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初明時分紅衣烈馬下山急速衝入城中卻見著四下氣氛緊張街市荒蕪更無百姓人煙陳氏後續人馬護著見琛追不上他的速度韓子高蹙眉略思量前後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挑起了陳王大戰。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家中如何即刻打馬趕回城北將軍府卻見府前有重兵看顧一時無憂守衛之人言明是侯安都下的命令時局動盪明威將軍親眷於此萬不得有閃失韓子高略略放心大哥考慮得當匆匆問了三兩句卻聽著王顏已死的訊息。
難怪司馬忍不住了這一次無可挽回。韓子高立於馬上微微嘆了口氣望向家中恰是鬱書拿了些什麼出來傾倒一見門前紅影昭彰忽地愣住蠻哥你她看看四下掩了嘴搖首城裡前些日子開戰你沒事就好。
她仍舊是紅了眼睛的莫名地又失去他的音信將近一月現下看他回來探探一切安好總是上天眷顧。
韓子高下馬來形勢緊張他沒有多少時間逗留卻笑著抱了抱她示意自己無事你看我左臂原是受了傷如今也大好了再養一些日子便都無礙了。
鬱書愣愣看著想說什麼卻又忍了回去如今韓子高位居將軍事務繁多遠非當年可比她同樣也扯出笑來爹已不用入宮去了方纔剛睡下歇歇說是宮裡形勢大變全是陳氏的人皇上更是無人可見了。品|書網|
韓子高蹙眉那怕是真的到了關鍵的日子了他急急地轉身想回去弄清楚鬱書卻突然在身後喚了一聲蠻哥!
緋蓮紅的人翻身上馬只望她鬱書你可記得聽話如今建康恐怕要經戰亂數月之內都不安穩好在侯大哥命人護衛家中該是一時無憂你只記住了千萬不要隨意出去便好不用怕爹且託你細心照顧待我得空定要回來。
他急急地說卻看著鬱書搖首半晌不我知道如今是出了大事了我只是想說爹前些日子有意定下說我到了年紀總要嫁人了蠻哥你
她最後的希望卻隨著他真心實意地笑意被抹殺得乾淨韓子高靜下心來看著她鬱書你長大了不像當年一樣只會哭只會躲在我身後你看如今也有想要珍惜你的人了是侯大哥麼?他說起過的。
真好如果身邊人都能好好地這樣安然生活下去韓子高便也覺得這一路都值得起碼他堅持帶著鬱書四下逃難走過來這一路都是值得的。品$書$網
他的口氣十足帶了些兄長的意味一直都只能儘量處在一個兄長保護者的姿態但是他從來也不可能真的同她約定今生的。
鬱書終究還是沒哭出來看著他揚鞭而去遠遠地聽了一句鬱書!待我歸家之日再飲喜酒!
那一日她同侯安都這一場好姻緣原是都要定下了鬱書也收了所有心思這便算是父母兄長之言吧若要嫁人了總是不由自己。
何況她終究成長起來鬱書知道是自己一開始總想得太多了。
沒有用的若是旁人或許都是貪戀便能夠求得了可他是韓子高他從不曾違揹他自己的心意。
她記得自己摔倒在街上她同他總隔了那一條街街上有人眉眼沉淵之色喜怒不驚卻能從容不迫地打碎了她十數年的夢。
過不去的也回不來。
戰鼓雷聲動天下。
陳王之爭一直兩方暗度陳倉經年投下了血本如今一朝點燃了火星不過一月變成燎原之勢四方屯兵重鎮紛紛聚集而上直指京口石頭城外早已荒野堆屍。
秦淮再度染血城外忽如起來一陣廝殺之勢韓子高打馬衝過亂軍趕回縣侯府前幾人一見他突如歸返終究長長鬆了口氣將軍!陳氏出兵於石頭城前同王氏開戰王僧辯三子當日被直閣將軍重傷於宮門之前回去便不治身亡
我已經知道但如今皇城動亂宮中如何?他匆匆往內走離兮迎面過來終究也緊張了數日一看他並無傷勢安然返回答了一句皇上怕是不好了估計生死都在相國一念之間。
離兮心裡原是憂慮無比王司馬數日前便下了必殺令不惜一切搜尋將軍下落誓要替親子報仇說是將軍出身低辱人妻女話說得很是難聽她很明顯已經挑了好聽的來說韓子高卻這一路上趕回卻已經有了準備並沒有太過沖動。
只是
那刺一樣的自我保護好似又驟然而起韓子高捏緊了手下笑起他是尋到了山上可惜我眼下並沒有死。
相國看樣子是有把握的他沿著長廊望寢閣直去離兮跟著突然便問了一句將軍可知城中流言?
韓子高腳步一停回身望她可是說我同見琛小姐之事?
離兮卻有些驚訝將軍此意便是便是當真確有其事?
韓子高憤憤轉身我若說沒有恐怕如今也無人再信相國藉著我同見琛的事情挑出一場陳王大戰孰是孰非離兮你難道看不清楚?
緋蓮色的人影匆匆掠過花木剛剛發了枝椏的柳條打過身側卻也帶起了凜然的氣勢離兮搖首此事確實被人刻意地渲染放大成了如今地步但是將軍同小姐的事情幾乎便是人證俱全甚至是在佛門清淨地
人證?我確是躺在了見琛小姐的榻上也確實她剛巧姿勢不雅但這他說了一半眼看著寢閣已到想到了回來尋找的東西罷了我便說不是他們所見那般此事我的確有所疏忽在那佛寺之中也沒想過竟然出了這種亂子信是不信都好!
恰是半刻之前韓子高那烈馬驚蓮在府前無人敢輕易過去招惹驚蓮兀自四下打轉低鳴不已誰都沒想著突然有人急速掠過驚起那紅鬢的馬一陣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