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嚇得普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簪兒便詫異的笑道:“咦,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窮丫頭,即便出了這等事,不該是我向你來祈求饒命的嗎?怎麼反倒是你跪下來的?你趕快起來吧?我擔待不起!”
郎中哪裡敢起來,只嚇得渾身發抖道:“姑娘說笑了,姑娘既然敢幹這樣的事情,又敢大模大樣的出現在這裡,那就是心裡一定有底的,不像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破郎中,誰讓我死我就一定活不了,還請姑娘一定大發慈悲,不要將我贈姑娘□□一事說出去,姑娘大恩大德,王某沒齒難忘!”說著,連連磕頭。
簪兒見他說得謙卑,心情不由大好,聞言拍手笑道:“好啊,原來你還不是個老糊塗啊,不枉姑娘我信你一場,起來吧,總跪著讓外面的人看見多不好?”
郎中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姑娘此來是爲了……”
簪兒便笑道:“你給我抓一副安神定胎的藥,一個月左右大小的胎兒用的!”
郎中聽了,連忙又湊上來問道:“那請問姑娘,是要只要胎兒死呢?還是一屍兩命?”
簪兒聽了,不由一愣,隨即一想,卻又破口大罵,怒道:“老傢伙,你想什麼呢?我來就是要謀財害命的嗎?”
郎中一聽,不是?又再打量打量簪兒的身子,又會錯了意,還以爲是簪兒有了,連忙又諂笑道:“原來是姑娘有了?可喜可賀!老朽這就好好給你配一副,管保結實的就像是在裡面澆築的一樣,姑娘你跳都跳不下來!”
簪兒再次一愣,隨即面紅耳赤,破口而出:“你給我閉嘴!好好地配你的藥,再敢多說半個大字,我填你一嘴的大糞!”
終於,簪兒提著藥包在郎中點頭哈腰的陪伴下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剛轉過街角,便看見李繼宏和李安大喇喇的等在了那裡。
簪兒一見,連忙綻開了花兒一般的笑容蹭了過來嬌笑行禮道:“原來是公子,請問公子一直等在這裡找我簪兒有什麼事情啊?”
李繼宏難得的朝著她一笑道:“你跟我來!”
一樣的茶樓,一樣的房間,一樣的位置,只是上次的李桂並沒有來,換成了李安。
李繼宏在上坐緩緩的喝著茶,微微的笑道:“怎麼樣,簪兒,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簪兒忙笑道:“當然記得,這是公子和李桂第一次召見簪兒的地方,簪兒自然記得!”
李繼宏便再微微一笑道:“今天在街上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聽到了是不是?”
簪兒心中一驚,連忙答道:“是的,婢子聽到了!”
“那你說本公子該怎麼辦呢?”李繼宏輕輕地喝著茶道。
簪兒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再說話。
李繼宏等了一會兒不見簪兒說話,擡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規規矩矩的的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一點兒也不想擡頭的樣子,不由笑了,伸手放下茶杯道:“簪兒,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姑娘!跟你打交道,一點都不累,你也該察覺到了,李桂一直跟在我身邊,今天我卻沒有叫他來,你該知道是爲了什麼!”
簪兒卻低頭行了一禮:“公子,李桂是婢子的夫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希望公子也不要爲難婢子!”李繼宏聞言一愣,剛放下的茶杯又抓在手裡,險些欲摔,但還是慢慢鬆開了手指,虛假的笑道:“簪兒,我知道你們夫妻都是很聰明的主兒,這件事情我本已經找過李桂,他不願意做,我本來也放棄了,但你也聽到了,今天那個毋寶瑤竟然敢如此的威脅於我,你說我還能再忍嗎?”
簪兒裝作糊塗,場面的道:“公子明鑑,那個大小姐就是個直筒子,有什麼說什麼,但他是老爺內定的兒媳婦,有什麼過分的地方,還請公子多多擔待。”
“行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跟她到底怎麼回事,別人不清楚,你作爲她曾經的大丫頭,又是參與人,這件事情是一清二楚的,你知道我一直瞧不上她,她也不可能真心想嫁給我,她就是來報復的!武器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只要這個孩子不存在了,她也就沒有拿捏我和我爹的把柄了,你明白?”李繼宏煩躁的道。
簪兒搖搖頭:“李桂不敢做,我同樣不敢做,你是公子,可李大人是老爺!”
李繼宏也笑著搖搖頭道:“先前我並沒有過分的逼李桂,因爲事情還沒有到這份兒上,但現在那個傻妞兒竟然連這麼絕的話都放出來了,那我就不能不重視了,所以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做!”
簪兒依舊搖頭:“老爺給我的任務是保住毋寶瑤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要打掉這個孩子,而且那個孩子是公子你的骨肉,你現在被三小姐迷昏了頭,叫我去把孩子做掉,別到時候又反悔過來,那時候還是我和李桂倒黴!”
李繼宏終於爆發,啪的一聲將茶杯摔碎,怒不可遏的道:“我沒有被毋寶箱迷昏頭,我喜歡的就是她!所以我娶的也是她,只會是她!那個毋寶瑤她愛怎麼樣怎麼樣,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她的孩子不管是將來還是現在都跟我無關,我叫你去做了她那你就去做了她,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因爲這件事情找你們麻煩,我李繼宏說到做到!怎麼,簪兒,難道除了我爹能要了你們的命,我就不能了嗎?”
簪兒站著不說話,心中不斷的思量。
李繼宏看出她在猶豫,便道:“李桂不敢是因爲你本身負責的就是毋寶瑤和孩子的安全,他不想你出事。但毋寶瑤是個急性子,又最沒有心機,容易暴怒發脾氣,你在她身邊,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刺激的她發怒或者傷心,再到外面去買一些墮胎的藥來給她服下去,就像自然小產一樣,這樣任誰都怪不到你頭上來!怎麼樣?”
簪兒心中略有些意動,但還是下不了決心。
李繼宏看出她在猶豫,便從在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布包,在桌子上一倒,嘩啦一聲,都是淨重一兩的金元寶,在桌子上堆成一堆,熠熠生輝:“簪兒,這是一百兩金子,只要你能給我把孩子打下來,這些金元寶就都是你的,如何?”
“一百兩?!”不止簪兒,就連一旁侍立的李安都勃然動容。
“不錯,一百兩!是金子,合一千兩的銀子!足夠你和李桂用個一生一世了!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半兒!”李繼宏咯咯的笑道,說著,將桌子上的金子劃成兩半兒。
簪兒看看滿桌熠熠生輝的金元寶,艱難的嚥了嚥唾沫,急促的道:“公子,一百兩,我幹了!但老爺那裡你可要多多給我說話,否則,我跟李桂就是不死也會脫一身皮!”
“那是自然,你們給我辦事,我自然要給你們周全,只是毋寶瑤那裡,我只要孩子下來,毋寶瑤不能死,否則毋寶箱會一輩子不原諒我,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自然明白!”簪兒貪婪的看了桌子上的金子一眼,急促的道:“公子,你放心,我會找可靠的人配可靠的藥量,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李繼宏滿意的點點頭,朝李安示意,李安會意,只拿布包收了桌子上一半兒的金子便走了出去。
“五百兩!”簪兒等兩人出去,幾步搶到桌子旁邊,伸手抓起金燦燦的金子貪婪的歡呼道。
簪兒拎著五十兩金子回到了家,卻見李桂並不在,只要胡媚兒在家打掃衛生,便冷冷的道:“胡媚兒,你出去!”
“是!夫人!”胡媚兒便立刻恭順的離開了房間,拿起掃帚,嘩嘩的掃著院子。
簪兒看看四周無人,便小心的取下暗格的磚頭,將五十兩金子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與李桂藏下的賬本放在了一起,再小心的將磚頭一塊一塊的堵了上去。
胡媚兒在院子裡嘩嘩的掃著這院子,耳朵卻精細的聽著屋子裡的動靜,磚頭一塊一塊疊上的聲音很細微,但胡媚兒天生聽力過人,再細小的動靜也瞞不過她的耳朵,已經將方位聽了個差不多。
簪兒放完金子出來,卻見胡媚兒依舊在嘩嘩的掃著院子,也懶得理他,叫道:“胡媚兒,李桂回來你告訴他我這幾天還是不回來,叫他自己照顧好自己!聽到沒有?”
胡媚兒連忙卑賤的回答道:“是!夫人,媚兒聽到了!”
簪兒這纔不屑的冷哼一聲趾高氣揚的走了出去。
胡媚兒等簪兒走遠,這才小心的回到屋子裡,來到聽到的大概方位,小心的用手指觸摸著每一塊的磚頭,終於,有一塊磚頭鬆動了,胡媚兒大喜,連忙慢慢的將轉頭一塊一塊的取了下來,一個不小的暗格子便展現出來。
胡媚兒按捺住心中的緊張向前看去,卻是不少的珍珠翡翠瑪瑙與黃金還有銀子,都是李桂和簪兒這些年攢下的傢俬。
胡媚兒看的眼熱,心道:“李桂,簪兒,你們果然藏了不少的好私房呢!我要是將這些東西都拿出去,我胡媚兒到哪裡不能吃香的和辣的?總不會像現在這樣在你們手底下人不人鬼不鬼的吧?”想著,正想要將這些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裝到早就找好的包袱裡,卻突然看見角落裡還有一本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