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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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之中,侯安都明顯覺得韓子高今日進退之間竟似有了動力一般額外努力,昨夜他第一次喝得爛醉,理應(yīng)今日頭痛欲裂再不願執(zhí)劍纔對,卻不想這少年果真不似常人怯弱,一點事情便要退縮喊累。
劍影之下,韓子高全是昨夜混沌的意識,原是被他帶回來一路上僅僅模糊地有所感覺,但是回了寢閣之後……和他如此激烈縱使醉得再深也有了意識,之後陳茜又抱著他入了熱水裡去清洗,徹底地被水汽蒸得清醒些了。
他還記得有人猶豫卻還是開了口,已經(jīng)熟悉地氣息吹在耳後,“我其實一直想要讓他成爲你,可是他不可能……一開始便錯了。根本沒有人能取代旁人……我害了他。”
“我一直都記得你眼裡的光……”
紅蓮傾動,冷冰冰地利刃離他眉心硃砂不足一寸,侯安都笑起,“你想起了什麼?”
“劍!”一直都抿著脣似是走神的少年突然揚聲答到翻身再起,眉角上揚迎風而笑,侯安都立時手下一頓被他趁機震落了佩劍。總是這樣,這少年當日回眸一瞬便可扭轉(zhuǎn)刀劍相向,如今突如其來地展顏明媚莞爾,竟是叫這詭異紅蓮心旌搖曳,失色三分。
鏡花搖芰日,衣麝入荷風,漣漪再起竟是無雙笑顏。
他今日似乎很高興,韓子高笑起來的樣子侯安都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美得無關(guān)乎性別的界限,是一種純粹到了極致地美好。
關(guān)於美的形容,魅惑或者是冷豔都僅僅紙上太過侷限的形容,想要試著去描述,卻發(fā)現(xiàn)韓子高的美完全只能安放於他身上,不屬於任何一種。
血色的湖水裡他是淤泥之中燒起來的焰火,揚劍而過落蓮數(shù)朵,輕飄飄撞碎了一池豔羨。“韓子高!若按如此進展,日後做個侍衛(wèi)可過於大材小用了!”
反手一劍但笑不語,自然,他不可能只是個侍衛(wèi)。
再到傍晚時分韓子高出了蓮池見了府中活水處便過去先淨了手再說,侯安都仍舊欲往前去,想起早上尋他不見,開口問道,“子高,你現(xiàn)下居於何處?”
知道便知道罷了,無所謂,韓子高背影遙遙指著前方,月門重影森森,悠長迴廊盡頭一處隱秘肅靜的院落,恰是正中的寢閣,侯安都一愣,紅衣一閃而過入內(nèi),離兮迎過來,全是沒有絲毫地不妥。
怪不得尋不見他,怪不得昨夜醉軟如泥竟是縣侯親自出來尋人。
侯安都心下一沉,拖著劍柄兀自離開,一路走出去,想著韓子高的囑託,還是回他家去探探爲好。
寢閣裡亮色的石榴依舊放著。
韓子高擡眼見了也就順勢過去拿起一個玩在手裡,離兮總覺得他這般衣裳和這石榴映在一起極是協(xié)調(diào)好看,笑起來說著,“韓侍衛(wèi)看樣子很喜歡吃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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