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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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高同樣不見大驚,不去看自己的劍,只望那人凌厲眼目,陳茜在生氣。
衣袂俱是交疊鋪陳,陳茜腰際所繫之物冰涼涼地一直咯在他左手之下,韓子高一字一句分明尖銳地與他的怒意對峙,“我不是他,不會終日呆在你的寢閣裡吹笛。”
陳茜卻沒想過他如此說,一愣之間緋蓮色的人影已經(jīng)翻身下馬,拾起劍去單膝跪地,“縣侯恩澤子高一家,今日立誓於此,韓子高今生今世竭盡全力效命於縣侯!”
蓮花清氣,帶了些隱隱的苦。
陳茜於馬上無言,離兮一旁等著又是一場震怒,這韓子高如此不識恩寵,今日便是擅自碎了窗子跑出來,若是往日,定是保不住命的。
可惜了……這麼美的人。
卻不想陳茜半晌悠長嘆息,同樣下馬去將繮繩遞於他手中,“好,我準你所求,明日,晨起隨軍。”
韓子高不言謝,只是起得身來接住驚蓮繮繩,陳茜知道他是何意,本便是一開始便定下的,他與他的交換。
他公平換得,他爲什麼要謝他,驕傲的孩子。想起來彼此癡纏不放的時候,這少年依舊清亮的眼色,突如其來的笑容伴著一句話,“我只是想好了我要換什麼……”
亂世紛爭,人人想求一方庇護一方榮華,可是這身量修長容顏妍皙的人竟是求一個朝不保夕戎馬征戰(zhàn)。
他果然……一直都是十二歲時候的清凜眼色,輾轉流落,血染指尖,韓子高還是不肯輸了骨氣。紅衣引馬而回,驚蓮無人能馴竟也真的認他爲主,這馬……是否算作天意?
陳茜獨立殘陽,建康秋夜,突然起了猶豫。
遠遠看著緋蓮一色步步走得穩(wěn)健,懷裡的竹笛惹得人心神不寧,竹,他不是你,確實不是你。
“縣侯…….”離兮眼見得府門處有下人引得一人進來,聽了回稟上前,“直閣將軍今日出宮,特來拜見。”
陳茜不由皺眉,方纔不是沒有跟上,自己拒絕的話也說得分明,這陳頊怎麼還是來探,“讓他進來吧。”
回首望望,陳頊也是與己一般身量,相較數(shù)年之前大不相同,“方纔不是說與將軍明白,府中安穩(wěn)無需如此掛念。”
陳頊快步過來,面上帶笑,“兄嫂數(shù)年未見,今日若是再不來探望確是我不懂禮數(shù)了。”陳茜並不去應他,率先轉身向著府後而去,陳頊一路打量,目光停在那方淺池之上,“縣侯今日怎麼在府中跑起馬來?”
他們一向不以更多親切稱謂相待,最多同朝相見之時也是這般恭謹。
陳茜略掃一眼分明是馬蹄留下的印記,“同你無關。”
陳頊不由握緊了手間,吸了口氣還是帶了笑,“兄長如今還是這般言辭,實難親近。”
“你我雖爲兄弟,卻也是各司其職,如今突然將軍突然駕臨府中,恐怕只能是以待客之道迎之,難免心有忌憚。”陳茜頭也不回甩他三言兩語,分明不過的意思,軍將府中機密甚多,數(shù)年不見的人非要入了府來,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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