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傍晚,吳越的使團緩緩地向成都城進發(fā)而來,城門外,毋昭裔,南玉屏、石青玉、趙崇祚、歐陽炯的兒子禮部主事歐陽洪成、毋守素立在大路邊迎接吳越的使團。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吳越給事中曹弘達,一見毋昭裔便拱手道:“老中丞好!”
“曹大人好!今日已經(jīng)晚了,還請諸位暫時在驛館休息,明天面聖可好?!”毋昭裔也拱手道。
曹宏達點點頭:“一切按照中丞安排!”卻又指指身後的八位中年人道:“這幾位分別是我王的幾位兄弟錢元璠、錢元禧、錢元珪、錢元琰和我們的四位大夫張合、馬季、武城紅、宋偉成,他們都在棋藝上有著不錯的造詣,還望毋中丞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還是曹大人說的,切磋,切磋!”毋昭裔連忙道,衆(zhòng)人再次見過。
最後上來的卻是兩個年青人,左邊的身材修長,面目白皙,嘴裡老叼著一根樹枝,站的架子也鬆鬆垮垮,一派的玩世不恭;右邊的身材健碩,面目有些黝黑,卻沉沉靜靜,曹宏達笑道:“這最後兩位是我吳越顧全武和秦裴兩位老將軍的重孫顧半峰和秦浩,你們見過諸位大人!”
兩人上來見禮,衆(zhòng)人紛紛還禮,秦浩卻指著毋昭裔身後的南玉屏和石青玉道:“看兩位身上的衣飾道,似乎是大蜀的武將,大蜀的武將也都如你們一樣年青嗎?”
“不!大蜀的很多將軍都比我們年青!”石青玉和南玉屏卻緩緩地向前,石青玉看著秦浩,南玉屏看著顧半峰。
“好!回答的很有趣兒!”秦浩緩緩地向前,向石青玉伸出了手。
石青玉也伸出了手,兩個人緩緩地接近,秦浩的手臂卻突然的砸下。
石青玉伸手一架,啪的一聲響,石青玉只覺得眼前一黑,右臂幾乎要斷掉,卻咬緊了牙,一步未退。
“咦?好!”那秦浩不由一愣,又是一臂砸來。
石青玉現(xiàn)在卻不敢接了,身子一扭,一腿已經(jīng)狠狠掃出。
砰!石青玉被秦浩一臂砸的再也收不住腳,一連往後退了四五步方一屁股坐倒在地,而石青玉掃出的那記勾踢也著實厲害,竟將毫無防備的秦浩直接凌空勾翻在地,頭上沾滿了黃土,再站起來時,右腿竟有些微微打晃。
“好!過癮,我們再來比過!”秦浩扭頭吐了一口唾沫,興奮地道。
“好!我們再來比過!”石青玉也捂著幾乎要被砸斷的右肩站起來道。
“慢著,青玉!”南玉屏卻突然擋在了石青玉的面前,笑道:“秦將軍,吳越鐵斧的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只是各位大人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我們還是先回驛館住下可好?”
“也好!”那邊顧半峰也不動聲色的捅了捅秦浩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再要求比試了,銜著樹枝笑道:“在吳越能夠連接我秦兄弟兩臂還能不廢的,可說是少之又少,敢問將軍大名?”
南玉屏卻笑著道:“顧將軍過獎了,這是我兄弟石青玉,卻不是將軍,只是蒙皇上恩典,掛了個校尉的虛銜而已!
“校尉?”顧半峰和秦浩不由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好看,又問道:“那公子呢?你們大蜀不會只派兩個校尉來迎接我們吧?”
“那倒不會,在下南玉屏,忝爲(wèi)宮廷侍衛(wèi)總指揮,職銜也是少將軍級別,跟兩位是對等的!”南玉屏笑道,兩人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兒,大隊人馬往驛館行來。
南玉屏卻在路上小聲的問石青玉道:“怎麼樣?”
石青玉搖搖頭,有些沮喪的道:“這人雙臂的力氣太大,我這右半邊身子怕是叫他廢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動不了,若是再動手,我肯定贏不了!”
聽到石青玉吃虧,南玉屏的臉色不由有些慍怒,低聲道:“你也是個沒腦子的,老中丞又不是沒提醒過你,他雙臂力量太大,你還和他拼臂力,你這不是純粹找虐嗎?”
石青玉不由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這不是不服嗎!”
“不服你就想試試?!”南玉屏越想越氣,卻又想想道:“不行,表面上你們誰也沒佔著便宜,但私底下你吃虧了,那兩個人心裡肯定得意,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們大蜀,你要不要我替你把面子爭回來?”
石青玉卻擔(dān)心的看了顧半峰一眼道:“南大哥,一個秦浩就如此難對付了,那個顧半峰還在他之上,聽說他自幼練習(xí)金鐘罩,一身肌肉已經(jīng)練得如鐵如革,刀劍也難傷,你有把握?”
“我,怎麼沒有把握?!”南玉屏不悅地看了那個叼著樹枝的顧半峰一眼道:“難道你忘了我南家的拳譜裡還有鳳眼拳嗎?實在不行我就用鳳眼拳對付他,我就不信他還將功夫練到骨頭裡去!”說著又朝顧半峰那裡瞧了一眼。
顧半峰正與秦浩說悄悄話,見南玉屏瞧了過來,不由飛了飛眼角,嘚瑟道:“呦,怎麼樣,南指揮,剛纔我秦兄弟說還沒有過癮,你們大蜀還有沒有人來能跟他打一場的啊?”
一聽這話,南玉屏怒極反笑,卻依舊心平氣和的笑道:“怎麼沒有?我大蜀的人才多得是,再說了,這也不用跟他比,顧將軍要是有興致,就直接咱倆人打一場,也讓我看看吳越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怎麼樣?”
顧半峰一聽這話,不由高興地臉兒都笑開了,吐了樹枝,伸手捏著指節(jié)咯咯的響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在哪兒比?”
南玉屏卻笑的比他還燦爛,看看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驛館笑道:“這地兒也不用挑了,我們就在這驛館裡打一場如何?”
驛館,南玉屏,顧半峰。
“毋大人,真不好意思,你看看,這年青人活力就是大,這纔剛安置下來就又要吵吵著比武,我們都過了這個年紀(jì)了,真是羨慕他們年青人啊!”曹宏達表面上說不好意思,實際上卻沒一點兒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道。
“呵呵,是啊,南指揮,人家遠來是客,你可要把握分寸啊!”毋昭裔表面上也哈哈大笑,暗地裡還是擔(dān)心,悄悄地向南玉屏使個眼色,意思是你要是覺得不行就趕快認輸,別吃大虧。
南玉屏卻呵呵的向毋昭裔行了個禮,道:“多謝大人關(guān)心!”
毋昭裔向南玉屏使眼色,顧半峰看到了,不由更是得意,便脫了上身的衣衫。
原先他穿著衣衫的時候,衆(zhòng)人還覺得他只是身材很是修長,吊兒郎當(dāng),但現(xiàn)在一看,裡面好健碩的肌肉,一條條的,鼓在那裡,硬的就像鐵一般,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趙崇祚,石青玉等人一聲驚呼,老中丞眼裡也是一陣的擔(dān)憂,吳越國衆(zhòng)人卻是一陣的歡呼。
顧半峰便笑道:“南指揮,怎麼樣,我自小就練武,這身體也不是我想讓他長成這樣的,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行,就換個人上來?”
南玉屏卻搖搖頭笑道:“顧將軍,我聽說你們吳越很多人都是打漁爲(wèi)生的,你是怎麼練的,練得的一身的肌肉都白花花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衆(zhòng)人一聽這話,都捧腹欲笑,但顧忌吳越使團的面子,都沒有笑出來。
顧半峰的臉色變了,冷冷的道:“是嗎?那我就叫你的臉也花了就好了!”說著,揮拳劈面打來。
他的拳很重,但不如秦浩的重,所以他的身形也比秦浩靈活,但南玉屏的身形比他更靈活,他的拳剛打來,南玉屏便行雲(yún)一般的往後退,顧半峰一連幾拳,連南玉屏的邊都沒碰到,不由怒道:“你們大蜀的將軍只會後退嗎?”
“我們大蜀地將士,該後退的時候自然會後退!”南玉屏平靜的道,一個側(cè)身,一記鞭腿狠狠地抽在顧半峰身上。
“哈哈,就這點力道嗎?能不能再重點兒?”顧半峰卻渾如未覺,直壓上來。
南玉屏眉頭緊皺,又一連換了幾個方位,一連幾拳幾腳打在顧半峰身上,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哈哈哈……”顧半峰長笑著進攻,又捱了南玉屏兩拳,突然抽冷子一拳擊中南玉屏的胸口。
砰!勢大力猛,南玉屏不由連步後退,一口鮮血險些吐了出來。
“怎麼樣,還打嗎?”顧半峰不由收拳冷笑道。
衆(zhòng)人也不由都站起來道:“算了,算了,點到爲(wèi)止!”
毋昭裔也就要站起來宣佈結(jié)果。
“呵呵呵……”南玉屏卻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顧半峰不由皺眉道。
“也沒什麼,顧將軍,你很強,你是這些年來第一個逼我使出全力的人,現(xiàn)在你要小心了!”南玉屏突然擦去嘴角的鮮血正色道。
“哦,你還有什麼本事?”顧半峰不由道,卻見南玉屏已經(jīng)捏拳踏著奇怪的步子衝了過來。
“鳳眼拳?!”看著南玉屏奇怪的捏拳方式,顧半峰不由驚叫道。
“不錯,正是我南家鳳眼拳!鳳眼拳專破外家橫練功夫,顧將軍要投降嗎?”南玉屏笑道。
顧半峰卻撇撇嘴:“笑話,我顧半峰自幼便在爺爺?shù)闹笇?dǎo)下苦練金鐘罩鐵布衫,練了十餘載,渾身堅硬似鐵,還害怕了你這鳳眼拳?再說了,這鳳眼拳也就大家說說罷了,我還就真不信你能破得了我這身功夫?!”說著,合身撲來。
“好啊!我也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南家拳到底怎麼樣!”南玉屏也怒叫道,竟不再避著顧半峰,以硬碰硬迎面衝了上來。
砰砰砰砰……
場中突然塵土大作,兩人拳來腳往,身形交錯,交相攻擊,誰也不知道誰到底擊中了誰多少下,兩個人突然一起靜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