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很是沉靜平緩地對他說,還帶了些無奈。
韓子高也不再理會,既然來者不明身份,他就也不用聽他的命令。
“我竟不知道他養了這麼個野性子的孩子。”身後的人見自己不轉身喃喃地念了一句,這倒是讓韓子高徹底不悅,轉過身去壓下怒意,“若是縣侯之客,不該闖到了後邊來,若是縣侯相識,想必也不會這般言辭,閣下好自爲之,一會兒自會有府人相待,子高只是縣侯侍衛,不便耽擱,這就要回去了。”
說完了又是甩淨了那手上的殘水,冷冷地掃了一眼那金線的滾邊轉身繼續往前走,這周身該不是一般的人,只是他如何這麼亂闖到了這裡?
“你多大年歲?”
沒人應答,那驚人眼目的紅衣就要徹底走出了這通往蓮池的僻靜小道,老者不得不再度開口,“看來陳茜沒教會你聽話,這倒不像他的風格,我記得他以前只喜歡聽話的孩子。”
以前,聽話的……
“你是什麼人?”韓子高驀然回身,覺出了這人一定不一般,卻又想不透如果是大人物來府上怎麼會連個下人的影子也看不見,雖然這人對自己說話已經算是極不尊重,到底敬他是個長者,韓子高半天憋著的怒氣沒有發出來,看著已經是劍拔弩張帶了刺一樣。
“看樣子……生氣了?”這孩子一生氣的樣子格外炙烈,眼底的光芒可就不是以前的凡物比得了的,老者微微打量了半晌,突然開口,“回答我,多大年歲了?”
“十六!”倒要看看這人是要來做什麼,還想問出點什麼來?
“那可比那年的孩子還要小一些了……這眉眼卻像得很,只是你這模樣比他還要好,難怪陳茜尋了你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縣侯之命我有自己的職位,也按規定受訓。”
“這口氣就不像了……哈哈,有趣!”竟然很是滿意的神色,那老者背過了手,慢慢向著韓子高走過去。
侯安都拿了活血的草藥返回來,韓子高每日定是不會安心養傷,那手臂恐怕總要費些時日才能好得了,這些都是以前隨軍時習慣帶著了的東西,自己留著一時半會兒用不上,乾脆都拿來給了他。
卻不想走了一路沒同他遇見,快要返回了蓮池外又聽見了韓子高的聲音,這口氣明顯是在質問什麼人……不對,這裡除了不會輕易開口的影衛不該會有別人。
侯安都迅速掩了自己的動靜,貼立在兩側的山石之下慢慢靠近聲源,別是這孩子又惹出了什麼事情。
“緋蓮紅啊……孩子,你知不知道這衣裳有多難染?非得這蓮池裡的紅蓮才能出這樣明顯濃烈的顏色,此地四季如春,下有熱泉,可是千年難尋的寶地。”
“哼!無稽之談,一件普通的料子罷了,用了些不一樣的染料,你當我是那聽信玄術之人?”
“看樣子他似乎是同你說了一些什麼……不過你既然穿著它,那日後也不過是一樣的命。”走得近了見了韓子高明顯得戒備顏色,又是一陣笑聲,“別緊張,我可知道他的底線,這裡可是蓮池,裡面都是他殘酷訓練出來的影衛,只認命令不認人,他們只知道保護他和這緋蓮紅的人。何況,你還有用,我怎麼會傷你?”
韓子高不由驚訝,這人竟然知道影衛的事情,“你到底是誰?今日來此又是爲了什麼?”
他漸漸開始覺得此人似乎什麼都知曉,而且似乎……他並不把陳茜放在眼裡,秋意漸涼,老者輕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又是站得筆直,看他更加的疑惑反倒是輕鬆地模樣,“這幾年身子倒是不如往日了……唉……同我順著這山石繞繞吧,今日全然沒有惡意,你也不用這麼戒備,不出去,就在這地方走走就好。”
想看看這一次的孩子,不一樣,卻更加讓人錯不開眼目。
但是很明顯,這可不是會乖乖聽話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