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外,一處僻靜的花園之中,格桑拉姆和多吉站在假山之下,強巴和央拉便站在池塘旁邊遠遠的看著他們。
格桑拉姆氣急敗壞的道:“多吉,我剛纔跟你說了,我那時候只是一時口誤,我喜歡的並不是你!我從來只是把你和強巴當(dāng)成好兄弟,好哥哥,但從來沒有想到過男女之情上!”
多吉便臉色慘然的道:“公主,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你喜歡的也不是強巴,難道……你……你所喜歡的真是那個大蜀的方落雁?!”
格桑拉姆不由一愣,不說話了。
多吉一看,臉上更激動,突然失控的道:“公主!那個方落雁有什麼好?更何況他還有兩個妻子,而且一個已經(jīng)死了,你是我們的公主,怎麼能喜歡他?!”
格桑拉姆一聽,立刻也失控了,突然也朝著多吉大哭道:“是啊,他是有兩個妻子,有一個確實已經(jīng)死了!可是你也不想想想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要不是她拖住那個最可怕的黑衣人,我們都得死!
還有,爲(wèi)什麼我不能喜歡他?爲(wèi)什麼我不能喜歡他?即便不能嫁給他做妻子,我只喜歡喜歡他還不行嗎?嗚嗚嗚——”
格桑拉姆越說越激動,淚流滿面,突然低頭抹著眼睛向外面跑著出去。
“公主!公主!”央拉不由大急,連忙跟了上去,多吉也大急,想跟上去,卻被強巴攔住道:“多吉,算了,不要追了,在大蜀的時候我們就看公主看那個方落雁的眼神兒不對,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可公主也不過是單相思罷了,過一段時間總會好起來的,現(xiàn)在有央拉一個人跟著她就好了,出不了什麼大事情的!”
多吉想了想,終於也無奈的低下頭去。
一處亭子裡,格桑拉姆終於停下了腳步,哭著坐在了石凳上。
央拉連忙焦急的勸道:“公主,你不要哭了,你要是不喜歡多吉就算了,我們以後找個更好的,可那個方落雁,你就不要想著了,你們是不可能的!”
格桑拉姆的眼淚便嘩嘩的流了下來,哭著搖頭道:“你不懂,你們都不懂……”
“我們不懂什麼?!”央拉不由奇道。
格桑拉姆還是哭著搖頭,眼前卻又浮現(xiàn)出杜若還有方落雁和毋寶箱那悲傷的身影來。
“倘若這麼些年,我心中對你的思念,你眼睛都能看到,那該有多好……”
“我曾經(jīng)說過,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對她好,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不錯,現(xiàn)在她死了,我當(dāng)不會獨活!”
“方落雁,你要敢自殺,我也陪著你!”
格桑拉姆咬著牙,使勁兒的一閉眼睛,那大顆的淚水便順著臉頰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大相府,達普寺剛回來,他的兒子諾布便快步迎了上來,問道:“爹,怎麼樣了?公主那裡的婚事你給我談下來沒有?”
達普寺便看了兒子一眼,促狹的笑道:“怎麼,諾布,你就那麼喜歡拉姆?爹看她也就是那樣,還是一個沒有長開的小丫頭,除了長得可愛一些,哪裡好了,我給你另找一個好不好?”
諾布便搖搖頭,略帶撒嬌的道:“爹,和我一般大的夥伴們都喜歡公主,你就把她求來給我做妻子好不好?”
達普寺便笑道:“行!只要是爹的諾布要的東西,爹一定會給他得到的!只是,大王只有這一個女兒,寵溺的厲害,只怕你以後要是娶了她,你的日子可就要難過了!”
諾布便笑著道:“爹,難不難過我不在乎,我喜歡的就是拉姆,你還沒有說大王和王后到底有沒有答應(yīng)呢?”
達普寺便笑道:“大王和王后還沒有說什麼,但拉姆回來了,她說她喜歡多吉!”
“多吉?!”諾布的臉立刻就漲紅了,怒道:“那個多吉算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娶公主?我現(xiàn)在就要找他去決鬥!”
“諾布?!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動不動就想著決鬥,決鬥!你就不能穩(wěn)重點兒?!”達普寺不由立刻怒道,兩個人正鬧著,突然下人傳道:“老爺,阿託密他們回來了,而且好像挺著急的樣子!”
達普寺臉色不由一變,朝著諾布嚴肅的說道:“諾布,你好好的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明白嗎?”說著便跟著那下人急步向前堂走來。
諾布見達普寺離開,不由撇了撇嘴,卻突然摘下牆上的長刀悄悄的向外面走去。
前堂,達普寺見阿託密、哈爾託、鐵勒三人已經(jīng)候在那裡,不由問道:“你們回來了?”
阿託密、哈爾託、鐵勒三人連忙行禮道:“見過大相!”
達普寺便道:“免了,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著急?是有什麼變故嗎?”
阿託密忙道:“大人,我們提前回來是因爲(wèi)突然在成都發(fā)現(xiàn)了拉姆公主殿下,而且她還和一個曾經(jīng)和我們發(fā)生過沖突的叫方落雁的禁軍校尉混在一起,所以李仁罕大人叫我們火速回來看看她到底知道些什麼,那個方落雁曾經(jīng)將我們的密信劫持過一段時間,而且打開過……”
達普寺立刻便怒了:“你說什麼?我的密信你們居然讓外人給劫持打開過?!”
阿託密嚇得連忙行禮道:“大人,是我們的罪過,但李仁罕大人接著派出了他的暗影衛(wèi)奪回了密信,你們的密信都是加密的,他們即便得到了也絕對破譯不了,李大人的意思就是趕快叫我們回來提醒大人一聲,如果覺得事情不對,或者大王懷疑你了,約定就可以早進行!而且他爲(wèi)了此事還專門派了周副隊長帶了好幾名暗影衛(wèi)過來協(xié)助我們!”
達普寺不由氣道:“不行!現(xiàn)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們的人也需要大批武器,桑吉那個傢伙又死忠於赤穹,我們現(xiàn)在跟他們對陣,贏不了的!”
正說著,突然那個僕人又進來在達普寺耳邊輕輕的說道:“大人,剛纔我們宮裡的內(nèi)線傳來消息說拉姆公主懷疑你倒賣上馬給大蜀,已經(jīng)和大將軍桑吉密謀要暗地裡監(jiān)視大人了!”
達普寺立刻就氣壞了,朝著阿託密等人怒道:“看見了嗎?都是你們這幫人辦事不牢靠,讓公主懷疑我,現(xiàn)在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好,怎麼辦?”
阿託密等人不由都不敢吭聲了。
達普寺便怒道:“現(xiàn)在這幾天先讓我們的人都停止活動,不要讓桑吉他們抓到把柄,先看一陣,等大蜀李大人那邊的消息再說!”
王宮外,大街上,多吉和強巴正在走著,強巴勸道:“行了,多吉,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總有一天,公主會想明白的!”
多吉卻哭喪著臉道:“強巴,你不覺得我的幸福來得太快,去的也太快了嗎?!”
“我……#¥@?。?@¥#¥……”強巴想吐槽,卻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吐槽好,不由一陣憋悶。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諾布從前面急步而來,見了兩人二話不說,抽刀便向多吉剁來。
多吉和強巴嚇了一跳,連忙跳開,怒道:“諾布,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諾布便冷冷的笑道:“我想幹什麼?沒看到我想殺了你嗎?”說著又是一刀剁來。
多吉連忙跳開,諾布便緊跟上來,一刀一刀的劈面砍來。
一連被砍了好幾刀,多吉也惱了,連忙抽出長刀,架住諾布的長刀,怒道:“你幹什麼?縱是想殺我,也總有個理由吧?”
諾布便冷笑道:“你不配跟公主相好,她是我的,這個理由夠不夠?”
多吉一愣,隨即將長刀一鬆,苦笑道:“原來你是爲(wèi)了這個來的?我知道你和索朗一直都暗戀著公主,我現(xiàn)在在這兒也正也心情不好呢!你道公主喜歡的真是我?錯了!她喜歡的實際上是另有其人!”
諾布也一愣,鬆了長刀道:“難道除了我和索朗還有你和強巴,我們泰昂達則城還有能讓公主動心的人?”
多吉搖搖頭道:“你想錯了,這次讓公主動心的人,不是我們泰昂達則城的人,是一個大蜀的人,他叫方落雁!”
諾布立刻便惱了,問道:“方落雁?這個方落雁是誰?!”
多吉便大概的跟他說了一下,諾布不由氣的滿面發(fā)紅的道:“這個方落雁真是不是個東西,他在大蜀已經(jīng)有兩個妻子了,還來勾引我們泰昂達則城的公主!他也就是在成都,要是來我們這裡,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他!”
兩個人正在說話,突然一匹健馬飛速駛過,諾布認得那是城門的守城頭領(lǐng)合德羅,不由高聲叫道:“合德羅,你跑那麼急做什麼?”
合德羅在馬頭上急速的回頭叫道:“邊境剛剛加急來報,大蜀皇帝孟知祥駕崩,新皇孟昶繼位,國號不改,仍用明德,我得趕快報告大王和大相還有大將軍!”說著,又圈轉(zhuǎn)馬頭,急速的去了。
“什麼?孟知祥駕崩,孟昶繼位?!”諾布、多吉、強巴同時變色!
“什麼?孟知祥死了?!”相府,達普寺突然哈哈大笑,道:“阿託密,你給我進來,剛剛得到消息,大蜀的皇上孟知祥死了,現(xiàn)在的這個孟昶是個新人,只怕暫時壓不住局面,對我們的計劃很有利,我們立刻抓緊時間實施!他桑吉不是要來監(jiān)視我嗎?我就先拿他開刀,你該去黎州了!”
“是!大人,我們現(xiàn)在就去黎州,一定把你定下的計劃完成的盡善盡美!”阿託密忙道。
“嗯!快去吧!鬧的越大越好,桑吉的部族就在黎州城邊上,只要你們那邊一鬧起來,他肯定會過去的!”達普寺陰冷的道。
成都,方落雁照例在院子練拳,打沙袋,全身冒汗後,又在那裡練刀,刀風(fēng)霍霍,翩若驚龍,寒若冰雪,方落雁舞了一陣,終於停了下來,一邊擦著汗一邊問旁邊的方安道:“方安,現(xiàn)在朝堂上到底什麼情況?”
方安便苦著臉兒道:“現(xiàn)在聽你那個剛上任的捲簾使王昭遠王大人說,現(xiàn)在朝堂上趙李兩派越吵越厲害,最奇怪的是張業(yè)和候弘實那邊強奪了鹽鐵使、漕運使這樣肥缺的位子,但趙季良趙大人,趙廷隱趙大人和王處回王大人他們好像還容忍了他們的強詞奪理,並沒有與他們強硬到底,只是象徵性的抗議了一下便放棄了,真是奇怪!”
方落雁擦著汗道:“這沒有什麼奇怪,現(xiàn)在老皇上死了,新皇帝威信不足,李仁罕、李肇、張業(yè)三個節(jié)度使聯(lián)合起來逼迫趙季良和趙廷隱兩個節(jié)度使,實力對比有差距,兩位趙大人不得不退讓!”
方安不由道:“那兩位大人會不會一直退讓下去?”
方落雁失笑道:“那怎麼可能?任何人都有底線,兩位大人有,皇上也有,只要李仁罕他們沒有突破這條底線,應(yīng)該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那他們的底線是什麼?”方安不由問道。
方落雁便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