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胡媚兒奇怪的道,不由拿出來一翻,這一翻卻是越翻越吃驚,終於,胡媚兒戰戰兢兢的將賬本兒又放回了原處,滿身冷汗的道:“原來李仁罕李大人到成都來之後爲了斂財,竟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這個李桂,他把這些事情和賬目都記在這裡做什麼?難道……”
胡媚兒也不是一個十分蠢笨的女人,很快便明白了此中的訣竅,驟然冷笑道:“李桂,簪兒,你們如此的欺辱於我,當我胡媚兒是真的那麼好欺負的嗎?更何況你助紂爲虐與李仁罕幹了那麼多欺壓成都平民的事情,就當真的沒有報應了嗎?我胡媚兒雖然是個暗門子一個,但我還是有起碼的良心的,這些錢財我可以不要,但你們的下場,我不會讓你們好過,就是現在扳不倒你們,也總有扳倒你們的那一天!我就在這裡守著,一天不扳倒你們我就守在這裡一天,一年不扳倒你們我就守在這裡一年,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有遭報應的那一天!”胡媚兒想著,反倒將賬本和金銀又放到原位放好,將磚頭一塊一塊的又迴歸原位,這才又回到院子中用掃把嘩嘩的掃起院子來。
卻說簪兒將金子藏好,又直奔盛和藥鋪而來。
王郎中一見又是簪兒進來,連忙迎了上來,問道:“姑娘怎麼又回來了?”
簪兒滿面春風的道:“王郎中,你再給我配一副藥,引產的,量不要下足,最好能吃上兩三次沒事,但卻三兩日後孩子才能下來的!”
王郎中一愣,問道:“簪兒姑娘,你不是剛剛拿走一副安神定胎的嗎?怎麼又要引產的了?”
簪兒便沒好氣的道:“叫你拿你就拿,問那麼多做什麼?記得!要配好劑量,只要孩子下來,大人無憂,千萬別配重了,要是一屍兩命,你就自己打副棺材躺進去吧!”
吐蕃,一處偏僻的民房中,方落雁被五花大綁的捆在牀上,邊上坐著多吉。
方落雁使勁兒的掙扎著身上的繩子,怒叫道:“多吉,你給我解開!”
多吉卻得意的笑著道:“方公子,你就放棄吧,這是牛皮絞成的索子,就是再大的力氣也掙不開,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養傷吧!公主也是爲了你好,那兩個人都不是你好得罪的,你本是唐人,說的再不好聽點兒,就是戰俘,不想著潛伏隱忍、韜光養晦,卻還只想著爭強好勝,你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方落雁比一比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是作死,但我大唐之人,自從大秦開始便從不懼於任何挑戰,你不會認爲你我會輸給那兩個人吧?”
多吉雖然心中暗戀拉姆,但卻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聽了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道:“平時看你的功力,你好像還真能贏!只是公主臉皮薄,不願意跟你明說,我就跟你明說了吧!說白了,這場決鬥並非事關國體,而純粹就是因公主而起,你要真是去決鬥,要不就直接戰敗,倘若你要是戰勝而不娶公主的話,按照我們吐蕃的風俗,你這就是對公主對一個女孩子最大的不敬與侮辱,別人不說,跟你決鬥的戰敗者是完全可以找你無數次的再次決鬥,直到你死我亡,或者你們其中有人娶了公主纔算作罷,你怎麼選呢?是直接殺了他們兩人?還是被他們所殺?還是真的如你所願娶了公主?”多吉促狹的道。
“啊?我……竟……竟還有這等事?”方落雁不由大驚失色:“我早已經跟他們明說了是事關兩個民族男人名譽的決鬥,他們難道沒聽明白嗎?”
多吉卻壞壞的笑道:“那你覺得他們參戰的理由是哪個多些?”
“我……”方落雁不由氣餒的低下了頭,喪氣的道:“好吧,這次決鬥我退出,你們就當我是個慫包好了,只要我自己心中沒有羞愧就好!”
多吉看了方落雁的樣子,氣卻又不朝一處打來,冷聲道:“我們公主就真的那麼不招你待見?就真的比那個毋寶箱差的那麼遠?她年紀還小,等她長大了,肯定是一個不輸於毋寶箱的天姿國色的美人兒!她是我們泰昂達則城最璀璨的一顆珍珠,想娶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現在卻爲了你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日日精神恍惚,看得我們都有些心痛,可你倒好,天天吃得香睡的好,宛如沒事人一般,要不是跟你接觸久了,知道你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否則真心想讓我們這些護花使者把你來碎屍萬段不成?”
方落雁仰面嘆道:“公主是一個漂亮、聰慧、可愛的女孩子,誰見了誰喜歡,可惜我們首先不是一個地域的人,再次,我已經心有所屬,而且她對我一往情深,我不可能負了她,就更不可能招惹公主,你想讓公主跟我回成都去做側室嗎?”
多吉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想的倒美!你要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只怕不用王爺王后和我動手,泰昂達則城想捅你刀子的從早上排到晚上!”
方落雁苦笑道:“所以我才能躲她多遠就有多遠啊,可你沒見即便這樣,還是有兩個人找上上來要跟我決鬥,你說我該怎麼辦?”
多吉突然道:“你就沒想過真的娶了公主在這泰昂達則城留下來?”
方落雁聽了一愣,隨即激憤的道:“我父親慘遭暗算,楊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我的家人都在成都,我所喜愛的人也在成都,我唯有回去,而公主確實是一個好姑娘,據我觀察,你和強巴都很喜歡她,你們努努力,我很看好你們的!”
“我和強巴?”多吉喃喃的說了一句,隨即有些黯然,再也不說話了。
陳昇的家裡,陳昇和妻子被吊在屋檐上,遍體鱗傷,鐵勒蒙著面冷冷的道:“姓陳的,還不肯說嗎?”
陳昇的妻子已經奄奄一息,陳昇也好不到哪裡去,哭著道:“兩位大人,小的已經說過了,那個方落雁不過是我的朋友強巴安排在我這裡養傷的人,現在他們把人接走了,又沒有告訴過我他們要去哪裡,我怎麼會知道?”
鐵勒有些惱怒,不想剛找到的線索就如此斷了,怒道:“再給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你還嘴硬!”
衆暗影衛便上去又是一陣毒打,打的陳昇夫妻哀號連連,卻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突然,陳昇的妻子又是兩眼兒白,昏死了過去。
周副隊長看著,突然擡手道:“暫且住手!”
鐵勒不由道:“周副隊長,爲什麼要停手?我們的時間也不多,現在還沒有方落雁的影子,好不容易找到這條線索,一定要問出東西來!”
周副隊長搖搖頭:“這個叫陳昇的可能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我們即便是將他們夫妻倆打死也問不出什麼來!”
“那你說怎麼辦?”鐵勒不由氣結的道。
周副隊長冷笑道:“陳昇不知道方落雁的下落,但作爲他朋友的強巴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只需將陳昇夫妻兩個帶走,抓住強巴,就沒有問不出來的消息!”
鐵勒吃了一驚,問道:“周副隊長,那強巴可是公主的侍衛,我們動他真的好嗎?”
周副隊長冷笑道:“鐵勒大人,你也該知道,達普寺大人現在正在加緊訓練部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動手,不要說一個小小的侍衛,就是王爺和王妃到時候都要被我們趕下來,你怕什麼?”
鐵勒想了想,道:“不錯,現在宮內宮外都是我們的人,我怕什麼?來人,將這兩個蠢貨給我解下來帶走,然後再叫人去王宮給那個強巴帶封信,我早就想先跟他比劃比劃了,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王宮,強巴正在當值,突然,一個侍衛走了過來交給他一封信道:“強巴大人,有人在宮門外叫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強巴拆開信封一看,不由面色大變,只見上面寫道:“強巴大人,聽說你和陳昇陳掌櫃的是朋友,陳昇夫妻欠我紋銀三十兩,他們現在就在我手上,如果你們確實是朋友,那就請你就來城外一見,只準你一人前來,過期不候!”
強巴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並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但陳昇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不會見死不救,可最好的兄弟多吉在看守著方落雁,公主又在寢宮裡正跟王后說話說的火熱,看來只有靠自己了,只是陳昇的爲人自己還是知道的,說他欠別人銀子卻不向自己來借那是萬萬不能的,這是一個陷阱!
強巴第一時間便得出這樣的結論,但陳昇是自己的朋友,自己必須要去,但是卻不需要趕時間,因爲知道對方的目標可能是自己,不管他們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就不會在自己的到來之前殺害陳昇夫妻。
強巴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還是能夠搞定的,所以他看看猶自在與王后說的火熱的格桑拉姆,直接去找現在還在任的宮廷侍衛統領——貢布。
嘿!哈!嘿!哈!
貢布的練功房中,深埋了數十根碗口粗的柱子,柱子上都纏著厚厚的粗布條。
貢布便□□著精壯的上身,一步一步走在柱子中間,每一次出拳,都將木柱子打的不住顫晃,每一次擡腳,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每一次出腳之時,那些柱子砰砰作響,竟有的開始東倒西歪,幾欲歪倒。
終於,貢布最後一聲大喝,一腳竟將最後一根木柱直接從深深的泥土裡踹倒。
突然,一個士兵進來道:“大人,強巴來了,他要見你!”
貢布緩緩地收腳,不悅地道:“你沒看見我在練功嗎?”
那士兵連忙點頭道:“是,大人,但強巴大人急著要見你,說有急事!”
“強巴,你要借兵?”貢布的前院裡,貢布一臉的詫異。
“是的,大統領,我的朋友被人綁架,我不想他有什麼差錯,所以想請統領大人借我二十名侍衛用一下,以防對方會有什麼陰謀!”
貢布再次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道:“好吧!我讓哈拖汗給你二十個人,但你要把他們給我完整的帶回來!”
“多謝大統領!”強巴感激的道。
泰昂達則城外的密林裡外,強巴帶著二十名侍衛悄悄的向林子裡接近,進了林子,強巴小聲兒的朝哈拖汗與衆侍衛道:“待會兒你們小心的隱蔽好,我一個人過去,等我一聲信號你們再衝出來,明白了嗎?”
“明白!你去吧!”哈拖汗與衆侍衛輕聲答道。
強巴便一個人挺身走了出去。
待走了大約有百步,面前現出一塊空地來,陳昇夫妻被捆綁著跪在地上,眼睛上蒙著黑布條,三五個蒙面帶刀的漢子守在周圍。
強巴便大踏步的走了出來,擎了擎手中的布包道:“各位,銀子我已經帶來了,請放人如何?”
突然,一個蒙面人衝了過來,劈面便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