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錮著自己手間的氣力陡然鬆開陳茜後退一步漸漸浮上笑意韓子高你什麼意思?
他默不作聲。
陳茜冷冷想起了離兮當日的話那日自己終究得閒重新回府卻見著四下異常安靜將軍回來的時候恐怕是傷心了這匾額被人撤換下的匾額還釘著那柄劍離兮想了又想還是嘆了口氣如實回稟將軍說還有最後一句話帶給縣侯
他突然拔出那劍來望了很久終究擡首你直言便可。
將軍所言他年過十八到了娶妻之齡這便拜別縣侯歸府自行娶親縣侯深恩韓子高永世難忘。
離兮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楚那一日的事情瓢潑大雨幾乎讓人來不及喘息縣侯離兮逾越明言此事確是縣侯那一日太過了無論如何將軍的子縣侯也清楚他何曾受得了這種氣這一次定是不肯回來了。
可是那一天他也幾乎是求他了他也不肯留下來。
如今江南統統都姓了陳他叔父貴爲一方君主他亦爲王。
陳茜卻在這小小的樹下突然自己覺得徹頭徹尾地可笑你什麼意思韓子高?
那眉心蓮花曾經爲了他散盡如今依舊蠱惑如昨韓子高卻仍舊爲了他這樣的態度而無法釋懷你又是這樣你分明是覺得我同陳見琛不一般否則你根本就不會這種態度來質問我。品@書@網
你總說我不信你可你自己當日是如何說的!你告訴離兮什麼話你如今過了十八該要回家成親了是不是陳茜突然狂笑而起一把壓住他抵在那樹上你給我聽清楚了韓子高從來只有我不要的東西還是這句話我若說我要你你娶誰我便殺了誰哪怕她是陳見琛。
陳茜一字一句盯著他的眼睛幾乎是燒起來的憤怒那雙眼睛依舊讓人屏息而視依舊那麼驕傲美好的光芒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困在手裡。
哪怕她是我堂妹你若敢說娶我便直接圍了玉華宮。
韓子高並沒有答話幾乎覺得他的憤怒毫無必要更加有些無法控制的瘋狂你放手。
跟我回去。
不可能了你趕我出來滿城風雨誰都知道我若是還下著回去同你同居一處韓子高便是真的再無廉恥可言了。品@書@網
他看著陳茜笑容苦澀算了放手吧。
霞光黯淡真正入了夜。
那個男人如淵一般莫測的眼底終究掩飾不住他俯再顧不了場合地點只是很急切地想要確定什麼一樣呼吸疊著呼吸臉側碰觸在一起的溫暖你記不記得我們說過什麼的你也答應瞭如若我有一天爲帝
韓子高一瞬的難過卻自知眼下再說什麼也無必要他率先打斷他的話搶先一步掙脫開往宮門處走我爹還在等我。
空蕩蕩的樹影清的發了苦的蓮花氣。
什麼奇異的醉芙蓉哪比得上他零星風華?
一聲長嘯掌風過處滿池的花色皆作塵泥韓子高!
殿上明黃加身的王者剛剛咳起一陣方平穩下去卻聽著殿前有人鬧出了動靜陳霸先微微蹙眉只略擡眼立時門口候著的公公有些驚訝何人敢於宮中吵鬧
回皇上臨川王方纔毀了一方池塘急急往宮門外追去了卻不知何故。
那老人陳王之戰中受了暗箭如今外傷已好卻是舊癥不去拍了拍胸口聽了這話卻也不奇怪陳茜這一次可是要鬧上一陣了不過這韓將軍的脾氣更是拗輕易不好哄朕這侄子又從來也不是個輕易罷休的人罷了去命人看看公主現下如何咳咳。
是皇上。
宮燈挑起的時刻坊間市集剛剛開始。
紅鬢烈馬速度奇快無人能比好不容易平復了創傷的市井生活被鐵蹄傾翻而過一前一後陳茜死追不放。
一直到城北將軍府前驚蓮嘶鳴被韓子高死死勒止他猛然回身何必呢?羊將軍曾經勸過如今我冷靜下來想想的確陳茜現在這樣平穩地兩方生活不好麼他有些苦澀巷子口的光線依舊有些奇異地一明一暗他看著陳茜氣急敗壞急衝過來開口只有一句話相逼無需廢言我說同我走!
當年他也是這麼一句話自己就真的和他一起離開。
那之後千山看盡很多艱難的事情都熬過去了。
走到今天韓子高其實太過捨不得但是因爲捨不得所以不允許有人觸碰自己的底線他太過於相信這一段相守的日子了有了些微的裂縫都讓自己無法接受。
如今的韓子高終究不是十九歲了他思前想後把一切都想到之後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死死守著那份驕傲不低頭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兩個人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只能說其實爭端和矛盾是一直被他們刻意迴避的這一次被旁人挑唆勾破了這層窗紙其實統統現了原型。
那一場雨過後身心俱疲他總覺得是走不回去了。
陳茜兩次三番你我被人利用互相牽制你也不是這樣甘願受人擺佈的人而我也不願這麼累了他看著他很安靜地笑起來不管那些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只說我同陳見琛確實是無稽之談。別的都算了吧。
他依舊如同初見般美好昂首馬上的少年人美得清麗卻又模糊了別的蓮花色。
陳茜打馬而過和我回去。
他還是隻有這句話。
韓子高再也無法搖首隻下了馬往回走。
身後的人沒有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