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香樓,毋寶瑤撲了一個空,卻立刻惡狠狠地道:“三妹剛剛從我這裡偷走了鈴鐺,現在不在家裡,肯定是到方公子那裡邀功去了,我們也去,我就不信還奪不回來了!”兩個人便又調轉方向直向方府撲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叮鈴叮鈴鈴!
方府,方夫人和方倚璧還沒有回來,毋寶箱便扭著蛇兒一般的細腰在方落雁面前左晃晃,右晃晃,上晃晃,下晃晃,晃得滿屋子裡都是清脆的鈴聲。
清脆的鈴聲裡,方落雁卻瞪直了眼睛看著滿屋子裡賣騷的毋寶箱瞠目結舌地道:“寶……寶箱,你真的成功了?”
“那是,我相公是誰?方落雁出馬,一個頂倆,我按著你的步驟做的,一步都沒有做錯,哪有不成之理?”毋寶箱得意地摸著腕子上的鈴鐺,只覺得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什麼首飾像今天這樣戴在腕子上舒服好看,最關鍵的是——解氣!
方落雁卻不由轉頭捂了臉懊悔地低聲道:“我當時也就隨便那麼一說,你還就真做了!”
毋寶箱卻聽得真,不由不樂意了,道:“怎麼,你到底幾個意思?總不成現在又後悔了,怨我潑她一身水?那我不潑她一身水,你把鈴鐺給我要回來看看啊!”
方落雁一聽這話要遭,正要勸,卻突聽窗外已經有人在高叫道:“就是!潑我一身臭水就想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咱們今天就要把這賬好好兒的算算!”紅影一閃,一個欣長的人影已立在屋子裡,不是毋寶瑤是誰?
“我靠,怕啥來啥!”方落雁脖子一縮就想溜,卻被毋寶箱狠狠地一瞪,只得乖乖兒淖諛搶錚惚ρ磣右豢浚塗吭詵鉸溲愕囊巫臃鍪稚希桓適救醯氐潰骸斑海蠼悖悄闥嫡庹艘趺此隳兀浚
毋寶瑤本來就是乘氣而來,現在看著毋寶箱膩在方落雁身邊的樣子,更是來氣,不由道:“三妹,我也不跟你說別的,你把鈴鐺老老實實的還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毋寶箱卻冷笑道:“我要是不呢?!”
毋寶瑤不由氣衝斗牛:“那你可就別怪大姐下手搶了,這些年了,大姐想要得到的東西還真沒有得不到的!”
“大姐,你真敢動手?”毋寶箱還猶自不信。
“這有什麼不敢的!”毋寶瑤衝上來就抓毋寶箱的衣袖。
“大姐,你還真敢動手?!”毋寶箱沒想到毋寶瑤說動手就動手,一時不察,險些將鈴鐺又被毋寶瑤奪了過去,連忙動手反擊,兩個人便撕吧在了一塊兒。
“我靠!你們還真動手啊,還不快分開!”壓根兒沒想到情勢會如此發展的方落雁一時有些傻眼兒,連忙就要來拉開兩人。
毋寶箱卻捏著毋寶瑤的腮幫子道:“方落雁,不用你幫忙,我就不信她今天還能把鈴鐺再搶回去?!”
毋寶瑤也捏著毋寶箱的腮幫子道:“方公子,你不用拉我們,我毋寶瑤從小到大打架,還真沒輸過這丫頭片子一次!”兩個人左手絞在一起,右手都捏著對方的腮幫子,跌跌撞撞,向左撞翻了幾個圓凳,又又向右把桌子撞到一邊,桌子上的茶壺茶碗便嘩嘩地往下掉,方落雁連忙去拎住;那邊菁兒見毋寶箱力氣弱要吃虧,連忙就要上來幫忙,旁邊簪兒早就看好了空擋,衝過來一肩膀就把菁兒撞倒在地,兩個人你撕著我的頭髮我撕著你的頭髮到地上翻滾去了,這陣仗看的方落雁一時有些發暈,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聽到門口“嗯嗯!”兩聲輕咳。
聽到這兩聲輕咳,毋寶瑤與毋寶箱連忙分了開來,斂眉收目,各自整理著身上的衣物;簪兒和菁兒也連忙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到旁邊站好,然後就見方夫人與方倚璧緩緩地從門口邁了進來。
“雁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方夫人看了髻歪釵斜、腮紅臉腫的兩對主僕一眼,朝方落雁威嚴地道:“我跟你妹妹不過是剛出去了一會兒,兩位小姐怎麼就在家裡打起來了?你是怎麼待客的?”
方落雁正要答話,毋寶箱卻急急地道:“不該方公子的事,是我姐要來搶我的鈴鐺!”
毋寶瑤立刻就道:“什麼你的鈴鐺,明明是方公子送我了!”
“胡說,送我的!”
“送我的!”
兩個人立刻又吵了起來。
方夫人終於明白了,不由道:“好了好了,你們先別吵了,你們打架,就是爲了這串鈴鐺?”
兩個人立刻點頭。
“雁兒!”方夫人立刻朝方落雁看來,厲聲道:“這串鈴鐺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嗎?這是我們方家未來兒媳婦的聘禮,你怎麼這個時候就拿出來送人了?!”
“我沒有……”方落雁連忙道。
“你還狡辯!”方夫人立刻喝道,卻又朝著毋寶瑤毋寶箱和顏悅色地笑道:“大小姐,三小姐,這串鈴鐺是我方家選未來兒媳婦的聘禮,你們看,現在雁兒選你們哪個還沒有確定,這串鈴鐺在你們誰身上也不合適,你們看要不還是把這串鈴鐺還回來,還是由雁兒保管,半年之後,不管你們誰勝出,再把鈴鐺交給你們可好?”
毋寶瑤撇了撇嘴,未置可否,毋寶箱卻想了想,極不情願的從腕子上褪下鈴鐺來遞到方夫人手裡咬著嘴脣道:“一切但憑叔母做主!”
“哎,這纔是好孩子!”方夫人喜笑顏開地笑道,將鈴鐺塞到方落雁手裡,怒道:“還不快收好!”卻又朝兩人笑道:“你們看,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們姐妹也不要傻站著了,大家一起坐下來喝杯茶好吧?”
毋寶箱卻看看滿地的狼藉不好意思的道:“叔母,我樓上還有點事情,茶我就不喝了,改天我帶一套新的茶具來給你賠罪!”說著飛也似得逃了出來。
毋寶瑤也覺得沒有什麼臉面,也藉口告辭出來,兩人在門口卻又互看一眼,相互冷哼一聲,分開了開來,一個佔了街道的左邊,一個佔了街道的右邊,相隔不遠的向中丞府走來,毋寶瑤與毋寶箱還好,兩個人誰也不搭理誰,但簪兒與菁兒卻在剛纔的戰鬥中打出了真火兒,互相越看越不對眼,直在後面與對方不斷地眼神兒較勁兒,只是由於主子還沒有發話,所以誰也沒有動手就是了。
方府,毋寶瑤、毋寶箱一走,方倚璧便不由笑著對方落雁說道:“方公子,你真行啊,居然能讓中丞府的兩個小姐爲你爭風吃醋,甚至拳腳相加,這傳出去,還真沒埋沒了當今天下聰明第一,才學第一,武功第一,耍賴第一古往今來亙古未有瀟灑風流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呢!”
“行了,倚璧,你就別笑話我了,寶箱和她大姐這樣一開戰,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呢!”方落雁卻苦惱地道。
果然,中丞府,毋寶瑤先到的翰墨樓,剛一進院子,便叫道:“小雨,小錦,立刻把院門關上,從今兒起,除了自知樓的人,她噙香樓的人,一個也別從這兒過!”
這話叫的大聲,不止小雨小錦等人聽到了,就連後面自知樓上的人也聽到了,小雨雖然不明白到底爲了什麼,但也只得遠遠地關了門。
毋寶箱在後面,聽得也清楚,眼見小雨真的無奈的關了門,氣不朝一處打來,腳步一滑向後走來也大聲地叫道:“菁兒,咱們還就不走這門兒了!咱們吆竺牛嫠咚牽夂竺哦俗災サ娜四蘢擼夂材サ娜耍桓挪輝市矸判校褪且恢徊雜慘掖蛩懶耍
這話也叫的大聲,自知樓上的人自然也聽得清楚,小丫不由小心地朝毋寶晴問道:“小姐,大小姐好像又跟三小姐槓上了,事兒還不小!”
“讓她們槓去吧!這幾天,她們一不槓就都閒的難受,我懶得管了,讓她們槓累了就消停了!”毋寶晴心煩的道,眼前卻又浮現出莊夢之的身影來。
貴平,方安按照方落雁說的,在後面遙遙的綴著莊夢之,眼見天黑,莊夢之也到了老家的村子,方安便把馬拴在村外,一個人悄悄地跟著摸了進去,到了莊夢之家的門口,也不敢太過靠近,找了一個角落,遠遠地聽著。
果見莊夢之一推開院門便已自叫道:“屋裡的好漢聽著,我已經回來了,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叔父和叔母!”
然後就聽裡面碰的一聲響,像是莊夢之被人一腳踢翻在地,接著便是兩個個年老的聲音在叫道:“昕兒,昕兒你沒事吧?!”應該就是莊夢之地叔父和叔母了。
然後便聽見幾個粗壯的聲音在罵道:“哭什麼哭,都給我安靜些!”
然後又有一個首領模樣的聲音道:“你就是莊夢之?”
“是!我就是!你們有什麼就都衝著我來,不要難爲兩位老人家!”莊夢之地聲音道。
“我們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山上缺一個賬房先生,你跟著我們走吧!”
“去做山匪?我堂堂讀書人,是不會跟你們上山的!”莊夢之叫道。
頭領卻叫道:“你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還要不要這兩個老傢伙的命了?要不我先一刀一個給你看看?”
莊夢之不做聲了,良久方道:“我要跟你們去,你們就放了我叔父叔母?”
頭領哈哈大笑:“咱們只要你,要這兩個老傢伙做什麼?一身老骨頭了,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咱們還要給他們養老送終嗎?”
莊夢之咬咬牙:“好,我跟你們走,你們現在就放人!”
卻突然聽那兩個年老的聲音叫道:“昕兒,我們家雖然沒落,但我們祖上也曾世代讀書,今天縱是死,也不能上山爲匪,讓列祖列宗蒙羞的!”
莊夢之便哭道:“叔父叔母,莊昕不孝,沒能夠孝敬二老,卻先給二老招來殺身之禍,縱是爲匪,也是莊昕一人,先救了二老性命再說!”
卻聽老人怒道:“昕兒,今日之事,不過我們一家三口都死在這裡,但若你真敢跟著他們上山,我就與你叔母就先撞死在你面前!”
老人叫的骨氣,就聽裡面一陣沉寂,接著兩個匪徒模樣的人走出屋子來小聲的商量道:“老大,這可怎麼辦?誰想到這老頑固這麼有骨氣,死活不肯勸莊夢之上山,我們怎麼跟公子交代啊?”
那老大也犯了難,嘀咕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這樣,你們在這裡看著,我去問問公子!”
方安一聽山匪的後面還有人,也不敢多說,小心地起身跟在那老大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