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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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茜哈哈大笑幾乎是被他弄得無奈到了極點,“你已經這個樣子……還非要……非要去探問你不該知道的是不是!”
咣鐺一聲什麼東西沉悶地砸在了地上,韓子高聽得該是樣極沉重的物事,卻又想不起來,陳茜忽地止了聲音,探眼於地上尋覓。
那隻竹笛。
竹體中空……不該是這般聲響……
“好,我告訴你!我告訴你!”陳茜眼看見那竹子被糾纏之間撞在了地上,一時徹底鬆了所有力氣。弄得兩個人都再耐不出聲音,韓子高反覆地躲閃他想要探看自己面上的目光,卻是嘴裡不放,“隨意你……啊……怎麼樣,韓子高,你給的名字,你說和我換……陳茜,如今開始覺得……換錯了人麼!”
人是他的,一開始就註定了,他沒資格去抱怨什麼,只是他厭惡被人當做別人。
“我不是竹不是!”一口咬在他撐在身側的手臂上狠意之下瞬間見血,陳茜倒抽一口氣也是周身一緊徹底到了極致。
淅淅瀝瀝而下的血,報復一樣的彼此不放,他扯起韓子高的頭髮,“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止一次,你不是。”
窗外黑鴉驚起。
兩個人都到了最後全然虛軟無力,消耗得過大他猝不及防一把被他帶得後仰,陳茜終於見了他的臉色。
溼了的蓮,還是受不得落了淚。
終於……終於見了你的眼淚,這太過不容易的一絲示弱,“你不是他,若是他,根本熬不下來這麼對待,若是他,早就會哭叫得撕心裂肺,若是他……我全不用這麼費心!”到底是爲了什麼,溪水之畔動了心念開口說要帶他回來,費盡心機地想法子顧著他少年驕傲,如此難得的心氣,就連一柄劍鞘……
陳茜放開他的發徑自躺倒在他身側,胸口隨著怒意起伏巨大的傷疤,“你想知道什麼?”側過身望,那蒼白的人抖得受不住終究趴在榻上,汗溼了發黏在兩個人身上,陳茜擡手拉他過來,面頰貼在自己胸口,“侯景傷的。”
“侯景?”韓子高一驚擡起頭來看他,“他……”
“怎麼?天下皆知他殘暴無道,那年我一劍砍在他眉心讓他這輩子都帶著那兇煞的面容,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我?”
是,侯景面上有疤,所有人都不敢與他對視,從那之後侯景愈發地殘忍,所到之處必須屠城曝屍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環住這忍回了所有痛楚,狂風暴雨之後美得驚心動魄的人,輕輕拍他的背,“不要惹怒我……有時候……控制不住……你便是非要惹怒我,何苦呢……”
韓子高無言,卻顫抖著伸出手去同樣環住他的頸,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讓陳茜驟然酸楚,忽地死死地抱緊他,“我曾經被他下過天牢,或許你也聽聞過,不過想來,那時候你年紀尚小吧……”
是,那一年韓子高剛剛逃出了會稽,路上聽聞傳言,陳茜夫婦被暴君捉去入獄,人人都在說,陳氏這員大將定是要慘死刀下的,卻不想最終陳茜還是活了下來。
韓子高累極連手指動一動的氣力都沒有,微微閉上眼目,便能夠想象侯景天牢之中的境況,定是……常人不能理解的可怖。
沒想到陳茜再開口已然讓他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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