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出了方府,哪裡都沒去,直接向李府走來,在門口請求李繼宏召見。
成功的幹掉了方威,交接了兵器馬匹,但走脫了方落雁,李繼宏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聽方安求見,不由皺了皺眉頭道:“不是叫他在方家做臥底的嗎?怎麼他現在就來了?”
李桂便笑道:“方家兩個男人一死一流亡,但剩下的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聰明難纏,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悲傷過後,直接懷疑方安也很正常,不過方安已經幫我們把最重要的事情做完了,也算物盡其用吧!”
李繼宏便道:“那我還見他做什麼?趕他走不就得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李桂卻搖頭道:“公子,老爺正在爭取判六軍諸衛事,正在尋求各方的支持,方安現在被方府踢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要是不接納他,他到外面去亂說,對我們影響不好,接納了他,再實實在在幫他辦幾件事,別人一看,一個小廝幫忙辦事我們都如此的滿足他的心願,那些牆頭草又怎麼不乖乖的投靠到老爺麾下來?”
李繼宏也笑了,道:“他一直想的是那個小雨吧?顧沅不過是一個畫師,先前皇上本要他父親顧夐和黃筌創辦畫院,只是這畫院還沒有創辦起來,他爹就已經死了,皇上現在忙著維州這一攤子,也沒顧得上畫院的事情,顧沅便在家中賦閒,現在他不過是一個閒職,又再沒有什麼親貴親戚,要說搞他還不是玩兒一樣,你明天就叫幾個人去鬧鬧事,別叫他清閒下來!”
兩人相對一笑,李繼宏便都:“方安呢,你把他叫進來吧!”
方安進來,忙拜道:“見過公子,見過李總管!”
李繼宏便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方安便也直接道:“小姐猜到了我的作爲,所以今天直接趕我出府!”
李繼宏呵呵一笑道:“成都盛傳方倚璧是一個不遜色於毋寶晴的奇女子,果然所傳非虛啊,只是你這次立功已經換回你的這條命了,你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方安一下子就跪下來了:“公子,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還有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兌現完呢,我們當初就說好的……”
李桂立刻便冷了臉兒道:“方安,你別不識好歹,我們說好的是你藏好東西后一直在方府給我們做內應,直到抓住方落雁爲止,但現在你纔多長時間就被方倚璧趕出方府來了?你現在就跟我們來要報酬,是不是不太地道?。俊?
方安不由大急,苦澀道:“我也不想這麼快就出來,可我們家小姐你們也知道,那不是一般的聰明……”
李繼宏看著他焦急的樣子,無比的好笑,便慢條斯理的打斷他道:“方安,我知道你已經無處可去了,但你當我們李家是廢物收購站嗎?什麼樣子的人都收?你要本公子收下你,起碼要能證明你的價值!”
方安想了一想道:“我別的本事沒有,但跟在方落雁身邊這麼長時間,我知道毋寶箱喜歡什麼,愛到哪裡去,什麼時間去,我可以都告訴公子,幫助公子追到毋寶箱,這個不知道怎麼樣?”
“什麼?真的?”李繼宏大喜過望,忍不住站起來失態的看著方安道。
方安擡著眼睛瞥了李繼宏兩下,知道找對路子了,連忙滿口應承道:“是的,現在方落雁留在泰昂達則城回不來,正是公子進攻毋寶箱的最好時機,我知道現在方夫人和方倚璧都生病了,現在毋寶箱準備每天都來看望她們,咱們每天在路上堵她,一堵一個準兒!”
“好!方安,從今天起你就改名李安,就是我李家的一份子了,只要你幫我追到毋寶箱,我就升你做我李家的副總管!”李繼宏興奮的道。
“謝公子,李安一定竭盡全力!”李安連忙道。、
旁邊的李桂卻看著善於奉迎的李安,臉上沉沉的有些不對勁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泰昂達則城,諾布興高采烈的來到王宮前面,等待著格桑拉姆的召見。
不一時,央拉走了出來,冷著臉道:“諾布!”
諾布便高興的走了上來道:“央拉姑娘,公主有時間見我了嗎?她剛從維州回來,我有禮物要送給她!”
央拉對達普寺不感冒,順帶著對諾布也沒有好感,也知道諾布的心思,所以從來就對他沒好臉兒,聽了這話,便道:“諾布,不是我打擊你,公主壓根兒對你就沒有感覺,你總這樣自作多情的好嗎?”
諾布的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道:“央拉姑娘,你不能這麼說話,很多人以前都沒有感覺的,相處相處不就有感覺了嗎?”
央拉看著諾布花兒一樣盛開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陣的無力感:“今天你是見不到公主了,她去維州奔波了好幾天,很是累了,已經睡下了?!?
諾布聽了,不由有些失望,但還是道:“原來如此,那我明天再來!”說著轉身而去。
央拉看了諾布失落的背影一眼,也有些無奈,只得先自回來,剛走的兩步,卻在門口又碰見索朗,那個桑吉的兒子,那個比公主大了一歲還總是跟在公主身後的喜歡流鼻涕的可憐蟲,現在也是個健壯的漢子了,他本來在軍中擔任籠官,但桑吉一死,赤穹爲了照顧他,特地將他提拔進王宮,貢布升職爲大將軍,將他也提拔爲宮廷侍衛副隊長,只待他熟悉了宮中的環境後就扶正了。
索朗見央拉進來,不由道:“央拉,剛纔是誰來找公主?”
央拉便沒好氣的道:“還不是諾布?公主早就表明對他沒好感了,他還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的過來,真是令人心煩!”
索朗便苦笑道:“我們這些跟公主一起長大的人,哪個不對公主心存愛慕?諾布總來,也怨不得他,畢竟從小時候這傢伙就一直說想要娶公主爲妻!”
央拉立刻便啐了一口道:“我呸!哪有這樣的?他從小時候就說要娶公主爲妻,公主答應了嗎?還有,你說的那個你們從小就都對公主心存愛慕,我看諾布,強巴和多吉都一直在公主面前獻殷勤,怎麼就是不見你啊?你就不對公主心存愛慕了嗎?”
“我?”索朗一愣,隨即苦笑道:“我小的時候很軟弱,雖然比公主還大一歲,但都是公主在前面保護我不受其他孩子的欺負,他不是我妹子,反倒像我的姐姐,我可從來就沒有想過和她有過什麼以後;就是前一陣子我爹還在的時候,突發奇想想要促成我跟公主的婚事,我知道公主不可能會挑選我,因爲公主心中的夫婿一直一定是個頂天立地,豪爽豪邁的漢子,又怎麼可能會是我?雖然大了,我軟弱的毛病一點點好了,也練出了一身的好武藝,只可惜在公主的心裡,我會一直是那個跟在她身後哭鼻子的小可憐蟲吧?當時壓根兒就沒想著能成,現在我爹都死了,這件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央拉看著索朗健壯的身軀,硬朗的面容,卻有些憂鬱的眼神兒,心中也不由有些憐惜,幽幽的嘆道:“你說的不錯,公主不會看上你,但你說公主喜歡頂天立地,豪爽豪邁的漢子,卻是有些差了!”
索朗一愣,詫異的道:“差了?當時公主每次都把諾布打倒在地說道:‘諾布,你給我閉嘴!什麼時候你長到身高八尺,滿面虯髯,像我父王一樣勇武之後再來找我!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討厭!還有,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欺負索朗,我就告訴父王,讓大相三天不給你吃飯!’”
央拉聽著也笑了,道:“那是你們小時候的事情,我還沒有到宮裡來,但也聽多吉和強巴說起過,那時候諾布很霸道,攔著誰都不許接近公主,所以公主也很火大,就攛掇了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去收拾諾布,多吉和強巴就是那時候被公主看中當做護衛的。只是現在公主不再崇拜那些頂天立地威武豪邁的大英雄了,現在她迷上了一個小白臉兒!”
“小白臉兒?”索朗有些糊塗。
央拉便糾結的道:“是啊,一個小白臉兒,一個有兩個女人的小白臉兒,還是個漢人,只可惜,就是將公主迷得死死的,剛纔在夢裡還聽到公主喊道:‘方公子,你不要走了,我嫁給你,你就留在泰昂達則城做駙馬吧!’”
索朗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黑了,怒道:“一個漢人?小白臉兒?還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了?”
央拉驟覺失言,不由連忙轉身就欲走道:“呃,當我沒說……”
索朗已然暴怒道:“央拉,你給我站住!這個小白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索朗憤怒這,伸手一抓,已經提著央拉的後頸轉過身來。
央拉被人一下子捏住後頸,不由嚇得哇的一聲大叫,一口熱氣便噴索朗臉上,索朗抓住央拉回臂,兩個人一下子便貼的有些近,幾乎鼻脣相對,索朗一抓過央拉來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這口氣一噴上,索朗不由反應過來,立刻一愣。
央拉本在尖叫,突然感覺索朗一愣,不由也明白過來,確實也感覺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也立刻不叫了,只是臉上卻立刻爬上了紅潮。
正巧王后從邊上經過,聽了央拉的尖叫,連忙回首,卻看見了兩人的樣子,不由立刻怒道:“索朗,你在做什麼?”
索朗沒想到王后會從這裡過,手腳先自慌了,連忙放開央拉手忙腳亂的道:“回……回王妃,沒……沒幹什麼!”
央拉臉上紅潮未退,見王后怒然而問,知道王后誤會了,連忙替蘇浪遮掩道:“王后,沒什麼,只是剛纔別了一下腳,幸虧索朗大人扶住了而已,謝謝王后!”
王后面上這才稍霽,緩了臉,又看看兩人尷尬的樣子和央拉臉上的紅潮,反隨口取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索朗手腳不乾不淨,不過不要緊,要是以後索朗真的手腳不乾淨,央拉你告訴我,我把他打出宮去!”
這話一出,索朗無從辯駁,更顯尷尬,央拉的臉上也更紅,連忙行禮嬌嗔道:“王妃——”
王妃反倒高興呃咯咯大笑,道:“好好好,我耽誤你們談情說愛了,我先離開,好不好”說著帶著兩個侍女一溜煙走了。
“王……王妃……”央拉不由有些瞠目結舌。
索朗也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看著王后消失的地方,懊惱地道:“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央拉又羞又惱,狠狠的剜了索朗一眼,也一溜煙兒的往格桑拉姆的寢宮跑去,只剩下索朗呆若木雞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