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回成都的路上,衆(zhòng)人坐車,方落雁和石青玉騎在馬上,方落雁回想前事,還以爲(wèi)是在做夢,本以爲(wèi)此生就要如此青影孤燈孑然而過了,可衆(zhòng)人這一上山來,不但毋寶箱與自己複合了,就連杜若都……
杜若?一想到杜若,方落雁心裡就一熱,自己原先確實已經(jīng)決定將杜若做妹妹了,可誰想到,竟是毋寶箱先鬆口,接納了杜若,雖然杜若沒有毋寶箱那顯赫的家世,但僅她那曠世的美貌,絕世的武功,還有那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就足以讓人神往了,一想到這裡,方落雁便覺得似乎連心都在燒。
石青玉便看了他一眼,不無嫉妒的道:“你就繼續(xù)做夢吧,只是這一回去,咱們即便是要撒謊,不說你出家,只是你心情不好,在外面喝酒喝的遲了,那也免不了方伯父一頓臭揍,你可要準(zhǔn)備好了!”
一想到父親方威那沖天的怒火,方落雁不由又一陣的悲鳴。
車廂裡,卻是一片的安靜,只是毋寶瑤的怒火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卻還是沒有罵出一個髒字來,因爲(wèi)杜若就在她對面不停的看著右手的兩個指頭,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毋寶瑤卻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只要一開口,杜若絕對會讓自己立刻閉嘴!毋寶瑤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憋屈過,憋了幾憋,毋寶瑤終於忍耐不住,伸手猛地拉開簾子朝著外面叫道:“石青玉,你進(jìn)來,我騎會兒馬,總坐車,憋得慌!”
石青玉便進(jìn)來,毋寶箱到外面騎馬去了,石潤霞見毋寶瑤出去了,終於也忍不住了問道毋寶箱道:“箱姐姐,你大姐今天很奇怪啊,以前從沒見她受這麼大氣還這麼安靜的,照平時,她還不早把這車廂給掀了?”
毋寶箱卻看看自那裡只笑不語的杜若笑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問問你杜姐姐,她是最善於扮豬吃老虎的人了,你看她剛纔只在那裡看指頭我大姐就不敢亂說話,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秘密的!”
幾人便一起朝杜若看來,杜若卻連忙笑著道:“你們都看我做什麼,我不過就是看著指頭的指甲不好看了,想回去修修而已,你們這是做什麼?!”
石潤霞便看著毋寶箱笑道:“箱姐姐,你看看,這真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杜姐姐連大小姐那麼難纏的人都製得住,你以後可真要小心了!”
毋寶箱先還沒說話,杜若卻已經(jīng)急了,連忙道:“霞兒,你胡說些什麼呢?我這剛剛跟毋姐姐和好,你怎麼就來挑撥離間了啊!”
“毋姐姐?!”石潤霞看著毋寶箱和杜若,想想兩人之間真實的年齡大小就想笑,毋寶箱和杜若也都不好意思,連忙都又別了臉,不去看石潤霞。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石潤霞左看看毋寶箱,右看看杜若,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笑起來。
“霞……霞兒,你——”最終還是杜若忍受不住,突然一指點出。
然……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接著毋寶箱便呆了,她終於知道毋寶瑤爲(wèi)什麼那麼害怕杜若了。
車廂外,馬上,毋寶瑤就氣鼓鼓的問方落雁道:“方公子,我到底哪裡不好,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方落雁連忙道:“大小姐這是什麼話,大小姐天資聰慧,美麗端莊,我又怎麼會看不起你?”
毋寶瑤便掩面欲泣的道:“那你即便肯與杜若好,卻不肯與我好?”
方落雁不由愕然,卻只得開解她道:“大小姐,話不能這麼說,杜若我們畢竟先前就認(rèn)識,以前也有過見面,而你與寶箱卻是親姐妹,我既然已經(jīng)與寶箱交好,自然不能再與你交好,如果不然,即便別人不說,只怕老中丞就要將我碎屍萬段了!”
毋寶瑤聽了,也不由有些悽然,卻又追問道:“那你不喜歡我就是僅僅爲(wèi)了我三妹嗎?如果沒有我三妹,你是不是也能與我交好?”
方落雁聽了,不由大是頭痛,卻也不好再繼續(xù)傷害她,只得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道理上是這個樣子吧?”
毋寶瑤聽了,便在馬上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方落雁見她神遊天外,不知道想些什麼,也不好再去打攪她,喝了一聲駕,那成都城的城郭已經(jīng)在眼裡了。
方落雁這一回來,自然免不了一頓臭揍,只是方夫人卻見毋寶箱與杜若連袂而來,狀態(tài)間還頗爲(wèi)親密,不由笑得合不攏了嘴,只讓著兩人進(jìn)屋喝茶。
兩個人便應(yīng)了,小心的陪著方夫人喝茶,方倚璧卻看著蹊蹺,越看越不對勁兒,越看越不對勁兒,終於一個人走了出來,來到已經(jīng)被方威打的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的方落雁面前問道:“你先別哼哼,我問你,兩個都吃下了?”
方落雁正從地上哼哼唧唧擦著鼻血的往上爬,聽了這話,忍不住氣道:“什麼吃下了,說的這麼難聽!是我和箱兒、若兒都已經(jīng)和好,準(zhǔn)備喜結(jié)連理了,我過上幾天,就等爹這氣兒一消,我就央他到毋府上提親去!”
方倚璧便幽憤的看著他,恨恨的道:“你們男人就都這麼的恬不知恥嗎?”
方落雁不由理直氣壯的道:“我有什麼恬不知恥的,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本就是箱兒主動提出來的,她都鬆口了,我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方倚璧越看越氣,問道:“這麼說,你還很得意是不是?”
方落雁便咧嘴笑道:“那是,你想想,若兒那麼好的女孩子,配誰不是可惜了……”
“那你就不可惜了?”方倚璧便冷冷的道。
“我們自然不可惜,我們是有感情基礎(chǔ)的,先前我們救過她,後來她救過我,我們逐漸的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呯!方倚璧突然一拳狠狠地再次打在方落雁的眼睛上,恨恨的道:“說你恬不知恥還不承認(rèn),還心意相通?惺惺相惜?真是噁心……”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毋府,毋寶瑤一個人回來了,然後便在那裡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毋寶晴聽得消息。連忙趕了趕了過來,一見只有毋寶瑤,沒有毋寶箱,不由奇道:“咦?大姐,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三妹呢?”
毋寶瑤便憂傷的道:“三妹已經(jīng)跟方公子複合了,還答應(yīng)讓那個杜若也進(jìn)門,現(xiàn)在兩個人就都在方府中呢!”
毋寶晴一愣,隨即不信的笑道:“這怎麼可能,昨天兩個人還勢同水火,永不相見呢,怎麼今天就和好了?還把杜若也搭上了?”
毋寶瑤便憤恨的道:“誰說不是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叫三妹和杜若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即便青影孤燈,皈依佛祖,那也是我一個人陪著他!她們都說我沒心沒肺缺心眼兒,我還不服,現(xiàn)在我知道她們說的都是對的了!”
毋寶晴更是好笑,笑道:“大姐,三妹和方公子複合是好事,你怎麼這麼憤世嫉俗起來?”
毋寶瑤便惱怒起來,忍不住大聲叫道:“他們複合是好事,但對我來說又是什麼好事?三妹明明答應(yīng)過我了,現(xiàn)在卻又反悔,還是什麼三妹?從今天起,我不認(rèn)得她!”
毋寶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忍不住道:“大姐,當(dāng)時三妹將方落雁讓給你,本身就是氣話,你現(xiàn)在說的,也是氣話!一家人,還有什麼認(rèn)得不認(rèn)得的?等過段日子,妹妹幫你找個更好的!”
毋寶瑤卻轉(zhuǎn)過了身子,搖頭道:“我不要,這輩子,除了方公子,我誰都不要!”
毋寶晴哭笑不得,只得道:“大姐,你就別犯擰了,方公子要跟三妹成了,你就一輩子沒有機(jī)會了,你現(xiàn)在剛剛回來,趕了一夜的路,就先多休息休息吧!”說著走了。
毋寶瑤卻沒有休息,只在那裡細(xì)細(xì)的揣摩毋寶晴的那句話,喃喃的道:“方公子要跟三妹成了,我就一輩子沒有機(jī)會了,那他們要是不成呢?”想著,毋寶瑤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子來,眸子中寒光四射,又冷冷的笑道:“還有那個杜若,她是什麼人?憑什麼和我爭方公子?!你們不要我好過,那我就讓你們都不好過!”
張公鐸的府邸,張承驛還在那裡汗流浹背的練習(xí)蹦胡牀,突然張巧雲(yún)急急的走了進(jìn)來,叫道:“承驛,承驛,你別練了,今天我聽他們說三小姐和方落雁和好了,那個杜若也跟三小姐和好了,你大概是沒有機(jī)會了!”
張承驛立刻就呆在了那裡,張巧雲(yún)看他這個樣子,不由有些心痛,連忙安慰他道:“承驛,你不要嚇姐姐,姐姐以後給你找更好的?”
張承驛還是不說話,張巧雲(yún)嚇呆了,忙道:“承驛,承驛,你不要嚇姐姐,你不要嚇姐姐,成都城裡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姐姐一定會給你找個更好的,你相信姐姐!”
張承驛發(fā)了一會兒呆,卻突然伸手拉開張巧雲(yún),又繼續(xù)練蹦胡牀。
張巧雲(yún)不由氣道:“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嗎?你怎麼還練?!”
張承驛便冷冷的道:“你不只是說可能嗎?只要他們還沒有成親,我就還有機(jī)會!神仙姐姐,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說著,又使勁兒的朝著胡牀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