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便憤怒的道:“那他們爲什麼攻擊你們?”
那夥長說不出來了,期期艾艾的道:“我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就突然出手了,我們一連死了好多兄弟,我們也不敢大意,只能拔刀殺人了。”
許清文便問道:“大人,這吐蕃人突然拔刀殺我大蜀將士,確實也是一個讓人不解的舉動,你看該如何是好?”
楊悅便平復了一下道:“清文,現在是兩邊都死了人,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這樣,你懂蕃文,你帶上幾個人拿著我的親筆信跑一趟泰昂達則城,面見赤穹大王,說我楊悅願意與泰昂達則城相互配合,把這次的事情弄清楚,請他也派人來協助調查,大家沒必要兵戎相見!”
許清文便點點頭,道:“是,大人!”
維州城,許清文帶了幾個隨從快馬從裡面衝了出來,剛出維州地界踏入吐蕃境內,迎面便過來一隊吐蕃軍馬。
許清文連忙駐馬道:“前面是哪位大酋的兵馬?在下維州別駕許清文,有要事參見赤穹大王,還請引薦!”
這彪吐蕃軍馬領頭的正是阿託密,聞言冷笑道:“維州的人?殺了我們那麼多吐蕃人,還想從這兒過?弟兄們,給我殺!”
許清文一聽大駭,連忙叫道:”慢著!我們是來……”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一箭射下馬來,隨從大驚,連忙調轉馬頭想往回跑,阿託密又怎麼會放過他們,手一招,衆人飛馬趕上,一個個砍下馬來。
阿託密便道:“立刻清理屍體,根據消息,桑吉快要來了!”
衆人便立刻開始清理痕跡,將屍體拖到草叢中,,阿託密對身邊的漢人頭領道:“周副隊長,桑吉是我們泰昂達則城有數的猛將,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還請你的人多多照顧!”
那周副隊長便冷冷的笑道:“阿託密大人,你就放心吧,有我們暗影衛在這裡,他逃不掉的!”
阿託密便道:“好的,謝謝周副隊長,桑吉認得我們,我們就先退下了!”
周副隊長擺擺手,開始與手下換上維州城兵士的衣服,道:“好,你們都藏起來吧,你說的,放幾個人回去報信就可以了,剩下的都殺了!”
等了有大半天左右,數十騎從遠方逐漸奔來,領頭的正是大將軍桑吉。
周副隊長冷冷一笑,一隊漢人軍馬便迎了上去。
桑吉遠遠看見,連忙拉緩了坐騎問道:“前面是維州城的哪位將軍?我是泰昂達則城的大將軍桑吉,想找你們刺史楊大人談談!”
周副隊長便大叫道:“我們楊大人也是你們隨便能見的嗎?你們這些吐蕃狗在大唐的時候就屢屢犯我邊界,殺我大唐子民無數,今天還在我維州城下無禮,已經被我們殺了不少人了,你們也是來送死的嗎?給我放箭!”
“我……”桑吉剛張開口,卻見對方已經不由自己分辨,亂箭射來,連忙低頭,只聽嗖嗖聲響,身後的護衛已經被射倒了一半,而且對方的騎兵已經包抄而來,那架勢是想將自己趕盡殺絕。
桑吉暗叫不好,忙道:“大夥兒快跑!”說著爲了掩護下屬先跑,居然抽出長刀先向前衝去,長刀所向,勢大力沉,真不愧是泰昂達則城有數的武將,連續三個暗影衛都被他劈落馬下。
周副隊長面色大怒,彎弓搭箭,一箭正中桑吉右肩,桑吉吃痛,刀交左手,怒劈而下,又將一名暗影衛劈落馬下,扭頭叫道:“都別在那裡戀戰了,回去幾個報信兒!能走幾個是幾個!不要管我!”
“大將軍!”包圍中的侍從一半奮力前突逃跑,一半向桑吉這邊撲來,想將桑吉救出去。
周副隊長早有交代,向吐蕃方向的暗影衛故意打開一個缺口,殺了幾個突圍的侍從,卻放了兩個故意離開,又裝作追趕了一陣兒纔回來。
這邊周副隊長一舉手,亂箭射去,衝向桑吉的幾個侍衛立刻被亂箭射死,只留桑吉一人。
桑吉目睚牙眥,血染戰袍,左手握刀,怒問道:“爲什麼殘殺我的人?”
周副隊長便冷冷的道:“因爲你們大相達普寺要上位,所以你必須死,現在明白了吧?”
桑吉一愣,這才明白,不由痛苦的道:“達普寺,果然是你!爲了你個人的私慾,你竟對自己人都下手!只可惜我不能親手殺你了!”
說著,又突然左手揮刀,對著周副隊長怒目圓瞪的道:“達普寺的漢人走狗!我桑吉知道今天活不了了,你可敢與我一戰?”
周副隊長便冷冷的抽刀道:“有何不敢?”
說著兩人催馬對撞而來。
鏘——的一聲,周副隊長的長刀被衝的狠狠向上昂起而起。
周副隊長與桑吉錯馬而過,右臂酥麻不止, 不由大讚道:“好大的力氣!”
桑吉卻在數十步外駐馬,緩緩圈了回來,長刀指著周副隊長哈哈狂笑,大叫道:“漢狗!不過如此!拿命來——”說著,又揮刀撲上,他面色猙獰,右肩上的箭桿猶自顫動不已,鮮血留下,恍如未覺。
見他如此的威猛,周副隊長滿目興奮之色,也升騰著激昂的戰意,只是看看天色,卻有些惋惜地道:“你很強,有死在周某手下的資格,周某很想和你一戰,只是天色已晚,周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對不起你了!”
說著,伸手向前一揮,道:“射死他!趕快處理戰場!”
箭射如蝗,桑吉即便再勇猛也擋不住這麼多的箭枝,不一時身上已經連中了數十箭,雖然摔於馬下,但猶自怒目圓睜,口中不住怒罵道:“漢狗!漢狗!”
周副隊長很是可惜,跳下馬來,一刀砍去桑吉首級,搖頭道:“我知道你死的憋屈,隨你罵吧!
你如此的有血性,看對你的下屬也會很不錯的樣子,你的下屬扥定對你也是十分愛戴的,我現在就把你的首級掛在樹上,看你的子民們如何來給你報仇!要是真的雙方激烈的火併起來,那才真的是好!”說著,真的將他的首級頭髮打了一個結,拴在樹枝上。
阿託密現在從樹林裡走了出來,搖頭嘆息道:“這桑吉真不愧是我泰昂達則城的有數勇將,這要不是在這裡設伏,我們還真對付不了他!”
周副隊長卻不屑的道:“猛虎再烈,也不過是匹夫之勇,他雖然在你們泰昂達則城是有數的武將,也有可能是我不錯的對手,只是今天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我也沒有閒情單獨殺他,下面,就該你們對付維州城的了吧?”
阿託密便也笑道:“是啊,今天我們都很忙的,大相和你們李大人要演這出雙簧,誰也阻止不了,不過,估計泰昂達則城赤穹那裡要焦頭爛額了吧?!”
兩人相對而笑。
泰昂達則城,赤穹又驚又怒,站了起來問道:“什麼?你們在維州遭到漢人軍隊的主動攻擊?桑吉大將軍已經身殞了?”
逃回來的隨從跪著哭道:“我們逃出圍攻後,遠遠在山坡上看見大將軍被漢人亂箭射死,就連頭顱也被砍了下來掛在樹上,所以大將軍絕對活不了了!”
“掛在樹上?!”赤穹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陣搖晃,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
“大王,怎麼辦?”衆大臣不由道。
桑吉是泰昂達則城最有將才的將軍,也是赤穹的左膀右臂,這一死去,不啻於在赤穹心頭挖了一塊肉,赤穹還不容易緩過來,揉揉太陽穴憤怒的站起來道:“桑吉將軍是我們泰昂達則城的有功之臣,爲我們他對這次的建立和壯大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他無故被殺,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本王下令:原宮廷侍衛統領貢布接任大將軍一職,即刻發兵前往維州,一定要爲桑吉將軍的死要一個公道!”
“是!”衆人見赤穹在氣頭上,不由連忙回道。
達普寺卻連忙問道:“大王,貢布將軍是驍勇異常,尋常三五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是我泰昂達則城少有的勇士,但他還要負責王宮的安全,他走了,這王宮的而安全誰來保證呢?”
赤穹也不由一愣,想道:“是啊,拉姆還在懷疑達普寺的忠誠,我現在要是把貢布也派走了,萬一真的泰昂達則城有變該怎麼辦?”想著,便道:“大相有什麼高見?”
達普寺便站出來挺胸道:“大王,這次維州軍馬突然無故殺我吐蕃人與大將,也不知道那邊到底什麼狀態,要是大蜀真的要想開始吞併我泰昂達則城,我們也不能不防,臣不才,願意先帶一萬兵馬去維州看看,倘若大蜀真的心懷叵測,臣也能替大王抵擋片刻,讓泰昂達則城有所準備!”
赤穹再次一愣,問道:“大相,你說的是大蜀有可能會進攻我泰昂達則城?”
達普寺搖頭道:“臣也不知,只是猜測,但漢人有句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爲好!貢布將軍在後方也有利於隨時支援我們!”
赤穹暗暗想道:“大蜀新皇帝剛剛登基,不排除有想建功立業增加功績的想法,自己確實要有防備;更況且,達普寺現在是被懷疑的對象,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放他出去,總比留在城內安全,否則,自己最信任的貢布一走,他要使起壞來,還真不好收拾!而且此去,也正好可以看看他是不是跟大蜀有勾結!”想著便道:“好,那就有勞大相了!我會派多吉他們給你做信使,一有什麼情況,可以讓他們來給我報信!”
達普寺不由冷笑道:“什麼信使?不就是來監視我的嗎?只可惜,老臣行事,會讓你們看出什麼破綻來嗎?”心中想著,嘴上卻道:“好的,一切全憑大王做主!”
達普寺便去整兵,剛出的泰昂達則城三十里,突然,後面馬蹄聲響,一女兩男帶著一對侍衛滾滾而來,達普寺定睛一看,卻是多吉強巴和格桑拉姆。
多吉和強巴一臉的無奈,格桑拉姆卻一臉的燦爛,離著達普寺老遠便笑叫道:“大相大人,帶我去維州玩兒吧?”
達普寺一見就知道這格桑拉姆又是自己跑出來的,不由道:“公主殿下,你還是回去吧,老臣這次去有可能是去打仗,你跟著不方便!”
格桑拉姆便笑道:“要打仗?那真是太好了,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真正的打仗呢,我更要去了!”
達普寺裝作變起臉道:“拉姆,你再這樣亂來,老臣可要派人把你押送回去了!”
格桑拉姆便咯咯笑著裝著撒嬌道:“大相大人不會的,帶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達普寺看她撒嬌的樣子,煞是乖巧可愛,知道她是想跟上監視自己,但自己怎麼會將她放在眼裡?
再想想自己的兒子諾布對她一往情深,說不得以後真的成事了就娶她來做兒媳婦也好,這心腸便也不是那麼硬了,便也笑著道:“好吧,拉姆,這次老臣就帶上你,但你可要聽話,不準給老臣添麻煩啊!”
格桑拉姆立刻便笑得連眼睛都瞇起來笑道:”好的,拉姆一定聽大相的話,不給大相添麻煩!”
一行人便各懷鬼胎一起向前走去。
後面,多吉臉色難看的看著格桑拉姆道:“公主,你這麼強行跟著做什麼?不知道這次是有可能有危險的啊?!”
格桑拉姆卻已經不再笑,冷著臉道:“我當然要跟著,桑吉叔叔是我們有數猛將,他會突然被殺,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我得跟著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泰昂達則城,王宮,赤穹又氣急敗壞的大叫道:“拉姆呢?拉姆呢?這個死孩子,又自己偷偷的跑出去了?別叫我逮回你來,看我不打死你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