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
“我知道你會回來……我便知道……”她的眼淚突如其來瞬間不得止息,那紅衣的人不由退後兩步,“你……你是?”又見了她面色慘白很明顯仍在病中,“怎麼不見下人?可是起不得?”又想著過來先扶起她來,剛欲伸出手去卻被沈妙容一把拉住,“竹,你……我終於等到你回來……”說著竟是驟然而起的氣力她一下拉住他站起來,“你記不記得我們說過去太湖之畔結(jié)廬而居,這便好了,你回來就好。”
韓子高不由抽手回退,見她面色平常卻是額上留有傷疤,這方還穿著寢臥的內(nèi)裡衣裙,也是上等的料子,見她發(fā)樣卻已經(jīng)不是閣中,“放手…...這……”這般景象若是教人看見了可是不好,他只得向後欲走,沈妙容的淚收不住般地零落而下,“竹!”
這名字已經(jīng)教人喚過太多次,韓子高也是無法,“我不是他。”手下劍鞘一動,沈妙容一望黯然,“劍……你以前從不會碰這些東西,你的笛子……”忽然想起來,急著過來拉住他的袖口,赤色絲線以作蓮紋,“你的竹笛在他手裡。”
韓子高想起來那一日晨起,陳茜手中竟是拿了方笛子,這可是和他的氣宇格格不入的畫面,“笛子?”
“陳茜收著,可是想尋回它來?”
“不……我不是竹,你先放手。”
“你怎麼了?是不是忘了……你記不記得太湖之約,若不是陳茜那一日忽然出現(xiàn),你我如今……”又是哽咽,韓子高被她如此弄得萬般無法,卻又聽出了這話裡牽扯的舊事,“他曾和你有約?難道竹不是陳茜的……”
畫像。他突然看見了牆上的畫像。
如若那個人曾是他的男寵禁臠,爲(wèi)什麼這幅像會掛在一個女子屋中。
微微傾身打量,真的是和自己很相似的眉目,難怪她心心念唸的喚著自己。可是這畫中人分明是柔順安靜的面色,手執(zhí)竹笛,真真是不一般的風(fēng)景。
其實不一樣。
他不清楚究竟這個人發(fā)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是所有人的心魔,“我不是竹。”向著沈
妙容開了口,斬釘截鐵般地篤定,“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我不是他。”
清冷的白裙,沈妙容愈發(fā)覺得自己冷得難耐,“爲(wèi)什麼你不肯回來……你怕麼?若是你怕,我們這就出去可好?陳茜再不得爲(wèi)難於我,他有愧疚,你走之後,他愈發(fā)地暴戾起來,想來……他亦不是無心之人。”
韓子高甩開她的手去,自己出來別有其他之事,這方混亂的舊日記憶不是他應(yīng)該掛心的煩擾,“還是快些回榻上歇歇吧,記得喚下人過來。”她是否尚在病中所以神智有礙?韓子高不得不抽身離開。
“竹!”掩上門的一瞬依舊是聽見她那般耗盡了所有的呼喊,韓子高愈發(fā)不敢回頭,有些事情其實他很想知道,卻又不敢知道。
他怕自己明白得太清楚之後,便連一絲的綺望都沒有,擡起臂來,陳茜爲(wèi)他配好了劍鞘。那人一時半刻突如其來的溫暖念頭讓人不敢相信,不過是種交換麼?卻又爲(wèi)了什麼真的如此上心。
遙遙地一片竹海,秋日蕭索,青魂依舊,能不能再幻化出白衣悠然,原來他喜歡聽那一曲笛音。
這般喜怒無常的性子,是因爲(wèi)那個人死得太過突然麼?
韓子高微微笑起,執(zhí)劍離開,既然不一樣,那便努力做好自己的交易。
一片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