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共君千秋》?“我自然有我處事的法則,這可用不著你來維護。”他有些覺得韓子高是刻意地去穩住這裡的四方視線,所以心裡有些不悅。?
韓子高自然知道他從軍慣了的暴戾性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管這些人際之上的事情,可是如今若想日後擺脫他叔父的一切,必須要用陳茜的名義留下人心,而不是用陳霸先的名義,他不能總是無緣無故的依靠死亡脅迫的手段。?
於是滿腔的話說也說不清,韓子高幹脆地又起了固執,“我好好地能動能走,當然不可能躲起來。”?
真是還不如把他藏起來,可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是韓子高了,他站在人羣裡燒起日光的樣子實在是太過難得,這本身就是矛盾的一切。?
淡淡的陰沉天色,陳茜眼底一動,“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過不了多少日子了,也許你用心地去打算這些都沒有用。”?
“你不像會說這種話的人。”?
“但這是事實,而且……我同你回家鄉來,可不是讓他們來看你的。”陳茜眼睛瞥著散去了的一衆小吏越發地沉了聲音,這後半句死活不願承認的彆扭弄得韓子高半天不知如何迴應,看著離兮遠遠撐了傘送來,緋蓮色的人微微靠近他一些看著陳茜笑起來,“你可以當做我是爲了自己,哪一ri你死了,我還能籠絡人脈,這位置日後我來坐。”?
這笑頗是少年張揚,雖是妄言卻很分明的心意,陳茜一把就扣了他腰際不放,“你敢!”?
“那就給我好好活著!”如他一般低了聲音,陳茜沉默半晌,知道離兮腳步已近,垂著頭送了傘來。?
韓子高給他接過來,陳茜眼睛盯著那傘,憑空問了句,“看樣子沒什麼事了?”?
離兮躬身行禮就欲退下,發現韓子高同陳茜一樣看著自己也不答話,這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問自己的,仍舊不敢擡眼,“是。多謝太守掛念。”?
陳茜出府辦事再沒看她一眼。?
如果沒有那些夜裡會突然讓人不安的事情,沒有兩個人彼此相互沉默的隱瞞,其實這樣的生活不錯。?
算作是很平靜的相守麼?就只是他們兩個人不管不顧,不在乎別人怎麼說,這樣遠離了陰謀和建康城裡充斥著的戒備。?
很自以爲是,自以爲遠離了暗夜的簡單生活。?
那一日太守出行往外縣巡查,過了正月,離兮看著天氣變了早早地出去迎著。?
好似今年的冬日格外地涼,過了秋日的尾巴就少了雨,會稽的天氣比起建康來多了些乾冷,離兮捧著厚毛披風待在太守府的正門前,遠處隔了矮牆的小街上傳來著吆喝聲,“這湖水不清不濁甚是醇甜幹凜,用來釀酒乃是絕佳……”?
叮叮咚咚是酒罈子的磕碰聲,離兮記憶力細微的一些印象就突然被勾起來,尤其是這樣冷寂的冬日裡,因爲陳茜的外出而靜了幾日的太守府格外讓人覺得空蕩。她突然想起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已經久遠到了連一個具象化的輪廓都無法勾勒出的地步,只是很空泛地覺得自己曾經也聽過這樣酒罈子連綿不斷搬來抱去的聲音。?
也許是……很小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