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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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葉臨影,飛香遍空,憑空少年驚馬,一望失魂。
到底那一次慘無人道的侯景做了什麼……玉兒只知道縣侯近身一切人等都被抓去,她與其他下人被關在陰溼的牢房中不見天日,到了最後人人麻痹,眼見得身畔屍首潰爛俱是毫無反應。
侯景……猙獰的面目,那個面上有傷如魔一般的男人讓這萬水鋪紅,白骨塞江。到底還用了什麼手段毀了縣侯原有的一切?太可怖的記憶,玉兒好不容易熬得活了出來,最後卻只剩下她一人了。縣侯一衆(zhòng)被救出去之後夫人的隱疾從不許外人知道,就連玉兒也只是每日端藥見不得藥方,只是好像都是些婦人的藥石,更是說不得。當日一片混亂,從那之後縣侯更是性情暴戾。
秋日銀杏,枝葉寬蔓,淡淡的黃色晃了眼睛。玉兒獨自候在廊下。不能問,這府裡其實一直都不太平,入了夜,死一般的冷寂簡直能逼死人去。幸虧他死了,若是侯景不死……不知道還要出了什麼事情來。
煙籠十里堤,縣侯府前一片嘈雜驚亂未散,兩個馬伕勒馬欲返,烈馬受驚之後更是暴躁不已,“縣侯今兒怎麼起了意?這畜生本便是動不得的,聽說……”好不容易閃躲見將它栓好,這邊年長些的叉了些草料來攪攪,望望餘人漸漸散去,起了話頭,“你可知道爲什麼大費周折尋它回來?”
“不是傳其爲八駿之後,稀世難尋的寶馬麼?難道還有什麼新鮮事不成?”
“那會兒你還沒進府,是我伺候它,有一次相國來探,我恰好退至遠些……聽得不全卻好似相國所言……”他指指這馬,正是不安地嘶鳴不已,“怕是和那侯景有關……”
“噓!”年輕些的到底膽子小,聽完驚了一跳,“這可別讓別人聽了去,都知道縣侯和那魔頭血海深仇……可惜究竟如何也不清楚,怎麼還能尋了他的馬來?”
“這我便不知了,不過是無意聽得了一句罷了,不過你看它這暴烈模樣,倒真和它舊主一個秉性,傷了多少人……”
正說著忽地聽得身後腳步聲,立時兩人噤聲回首望望,卻是個男子,二十餘歲已然是一身銀寒戰(zhàn)甲,許是個將士入了府中,倒也沒見過。縣侯府中前院時常人馬來往不算稀奇,兩個人拌好了草料便欲離開。
那人卻開了口,“兩位稍待……我欲打聽個人。”
這邊兩人擡眼望望日頭,這入了秋的日子溫度卻不見低些,更何況驚慌一場滿身俱是冷汗,聽了這人問話歇歇也好,回過身去倚著那馬廄圍欄扇起手來取風,“我等不過下人,大人且說來聽聽,若是知曉定當告知。”
“大人當不起,我不過剛入府中,縣侯也是新近招了我們一行兵馬……只是想尋個人罷了……男子,年及束髮,眉心有點硃砂……二位可聽過?”
俱是一愣,兩人汗涔涔的面上帶了笑意,這年及束髮的人可不算少,但若說起這眉間有硃砂的男孩子……那可不就是方纔馴馬之人?
“在下侯安都,若是兩位知曉可否告知?”男子見他們笑得奇怪,雖不過是馬伕裝扮,侯安都卻也是說話禮遇,那兩人起身,“大人可是說的韓子高?”
“韓子高?他改了名字?”
“是縣侯給的名,聽得他原是姓韓。”
“那便是了,如今他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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