,以後一定嫁給你,你可一定要等我呀!”
但那農家對小女孩兒很不好,終於有一天,小女孩兒再也受不了了,連夜跑了出來,依舊乞討爲生,終於有一天,她碰上了一個帶刀的漢子,他就是現在的唐黑鷹的父親唐春山。
杜若已經睡著,但卻依舊在夢裡哭泣,那半串小鈴鐺緊緊地攥在手裡。
第30章 第三部 第十章 第一屆女子馬球的盛會與突發而來的意外(上)
三月初三,衆人在中丞府集合,衆人換衣服的換衣服,調馬鞍的調馬鞍,整個後院鶯鳴燕舞,花紅柳翠,好不熱鬧。
方倚璧與毋寶晴都是裁判,兩個人在旁邊看著,毋寶晴不由笑道:“讓霞妹妹這麼一搞,有了第一屆,必然就會有第二屆、第三屆……”
石潤霞正在用綢帶扎衣服,老遠聽到,不由叫道:“毋姐姐,方姐姐,你們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毋寶箱就在她身邊,不由笑道:“就你耳朵尖,我二姐怎麼會說你壞話!趕快收拾好了,大家要走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中丞府,最前面的是毋寶晴、方倚璧、石潤霞和毋寶瑤,後面跟著毋寶箱、張巧雲、趙鏡兒、侯掌書記的女兒侯蓮碧、醫官使韓繼勳的女兒韓菊湘、王處回的女兒王婷、金侍郎的妹子金環、華將軍的妹妹華喧、吏部主事郭明的姐姐郭月娥、給事中曾洪成的小姨子代箏等等並小雨、小丫、菁兒、小碧、小壺等丫頭婆子無計其數,兩旁有家丁開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外開去,引來無數街人的駐足。
石潤霞騎在馬上往後一看,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嚇的不由吐了吐舌頭道:“我的乖乖,怎麼這麼多的人!”
方倚璧不由笑道:“你不是統計過人數了嗎?”
石潤霞道:“我是統計過,可也不過三四十人而已,可哪又出來了這麼多?”
毋寶晴笑道:“你算的只不過是主子,這再加上丫頭婆子和閒雜人等,可就遠不是這個數了!”
“這倒也是!”石潤霞也笑道。
一行人漸漸出了北門,尚未到達校場,便見前面人山人海,萬頭攢動,不但王雨知、方落雁、石青玉、趙少秋、徐志皓、李繼宏、張承驛,胡宗偉、候風、李平等人來了,就連許多平民今天也有事無事都來了,更有許多販商小賈穿雜期間,叫賣之聲、孩提之聲、談論之聲、情侶嬉笑之聲不絕於耳,活脫脫一個廟會一般。
石潤霞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道:“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是誰走漏了消息,該死!”
毋寶晴卻笑道:“這還用想,本來這七大姑八大姨的一串就串一大串,再加上前幾天方落雁和李繼宏那一鬧,這人想不多都不行,只是苦了你那個王雨知了,呵呵!”
石潤霞立即反駁道:“咦,這又幹他什麼事了?”
毋寶瑤卻興奮地道:“哇,石妹妹,沒有想到今天會來這麼多的人,我正好可以擊敗你們紅隊,讓全成都城的人都知道我毋大姑娘的球技!”
毋寶箱在後面不由道:“打球的時候你可悠著點兒,你的騎術可並不是很好!”
“怎麼,看不起我?雖然我是經常坐轎子,可馬也經常騎那麼一兩騎,不是嗎?”毋寶瑤立即叫道。
毋寶箱搖搖頭,正要說話,卻突聽毋寶瑤又是一聲大叫道:“方落雁!哈哈,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毋寶箱擡頭看去,果見方落雁也正站在人堆裡朝這邊看,但人實在太多,他一時還沒有找到自己,毋寶瑤已經揮著手大叫道:“方落雁——方落雁——”一截玉臂從滑落的袖口露了出來,卻也早已經顧不得了。
“嗨——”方落雁聽到叫聲,看見毋寶瑤身後的毋寶箱,不由也高興的叫了起來。
毋寶箱見方落雁興奮的樣子,不由一陣的臉紅心跳,脈脈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前面的毋寶瑤卻以爲方落雁是在喊自己,不由更是高興,叫的聲音也就更大。
毋寶晴不由回過頭來道:“大姐,人家是在找三妹,你跟著瞎起的什麼哄呀!”
毋寶瑤不由一愣,卻隨即笑道:“他找三妹又有什麼用,反正三妹又從來就沒有看上過他,不過這人的脾氣正和我的心,三妹就把他讓給我了好不好?”
毋寶箱一聽,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可氣,這人居然也是可以讓的?終究還是害羞佔了上風,笑道:“大姐你是說什麼呢,他又不是我的,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又幹我什麼事了?”
“二妹你聽,三妹根本就沒看上他嘛!”毋寶瑤不由高興地笑道。
毋寶晴正要說話,卻見王雨知滿頭大汗的分開人羣來到石潤霞面前氣急敗壞地叫道:“石姑娘,你不是說只有三五百十人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
石潤霞見他狼狽的樣子,著實有些好笑,卻強行忍住,不好意思的道:“呃……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這麼多的人,怎麼樣,場面還穩的住吧?”
“怎麼能穩的住!我只帶了三十個人來,現在校場上至少有三千人,只擠也把我們擠死了!我又要劃分場地,又要維持秩序,還要防備盜賊,更可氣的是還要處理打架,而且現在已經有人在開始下注賭你們輸贏了,籌碼都幾百兩幾百兩的,我看,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王雨知恨恨地道。
一席話說的衆人不由大是驚奇,毋寶晴不由笑道:“王指揮,沒這麼誇張吧,我們只是來玩玩的!”
王雨知卻嘆道:“唉,你們只道是玩玩,可那些好事之徒又怎麼會放棄這次好機會呢?”
“對不起,我們也不是故意的……”石潤霞不由小心地道。
毋寶瑤卻道:“怎麼剛纔聽說有人下注了,最大多少?”
“兩千兩,現在還在看漲呢!”王雨知沒好氣兒的道。
“兩千兩!”衆人不由嚇了一跳,忙問道:“誰下的?”
“李繼宏,他賭毋三姑娘的白隊贏!”王雨知看了毋寶箱一眼道,衆人也都看著她。
“哈哈,我就說我們會贏吧,你看李繼宏居然敢下這麼大的賭注給我們,哈哈!”毋寶瑤不由興高彩烈地道。
毋寶箱卻擔心方落雁的安危,怕他又跟李繼宏起衝突,連忙問道:“還有誰跟他競價?”
王雨知道:“現在見前已經那麼高了,誰還敢再跟?剩下的不過都是一些小賭注罷了!”
毋寶箱這才鬆了一口氣,衆人在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進場。
場中,方落雁、石青玉等人站在東面,李繼宏與胡宗偉等人站在北面,衆人一見馬隊開了進來,不由都齊天大呼。
李繼宏卻看著方落雁冷笑道:“臭小子,你也來了?”
方落雁笑道:“我爲什麼不能來呢?”
“呵呵,你來就好,我就怕你不來呢!”李繼宏陰陰笑道。
“咦?這小子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方落雁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叫方安道:“方安,你過來!”
方安過來,方落雁道;“方安,最近聽說過李繼宏有什麼行動沒有?”
方安道:“沒有啊!”
“咦,那可就奇了!”方落雁不由自語道。
這時,石潤霞等人已經進場,作爲發起人的石潤霞理所當然的被推在臺上,石潤霞雖然生性豪爽,但上的臺來,環顧四周,但見人山人海,心中還是不由有些緊張,卻見毋寶晴和方倚璧正在下面對著自己微笑,心下也便定了定,放開嗓子道:“諸位,馬球是自前朝便開始盛行的一項娛樂活動,不但趣味性觀賞性極高,而且還可以強身健體,所以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歷久不衰。
今日,我們姐妹本準備在這裡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友誼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父老鄉親前來捧場,潤霞非常感動,所以潤霞在這裡代表所有參賽的姐妹向大家問好,謝謝大家——”說著,一個躬身。
譁——臺下立即掌聲雷動。
方倚璧不由笑道:“霞兒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伶牙利齒,讓她生個女兒身子,真是委屈了她!”
毋寶晴卻笑道:“你也別淨說她,你急起來的時候也是不讓人的!”
方倚璧也知道她說的是那天自己強闖中丞府的事,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毋姐姐,那都是過去了的事,你還提它做什麼!”
那邊石潤霞卻又笑道:“但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又道萬事靠自覺,今日到這裡來的少說也有三千人,而王指揮使帶來維持秩序的人不過才三十幾個人,明顯的杯水車薪不夠用,所以在開始的時候,我希望大家自己自覺遵守賽會的秩序,聽從王指揮使的安排,互相尊重,互相忍讓;另外請各位大哥大姐看管好自己的物品,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還有,由於現在人都擠在一起,人擠場地小,待會兒球打起來很容易造成擁擠和誤傷,所以現在請大家都向後退開一百步,支持白隊的站在場地左面,支持紅隊的站在場地右面,兩不支持或者兩都支持的站在場地南面,但請中間留下三丈的通道有利於球隊進場,北面空出,以處理緊急情況。好,現在大家聽我口令,左面的向後退一百步,右面的向後退一百步,一二三……”
看著高臺上石潤霞有條不紊的指揮,王雨知不由佩服地向石青玉道:“石兄弟,令妹真是厲害,這麼大的場面她也能這樣從容不迫的指揮下來,真是女中豪傑!”
石青玉不由笑道:“女中豪傑?你別盡誇她,這丫頭就是性子野,整天不好好的做針黹繡緞,卻總喜歡騎馬看書射箭,我也管不住她……”
王雨知卻道:“爲什麼要管住她,誰說女子就不能騎馬看書射箭了,沒的整天針黹女工、繁文縟節,活脫脫的糟蹋了一個女中豪傑的英雄豪氣!”說著,又興沖沖地向臺上看去。石青玉看著,心中不由暗暗好笑。
“好!現在南面往後退一百步,北面的向兩邊收攏,慢點兒,不要擠!”高臺上,石潤霞仍舊鎮定自如地指揮著,衆人隨著她的手指來回移動著,一點兒都不顯混亂,微風徐來,更顯的她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王雨知看著,不由感嘆道:“唉,跟麗蓉真是一樣的脾氣,只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麗蓉已然如此,卻又不知道她的命運將又如何?”說著,又想起李麗妃,心中不由更是神傷,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方落雁在旁邊看著,卻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只看他對著石潤霞看,只打趣道:“怎麼了,王指揮,想什麼呢,是不是也看中石妹子了,不過我可告訴你,什麼樣的人都能找,就不能找她;一不會打水掃地針黹女紅;二絕對的權威主義,尖牙利齒,絕不肯饒人;第三野的很,你絕對管不住她的……”
一席話說的王雨知不由樂了,道:“方兄弟,你說什麼呢!好像石姑娘不是你的妹子,你這麼挖苦她!”
方落雁卻搖搖頭道:“我這麼挖苦她也是爲了她好,免得她以後嫁出去吃虧,要是嫁個能忍讓她的還好,要不然,還不得天天吵架!”方落雁復又嘆道。
王雨知卻搖搖頭,微微一笑,擡頭向臺上看去,那早已經冰封了的世界竟似有了一絲微微的顫動。
此時,上面的石潤霞已經調派完畢,笑道:“好,謝謝大家,現在請諸位裁判上場,第一裁判,中丞府的毋寶晴毋二小姐——”
毋寶晴一笑,提裙含笑上臺。
“譁——”臺下立時一陣大呼!無數的花朵向臺上撒來,就如下了一場花雨一般,雨夜西施的雅名誰沒有聽說過,又更何況毋寶晴今日是特地盛裝前來,衆人只覺得天空的顏色也都被她比下去了,成都第一美女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毋二姑娘,毋二姑娘……”衆人興奮地大呼道。
毋寶晴含笑向衆人一禮,往後退下。
第二位上來的是方倚璧,衆人不由傻眼兒了,願以爲毋寶晴已經是無物可擬了,沒有想到竟還有人可以與她並月齊輝,衆人一陣竊竊私語,隨即竟是奮臂齊呼,花朵是拋完了,但還有香巾帕子絲帶啊,於是方大將軍府的方倚璧也於今日名聲大震,爲衆人所知,被譽爲成都第二大美女。
第三位上來的是趙鏡兒,第四位上來的是代箏,第五位上來的是洪太傅的小妾明珠,無一不是當今的名門閨秀,絕世美人兒,臺下喝彩之聲此起彼伏,不絕入耳。
石潤霞退場,毋寶晴起身向衆人笑道:“好,現在大家安靜,馬隊入場!”
立時,由石潤霞領隊的紅隊與以毋寶瑤領隊的白隊成兩列縱隊緩緩的向場內開來,場內立時一片沸騰,有人還擂起了大鼓。
“從哪兒來的鼓?”王雨知不由驚奇地問道。
“是從我爹的軍營裡借來的,石姑娘跟巧雲說可以壯威,打出氣勢!”那邊的張承驛不無賣弄地笑道。
“胡說!還打出氣勢,軍鼓也是可以隨便借的嗎?你們這些人哪,要再寵著那些丫頭,早晚要不好收拾!”王雨知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卻也只好不了了之。
眼見馬隊開來,石潤霞本就臀肥-乳挺,又一身紅緊衣,更顯的凹凸有致,峰挺怒拔,看的衆人不由驚羨不已,王雨知破例喊了石潤霞一句道:“小心了,在球場上可別太野,要不然出了事可不好收拾!”
石潤霞沒有想到王雨知會主動關心自己,心中不由大是慌亂,險些一個趔趄,卻連忙鎮定心神,正色一笑,抱拳道:“是,指揮使大人,小女子聽令!”一派的江湖口吻,逗的王雨知不由又是一樂。
那邊,方落雁見毋寶箱走來,不由大是高興,但當中隔著紅隊,一時無從與她搭上話,方落雁正著急,卻突聽毋寶瑤遠遠朝自己喊道:“哎,方公子,我去過你家三次,都沒有見到你,有空到我家裡玩!”
“哎!哎!”方落雁心不在焉地答道,趙少秋卻在後面不由笑道:“方兄弟,我怎麼看毋大小姐也對像你有那麼點兒意思似的?”
方落雁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道:“嚇!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胡說!她可是寶箱的姐姐,你不要亂說!”
趙少秋卻笑道:“那可不一定,毋寶瑤這人我也多少知道一些,狂傲的很,眼高於頂,做什麼事都不管不顧,一般人她是不會隨便搭理的,而她若不是對誰特別有好感,也就不會那麼客氣的和人打招呼了,她剛纔主動和你打招呼,就說明她對你很有好感,哈哈,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被她纏上,那可真是難辦的緊,而現在你和毋姑娘的事又是大家都知道的,倘她也真要不管不顧的硬插一隻腳進來,那可真的就好看了,呵呵!”趙少秋想到這裡,不由又呵呵的笑了。
“趙兄,你胡說些什麼?烏鴉嘴!”方落雁也不由笑罵道,但一想近兩天毋寶瑤的所做所爲,方落雁卻又不由又嚇出了一身冷汗,自語道:“難道那個瘋婆子真的看上了我?”隨即卻又大大的搖頭,暗笑道:“看我想什麼了,她那樣的人也能看上我這樣的人?真是好笑!”眼睛便又去去找毋寶箱,但視線卻被馬匹遮住了,什麼都看不見。
毋寶箱卻在那邊和李繼宏說話。
“三姑娘,你今天好漂亮!”李繼宏道。
毋寶箱卻冷著臉道:“李公子,我今天漂不漂亮,又與你何干?”
李繼宏卻衍著臉道:“三姑娘,你也不要生氣,我是爲了那一天的事專門兒向你來道歉的!”
“咦,哪一天的事,我怎麼不記得了?”毋寶箱卻冷冷地道。
“唉,看來,三姑娘今天是不想原諒我了!”李繼宏嘆了一口氣道。
毋寶箱卻冷冷地道:“李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讓開,我要進場了!”說著,打馬向前。
李繼宏只有讓開,眼睛中卻閃爍著兇狠的光恨恨地道:“臭丫頭,我叫你清高,總有一天我會叫你來求我的!”
那邊,毋寶箱錯開馬頭,正看見方落雁朝自己看來,不由羞澀的飛了他一眼,連忙又別過了頭去,但僅就這一眼,已經夠方落雁受的了,那眼神中所透漏出來的緊張、羞澀、喜悅、期待與害怕與憧憬,已經使方落雁完全明白了什麼,方落雁不由興奮若狂,激動的無以加復,欲喊不出,只覺得千朵萬朵的鮮花在自己心中次第的綻放,那美感,那幸福,方落雁突然支持不住,不由一個踉蹌。
方安連忙扶住他,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方落雁突然抱住方安大叫道。
“你成功什麼了?”方安一時還不解,不由道。
方落雁的喜悅無以加復,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便在方安的耳邊一字一頓的道:“我、已經、泡、到毋寶箱了!”
“你說什麼,人家答應你了?”方安卻不信道。
“沒有,但我一看她那眼神兒就知道!”方落雁道。
“切,我不相信!”方安道。
“你真不相信?”
“我真不相信!”
“那我們敢堵不賭?”
“敢!怎麼不敢?”方安也道。
“好,我們就……”方落雁便在方安耳邊又是一陣低語。
“好!我們賭了,我就不信這麼快!”方安也乾脆地道。
兩隊在東西方列陣,鼓擂的山響,校場上一片肅殺之氣,四周觀看的人羣也熱血沸騰。
“好,開始!”代箏坐在馬上,突然一揮令旗道,“咚咚咚咚咚……”戰鼓再度崩響,兩隊開球,健馬開始在校場上來回馳騁突兀起來。
第31章 第三部 第十一章 第一屆女子馬球的盛會與突發而來的意外(下)
石潤霞、侯蓮碧、金環、張巧雲、郭月娥帶著幾人一隊,穿紅;毋寶瑤、毋寶箱、韓菊湘、王婷、華暄帶著幾人一隊,穿白;校場上只見蝶舞鶯飛,卻又颯爽帶風,一派矯健,衆人不由瞧的癡了。
尤其是石潤霞,她的馬技純熟,球技也好,在球場上如魚得水,贏得觀衆一陣又一陣的喝彩之聲。毋寶箱,毋寶瑤也不甘示弱,全力攻堵,整個球場上精彩紛呈,但這畢竟是在馬上,又是高速,所以危險之處也幾次出現,弄的人既是興奮,又是提心吊膽,說不出的刺激,方落雁看著看著,卻怕毋寶箱出事,不覺中已經擠到球場邊上來。
正鬥到酣處,南玉屏卻突然陪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羣中。
這兩個人一出現,王雨知、石青玉、徐志皓等人不由大驚失色,正想擠過去,卻見那男人朝自己擺了擺手,王雨知只得退了下來,卻還是叫了幾個手下悄悄的向那人擠去。
李繼宏與張承驛等人正看的高興,突然瞥見那個女人,又看見她與那男人的形態,不由也同時大驚失色,正也想靠過去,卻見那女人也笑著朝自己擺擺手,只得作罷,額頭上的汗卻流了下來,心道:“好險,自己派了幾十個人在方落雁身邊,原本打算到時搞些混亂把方落雁給踩殘的,但現在幸虧還沒有實施,要不然,被那人看見,自己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張承驛等人頭上也是汗漬涔涔,暗道:“他怎麼會來了?”
毋寶晴坐在臺上,流眸四顧,本就注意著王雨知和李繼宏這邊,驟見兩人同時臉色大變,料知有蹊蹺,不由也隨著兩人的眼光看去,當她看見人羣中的那個女人和南玉屏時,也立即就猜出了那個男人的身份,毋寶晴不由心頭大震,正要起身,卻見那人朝自己溫和一笑,又擺了擺手叫自己坐下,南玉屏和那女人也朝自己含笑點點頭,毋寶晴也只得強行壓下自己心頭的震駭坐了下去。
方倚璧卻察覺到了毋寶晴的異狀,不由道:“毋姐姐,怎麼了?”
毋寶晴和她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不由道:“你看到角落裡那個人了嗎?”
方倚璧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南玉屏,隨即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和女人,她本也冰雪聰明,一看也便明白,不由一聲驚呼。
“別出聲!”毋寶晴連忙跟她道,卻又嘆了一口氣道:“不錯,那就是當今的聖上和麗妃娘娘,他們也來了,唉,咱們這次可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搞大了!”
人羣中,皇上正與麗妃道:“麗妃,那個就是中丞府毋昭裔的女兒,曾經與你齊名的‘雨夜西施’嗎?”
“不錯,那個正是毋寶晴毋妹子!”麗妃笑容滿面,心中卻暗暗叫苦,她知道別人倒是不怕,只是惟獨這毋寶晴,只要是見過她的人,沒有一個不折服的,而皇上現在見了她,也保不定龍心大悅,她倒不是怕毋寶晴會搶了自己的寵,而是深宮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自己已經在裡面深知,倘再把毋寶晴也拉下來,那可真就是毀了她了。這次皇上聽到小道消息,說京都的美女要雲集北校場打球,連朝政也顧不得了非要來看球賽,而自己也非要跟著,名義上是伴君,實際上就是怕皇上看見毋寶晴,所以一直以來,她也都是用身子儘量遮住皇上的視線的,但沒想到皇上還是看到了她,其實,想想也是泄氣,毋寶晴那麼優秀,在這裡本來就是一個亮點,又是坐在裁判臺上,別人不注意到她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她太耀眼了,麗妃心中不由苦笑道。
果聽皇上道:“嗯,果真是高情逸志,非人間是能有也!”
麗妃連忙岔開話題道:“哎,南指揮,那個就是方倚璧方妹子嗎?”
南玉屏笑道:“不錯,正是方妹妹,她也是今天的裁判之一!”
皇上本就知道南玉屏與方倚璧的事,看了一眼,也不由笑道:“嗯,果然是眉如墨畫,體態風流,論才論德當不在毋寶晴之下,南指揮,你好福氣呀!”
“謝皇上!”南玉屏連忙謝道。
皇上卻又道:“咦,場上那個穿紅的是誰,球打的那麼好?”
南玉屏笑道:“那是石將軍的女兒石潤霞,從小就很野的,石叔叔都管她不住!”
“哦,是嘛?”皇上也不由笑道。
“這纔是咱們女孩子的豪爽真性情,你看她打的多好,又進一個!”麗妃笑道。
“嗯,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子打的也不錯,那是誰家的女兒?”皇上又問。
“那是中丞的第三個女兒,叫做毋寶箱,她旁邊的那個是她大姐,叫做毋寶瑤!”南玉屏道。
“哦,怪不得朕越看她們越像,原來她們都是毋昭裔的女兒!”皇上點頭道。
又看了一會兒,皇上不由不高興了,道:“麗妃,南指揮,這可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怎麼了,皇上?”南玉屏連忙問道。
皇上道:“早知道有這麼精彩的盛事,你們該早告訴朕一聲纔是,要不是朕聽太監宮女們議論,豈不真的就失去了這次大飽眼福的好機會了嗎?”
“這……這個,妾身也是想皇上連日勞累,身體又是一直不太舒服,太醫說是什麼腎虛脾弱,需要好好靜養,最忌四處走動,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你,妾身之過!”麗妃連忙首先請罪道。
南玉屏也連忙躬身道:“下官知錯!”
皇上卻哈哈大笑道:“你們都起來吧!你們還都以爲朕不知道呢,實際上,自方落雁跑殘了李繼宏的那匹踏雪獅子驄之後,朕就什麼都知道了,你們還當什麼秘密瞞著朕,哈哈!”
“連這皇上都知道?”南玉屏不由驚訝地道。
皇上卻笑道:“連京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朕都不知道的話,那朕這個皇上豈不是不要當了嗎?”
“皇上聖明!”南玉屏和麗妃不由同時拜道,對孟知祥的謀略不由又佩服了一層。
這時,場中的比賽也達到了□□,18:17,石潤霞雖然能打,但奈何白隊整體實力略高一籌,比分咬的很緊,場中兩隊的女孩子都已經汗透衣衫,但拼搶卻更加激烈起來,場外的氣氛更是達到了□□,有的人嗓子都給喊啞了,方落雁也使勁兒的給毋寶箱加油,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貼到球場的最外圍來,高喊道:“寶箱加油,寶箱加油!”
這時,毋寶瑤還有閒心跑到場邊來看著方落雁笑道:“方公子,怎麼只看到你給我妹妹加油,不給我加油,難道我打的就一點兒都不好嗎?”這時的毋寶瑤也早已經衣衫盡溼,一身月白的短衣如水撈一般緊緊的貼在身上,已可以隱隱看見衣下桃紅的胸衣,距離又隔的近,一陣陣體香和著汗味撲來,格外的濃膩,方落雁給她薰的一暈,又想起趙少秋先前的話來,臉上不由更紅,連忙喏喏的道:“我沒有,你打的也好,我也給你加油,祝你們一起打贏!”毋寶瑤這才呵呵一笑回場。
但接下來球場上的形勢卻陡然大變,石潤霞這頭小老虎兒眼見比分落後,一時性起,突然大發神威,一連進了三桿,比分變成了19:21。這邊王婷剛接到球,卻冷不防石潤霞又斜刺裡衝了出來,啪!一桿打在王婷的桿上,桿頭碰著了球,又進了,19:22,紅隊一聲歡呼,白隊卻一臉懊喪,毋寶瑤本想在方落雁面前露露臉的,沒想到變成了這樣,不由又急又氣,忍不住叫道:“王婷,你怎麼搞的?!”
“大姐,你幹什麼?她又不是故意的!”毋寶箱連忙氣喘吁吁地擋住她道。
“可惡!”毋寶瑤還是恨恨地罵了出來。
離散場還有一刻種,雙方再度對陣,紅隊只是略佔優勢,白隊也想拼死一擊,校場兩邊的鼓聲突然暴響起來,天邊有風起,捲起了漫天塵土,風過,場上人人衣衫獵獵,最後的決戰開始了。
方落雁在場邊隔著老遠對毋寶箱喊道:“寶箱,你小心點兒!”
毋寶箱回過頭來,向他明媚一笑,又帶馬回到場中,毋寶瑤在旁邊卻是越看越氣。
球開了,韓菊湘將缺傳給毋寶箱,毋寶箱傳給華暄,但這時候球斷了,張巧雲將球傳給侯蓮碧,侯蓮碧又傳給郭月娥,但球又被王婷搶了過來,卻又被石潤霞斷去,石潤霞憋著小嘴,球桿一揚,眼看著又要進球,毋寶瑤一看不由急了,突然策馬衝了過來,一桿便將石潤霞的球打飛,但她騎術本來就不精,又用力過猛,一聲尖叫,突然便從馬上閃了下來,一隻腳掛在上面,身子被拖在上面飛馳,而脫手飛出去的球桿好死不死的正巧擊中韓菊湘的馬頭,韓菊湘的馬受驚,衆人本來搶球就隔得近,韓菊湘的馬亂撞,又連續撞上侯碧蓮,王婷和郭月娥的馬匹,場內場外立即同時大亂,毋寶晴與毋寶箱也立即花容失色,就連遠在場邊的皇上也不由暗叫一聲:“不好!”
場中立時有幾個身穿護具專門負責救護的人躍入場中,但此時毋寶瑤的馬奔行甚快,場中諸馬也爲衆人驚叫所擾,一陣慌亂,衆人一時竟無從近身,只能眼看著馬匹拖著毋寶瑤狂跑。
李繼宏在那邊看的真切,也想在皇上和毋寶箱面前露露臉,不由大喊大叫著衝了過來,張承驛等人一見,也連忙大呼小叫的跟了過來,但衆人也在場中被驚馬所阻,一時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在馬羣前面團團亂轉。
方落雁也大驚失色,眼見馬匹正向自己奔來,救人心切,想也不想,一下子便躍入場中,瞅了瞅位置,迎著毋寶瑤跑去,在羣馬之中一把把毋寶瑤抱在懷裡,身形一轉,已經將她的腳摘下,但馬羣緊隨其來,方落雁來不及考慮,連忙將毋寶瑤緊緊的壓在身下,馬羣馳過,毋寶瑤的短襖和羅裙長褲早就被地上的亂石撕開,露出了猩紅的肚兜和腿間腰間一大片雪膩的肌膚,方落雁就緊緊的抱著毋寶瑤的纖腰,雙腳緊緊的夾著毋寶瑤的玉腿,整個臉也深深地埋在毋寶瑤的雙峰與雪頸之間,李繼宏遠遠的看見兩人的樣子,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衆人也不由都目瞪口呆。
羣馬策過,盡數向北,方落雁這纔看看懷中的毋寶瑤,由於草長軟厚,毋寶瑤在地上拖的時間也並不很長,所以毋寶瑤傷倒沒有怎麼傷到,只是嚇壞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也那樣一絲一毫的力氣,整個人似麪條兒一般躺在方落雁懷裡。
“方公子,我大姐怎麼樣了?”毋寶箱從馬上跳下來,急問道,緊接著毋寶晴,方倚璧,王雨知等人都到了。
“還好,她沒事!”方落雁笑道,說著起身,卻突然覺得右腿上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忍不住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啊?血!這麼多的血,你被馬踩到了!”毋寶箱不由驚訝的叫道。
“哥?!!——”方倚璧也看著大腿上一片血肉模糊的方落雁,不由嚇壞了。
王雨知連忙道:“快都讓開,把他扶到城裡去!”
第二卷 晴 昕 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