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低下的側臉總有些桀驁暴戾的影子韓子高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他究竟下一刻會做什麼決定而便是這樣的陳茜才足夠真實。
喜怒哀樂幾乎都轉換得讓人驚懼他不開口也有逼人心意的壓迫力若能看得透那便不是這個十八歲就能屠戮山陰的人了。
如今已爲臨川王的人耐心地給他繫好了衣裳擡起眼來看著他滿身的緋蓮紅終究是靜下了心我本來以爲自己想得足夠多了你便是成了親又能如何其實心裡還是不願。說完了笑得滿是狂妄全並不遮掩陳茜微微抵著他額頭不動全然曖昧親暱的姿態我其實很不願意你娶她我想把你再綁去南皖。
韓子高突然開了口我會讓人好好看顧這府裡南皖城建立平定之後陳茜回來。
陳茜忽然伸出手去就拉了人過來狠狠吻在了脣上韓子高不閃不避呼吸被對方幾乎霸道到極致的方式瞬間掠奪得一乾二淨陳茜滿是狠歷卻又確認著什麼的不住加重力道最終鬆開他一字一句說著我會回來這江山是我和你的我自然不能讓給別人。
當日建康城外的船上形勢緊急他立過誓言若違此誓必死如芻狗。品書網陳茜說完大笑轉身而去竟不再多回望一眼。
驚蓮長長低鳴韓子高同樣拿回自己的佩劍翻身上馬。
大好河山雨後陰霾。
他最終在宮門前伸手扶過鬱書竟也是心下隱隱愧疚宮門宏大聖恩眷顧鬱書眼看著他最終還是趕來卻突然沉默。
以往那個心心念念有些怯懦總是好像會流出淚的鬱書變得寡言她看著他欲言又止卻也不問昨夜到底韓子高去了何處反而是說些閒話皇上恩賜了諸多賀禮送入了府中。
一直到入了宮門她不再問昨夜到底他去了哪裡韓子高開口努力笑起想說些什麼鬱書搖首你能回來便足夠了其他的我都知道。
一夜之間的確是有些什麼不一樣了她最終嫁給了他卻發現自己因爲這婚事再也無法同他坦誠相對了。
枯黃落地妝色毀盡。
宮廷之中來往面聖之人皆是一愣忽地卻也人人換上笑顏齊聲祝賀背地裡轉過人去說些什麼鬱書更是一清二楚韓子高最終也不再開口只微微俯望她面上好了無論如何鬱書當日我們是一起逃出來的我也許無法保證什麼但是起碼起碼蠻哥永遠都記得不能讓你再受欺負的以前村子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蠻哥會讓一家都好起來你同爹以後再不會流離失所不會受盡寒苦我做了這麼多也終究是想讓你們都能安好。品書網他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們是我的親人我離開的日子裡也不可能忘記的。
是親人的但不會是同愛情有關係麼她心裡苦得滿心酸澀眼眶卻是乾澀得難受最終鬱書著一身誥命之服拖曳而出華皎只真心祝福愣頭愣腦跟著喊起來韓夫人同韓將軍青梅竹馬天作之合。
於是餘人統統都改了口韓夫人叫的歡暢韓子高總覺得鬱書今日確實有些不同往日再不是那般穿了淡黃裙子便跑來問自己好不好看的小小女子。
那朝服也顯得寬大她卻兀自一一給諸位大人行了禮終究少了話語。
明黃色的人影看著殿外臣公賀喜封賞完畢之後皇上面色不動卻看出了些端倪這韓夫人日後可也有苦受了。
陳頊這幾日一直留在宮中雖然陳霸先自立之後封他爲始興郡王不再只是個宮中行走但他也故意地入宮頻繁尤其是捏準了這幾日臨川王同韓子高的事情弄得朝野之上都流言諸多的關口他自然清楚叔父不開口過問此事是十足給了陳茜天大的恩澤也是真心還對他有所期望不想把人逼急了在陳朝初立的日子裡鬧出事情來今日韓夫人受封這婚事早已成了事實而他那兄長果然也是清晨便趕往南皖而去。
起碼外人眼裡看著這兩人關係總要先冷些日子了。
叔父想得不差韓子高心裡不願娶公主再加上和臨川王也有誤會鬧得娶了韓夫人不歡而散這一下兩人恐怕沒有心力聯手籌劃什麼了。
殿前有人奉了湯要來陳霸先自己蹙眉而起你們兄弟二人統統不讓叔父省心這話一出陳頊心下思量何意擡眼卻只看叔父一如往日好似只是私下隨意說說話一般倒沒有什麼怪罪的意思卻不知御醫那邊的方子如何不起效果一入冬總是覺得內火外寒咳得不好。
陳頊立時上前躬親侍奉湯藥三言兩語說了些寬慰又望了望那湯水叔父多年征戰身子硬朗這不過是小病癥罷了。
陳霸先看了看他你總比你兄長懂事說起來你家中如今也比你兄長安穩敬言同你倒是關係融洽。
陳頊正妻本是樑帝之時的公主也算得是絕對的門當戶對更有些尊貴的稟尚在平日再不見輕易走動陳頊諸事都不妄自參與舉手投足的子更是討喜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有子嗣那不過是時日的問題陳頊心下更是清楚無比恰到好處開了口敬言同我原就和睦只是兄長同嫂嫂倒不一樣了。
一碗湯藥服下陳霸先隨意將藥碗遞於他叔父親子不帶福相從北齊將他召回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所以
叔父不用擔心無論如何算起長幼有序怎麼也輪不到頊兒提及這些儲君之事。
陳霸先終於露出些笑意你這麼說便是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