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老大七柺八繞,來到村子東頭一戶人家,方安一看,就知道有事,因爲院子裡拴著幾匹馬,都是京裡的官馬,“到底誰在這裡呢?”方安悄悄地翻過牆頭,來到屋檐下,伏低了身子,就聽裡面有人道:“王四,你說那個莊夢之不肯?”
那王四連忙道:“不是莊夢之不肯,是他的那個叔父不肯,那老頭兒硬氣的很,兄弟們老早就打了他好幾頓了,他就是不答應!”
那公子生氣了:“王四,你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叫我以後怎麼相信你?你在縣衙大牢裡坐牢的哥哥我怎麼給你放出來?”
那王四也急了,道:“公子,就這麼幾塊料,我一刀一個得了,幹嘛非要逼他們上山?!”
“放屁!”那公子也怒了:“你們不留後路,我胡宗偉還要給自己留後路呢!我告訴你們,這幾個人,你們可以打,可以罵,但就是不能給我整死了,整殘了,否則萬一哪天成都有人追究起這件事情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公子這事情應該怎麼辦?”王四不由小心地道。
胡宗偉也頭疼,想了想還是道:“那你這樣,那個老的不是難纏嗎?咱們繞開他,你明天早上挑個人多的時候,先帶著莊夢之去多打劫幾戶當?shù)馗浇迩f的人家,讓他們都看看莊夢之的臉,我就不信他還解釋的清楚!這事兒咱們慢慢來,我就不信還搞不定一個小小的莊夢之!他叔父不是很骨氣嗎?他侄兒名聲都臭了的時候,我看他還怎麼骨氣的起來!”
“是,還是公子神機妙算!”王四道。
“行了,你快去辦事吧,這件事辦完了我還要回成都呢,這荒村野外的,住的我腰都疼了!”胡宗偉不耐地道。
“是是是!”王四便要退出來,方安見已經(jīng)摸得差不多了,立刻輕輕地翻過牆頭,消失不見。
清晨,方威已經(jīng)上朝,方落雁與方倚璧正在吃早茶,突然方安風塵僕僕的回來了:“公子,果然如你所料,莊公子真的出事了!”
“你坐下,慢慢說!”方落雁連忙道。
方安便把貴平的所見所聞詳細的向方落雁說了一遍。
方落雁立刻道:“方安,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先把莊公子和他叔父叔母解救出來,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去找石青玉要人去!”
方倚璧卻道:“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二小姐?”
方落雁卻搖搖頭:“先把莊公子弄回來再說,現(xiàn)在就去說,只怕讓二小姐白白擔心!”說著騎馬望石青玉府上奔去。
石府,石青玉正在與石潤霞練習技擊,兩人都是一身的短打,正你來我往打的熱鬧,方落雁闖了進來叫道:“行了,青玉,別打了,跟我去貴平一趟!”
“貴平?!”石青玉不由奇怪的道。
方落雁便把莊夢之地事情一說,石青玉還沒有說話,石潤霞早已經(jīng)高興奮地道:“哥,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石青玉不由氣道。
“去捉山賊啊!”石潤霞笑道:“方哥哥不是說抓住莊公子的是一幫山賊嗎?”
“我們是去救莊公子,你那身花拳繡腿跟著能去做什麼?!”石青玉氣道。
石潤霞立刻就癟了嘴。
“好好好!都去都去!”方落雁只得催道:“反正我們這次多帶人手,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好咧!”石潤霞這才興高采烈的去換衣服去了。
一行人帶著二十多個家將,呼呼啦啦的出了城門,望貴平跑去,大街上,李繼宏不由問李桂道:“那不是方落雁和石青玉嗎?他們出城去做什麼?”
“公子,我也不知道,要不我跟著去看看?”李桂道。
“行了,他們鬧他們的去吧,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記得吐蕃上次來使者了嗎?你現(xiàn)在就代替我爹將這封信送到吐蕃去!”李繼宏卻道。
“是!”李桂忙道。
“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還有,我再重複一遍,寧可命沒了,信件絕對不能丟,明白嗎?”李繼宏道。
“是!公子!”李桂小心地道,轉(zhuǎn)身上馬,往城外走去。
貴平,王四已經(jīng)與衆(zhòng)山匪搶劫了好幾家,大包小包的包裹掛在身上,王四卻看著莊夢之氣不朝一處打來,怒道:“姓莊的,你怎麼回事?我們是來搶劫的,哪有你這樣只揣著手不做事的!”
莊夢之卻瞟了他一眼道:“你們是山匪,我又不是!你們搶東西,我阻止不了你們,卻是要我也像你們一樣搶百姓的東西,那是做夢!”
“好,好,你好!”王四不由氣極反笑,道:“姓莊的,我也不再與你費口舌,你只給我記住,再搶下一家,你要還是不肯動手,那麼,弟兄們,這個莊夢之一次不動手,我們就把被搶劫的人的手給砍下來,兩次不動手,我們把他的腳也砍下來,看你動不動手!”
“你們……”莊夢之不由大怒,剛要喝罵,卻突然迎頭一陣劍雨射來,衆(zhòng)劫匪還沒來得及發(fā)應,便已經(jīng)給射倒了大半,餘下的剛要拔腿逃跑,大路上一陣馬蹄聲響,一衆(zhòng)家將已經(jīng)飛馬過來,將剩下的匪徒一掃而空,一個健壯的年輕人緩緩下馬,來到莊夢之身前。
“石公子?”莊夢之不由驚喜的叫道:“我叔父叔母他們……”
“方大哥已經(jīng)帶人去解救了,你不用擔心!”石青玉寬慰的笑道。
民房裡,胡宗偉正悠閒的嗑著瓜子喝著茶,只等那邊事情完結(jié)就可以給莊夢之扣上一條通匪的帽子就可以暫時回去了,突然房門被人嘭的一聲踢開。
胡宗偉當場就惱了,怒道:“哪個瞎眼的奴才?不會敲門啊?!”
“是啊,瞎眼的奴才早就被我們料理了!”一個聲音傳來,胡宗偉定睛一看,卻是石青玉帶著石潤霞、方落雁從外面闖了進來,胡宗偉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石青玉與方落雁,一時還沒想到遠處去,連忙站起來奇怪地笑道:“原來是石兄和方兄,還有潤霞妹妹啊,哪陣風把你們?nèi)齻€給吹來了?快坐,快坐!”
石青玉卻只看著胡宗偉笑道:“沒哪陣風兒把我們吹來,只是你在這裡做什麼?”
胡宗偉一愣,在才感覺有些不妙,忙笑道:“我?我沒事兒到這裡來兜兜風!”
“是嘛,兜兜風就把我們莊夢之莊公子的叔父叔母給綁起來了?!”石潤霞在後面冷冷地笑道。
“這……這哪有的事兒?這都是王四那個狗山賊做的……”胡宗偉連忙道。
“哦,是王四那個狗山賊乾的啊,原來他叫王四啊,我怎麼不知道?!”石青玉呵呵的笑著,突然一拳頭砸在胡宗偉臉上:“我還沒問你你就知道那個山賊叫王四,這事不是你乾的還有誰?說!你跟莊公子有什麼仇,你如此的設計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胡宗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護著臉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莊公子是二小姐看好的人?你不知道莊公子是我們的好朋友?他跟你又無冤無仇,你憑什麼這麼設計他!說!誰指使你的?”石潤霞道。
“沒有誰指使我,沒有誰指使我!”胡宗偉更是慌亂,又不想出賣毋寶瑤,只得連忙抵賴道。
“好啊!沒有誰指使你!沒有誰指使你!”方落雁卻捏著拳頭走了上來陰陰地笑道:“還記得在吟詩樓的時候你打的我很爽是吧!這一拳是我代莊兄弟打的,這一拳是我代晴姑娘打的,這一拳是我的……”
民房,吵鬧聲停止了,胡宗偉鼻青臉腫像根稻草一樣歪倒在椅子邊上,方落雁與石青玉卻揉著手腕子相對苦笑,在這個世界,自朱溫開後梁亂世以來,整個華夏重實際不重浮華,重武將輕文臣,石青玉、方落雁的老子都是武將,胡宗偉的老子只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壓根兒沒一點兒實權(quán)的司天監(jiān)少監(jiān),所以打了便打了,沒人怕他,因爲惱恨胡宗偉綁架莊夢之,石潤霞本也想踢上幾腳的,卻被方落雁一連聲:“要淑女,要淑女!”給阻止了,但石潤霞卻老大不痛快,正在椅子上用帕子扇著風,又抓了胡宗偉碟子裡的果子來吃,。
“怎麼辦?”方落雁先說道。
“實話實說唄!反正二小姐也早晚要知道!”石青玉苦笑道。
“那二小姐和大小姐還不天雷撞地火?”方落雁不由頭痛地道:“寶箱剛剛和她大姐吵過,我可不想現(xiàn)在二小姐又和她大姐吵,那整個中丞府還不開了鍋?”
“那怎麼辦?”石青玉不由問道。
“那隻能這樣,”方落雁無奈的道:“我們跟莊公子串通好,就說這次叔父叔母的病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就一起回來了,這次的事情就全當沒有發(fā)生過,怎麼樣?!”
石青玉點點頭,卻又踢踢腳邊的胡宗偉問道:“哎,你怎麼說?”
胡宗偉被二人打怕了,連忙擺手道:“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我回去後就躲在家裡不出來,大小姐那兒,我絕對會一個字都不說的!”
“行了,你要是說了,我們不再收拾你,大小姐也不會饒了你的!”方落雁笑道,一衆(zhòng)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