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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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驕傲,也很張揚,某種程度上……羊鵾多年南北謀生的本能告訴自己,這人某種程度上也很危險。
陳茜把玩著那隻笛子,“將軍,侯景從當政時就四處搜尋至美之人煉蠱,巫蠱之術他篤信不疑,如今我府中有真正殊色之人……將軍也是親眼得見。我府中校尉那一日晚上純是不明就裡出手助了陳頊的人,絕非我授意。”
羊鵾一雙眼睛在斗篷之下死死地盯著蓮池之畔那緋蓮紅衣之人,沉吟良久沒有回答。
陳茜知道他做事定會萬般小心,“將軍可還記得這處地方?”
“自然記得,蓮池之中得通靈氣,染成緋蓮紅。主上當年的隱秘煉蠱之所。”
“那便是了,如今這地方歸陳氏,何況有真正的殊色之人,日後……”陳茜低了聲音,“將軍亦是明白人,陳氏如今可無需用些欺詐的手段來誆騙將軍,若是我們無心同將軍聯手,當然不會費這樣的心思。”言下之意你若是不願意同我們合作,起碼這樑都建康怕是別想再呆下去了。
軟硬兼施,羊鵾打量陳茜,他果然不輸他叔父。
“縣侯既然肯讓我得見此人,想必也就是不再避諱,日後籌謀的法子我也就大致心中有數了……既然如此,你我之間的盟約依舊。”
陳茜將竹笛放回懷中,聽了他說日後籌謀的法子不由轉身望了韓子高一眼,一瞬猶豫,礙於羊鵾在場什麼都不曾說起,暗暗引著他出去。
陳茜在前行拐去角門,早前請羊鵾來時便吩咐了離兮,府中幽僻的角門一路上都揮退了下人。羊鵾行蹤不能輕易暴露。
兩人沉默無聲,府中一側的小道本就人不多,一雙眼睛遙遙在漆柱之後望著他們。快手一小片絹布,寥寥幾字放在信鴿腿上。細長的指甲打好了結,鬆手便看著訊息帶了出去。
繡裙下襬驚起塵埃。
芳菲幾度秋風過。
木末微動,陳茜送客之後卻是不急著往回走,慢慢地順著扶牆一路走,午後的日光落下人影幾重,墨玉的寬袍看著自己腳下一方,微微一笑。
反倒是欲走欲緩。
“出來!”兜兜轉轉到了府前的那方秋蓮池旁,身後的人竟然還是愚蠢地跟隨,這手段極不高明,陳茜幾番思量,卻不見身後之人出聲,他終於到了蓮旁猛然回過身去。
慌亂地躲閃,赤紅的柱子後還拖出了一方衣角,恰是對著光,素白精緻地鳳尾竹繡工絕非凡物。
“妙容,出來。”陳茜一望便知是誰,深深吸氣,竟是忘了自己前些日子想著子高去探過她,該是教她明白了便也無需再強行命人看著她,於是解了她的看守,沈妙容卻自己跑出來,被陳茜發現只能是整好了衣裙從柱子後轉出。
她眼睛看著陳茜,激憤莫名。陳茜忍下被她尾隨的怒火,穩著聲音先試探她看見了什麼,“怎麼一個人出來了?玉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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