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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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過去遠離自己的人開口換了話題,“你娶了夫人,也傷透了竹。同樣對於沈妙容而言,你確實是個魔鬼,難怪她上一次失了神便控制不住地咒罵,這事情……確實太過了。”
太過了?
“你要明白……”陳茜聽著他冷冷地扔出了評價,不過是對自己舊日記憶的一個過客,聽著別人的故事最能夠置身事外看得清楚,卻讓陳茜很是不悅,“這世間只有我不想要的東西。”
一如他從未曾變過的狂傲之氣,那一年沈法深幾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弄得日日不得安眠,妙容終日以淚洗面一心求死,口口聲聲將那非竹不嫁的話扔給了所有看熱鬧的人。
“外邊人都早聽聞參軍府裡進了個一無是處的人,只是會吹笛子,又不見參軍招他做伶人,那還有何用處,想來別是一早動了心思養著將來獻給誰吧?”
“胡說八道,這不是明擺著麼,參軍是給自己招的女婿,卻沒想過讓信武將軍看上了,真卻是當真難辦了,那可是惹不起的主,別看這幾日不得意……”
“噓!我確是聽聞了,他這次不也是敗兵而返?還在吳興撐什麼威風,搶了人家的女婿,這下好了……咱們小姐怕是永世也別想尋著好人家了…….”
換音未落一聲淒厲的慘叫,兩個家丁聚在那府前的柱子後說得正是興起,忽然一刀砍在那頸上斷了前者的頭顱,身旁一同的那人嚇得當時就尿了褲子,突如其來的鮮血濺了自己一身,身後刀口一瞬遲疑,卻還是揚起就欲再下…….
“參軍……不,岳丈何許如此?”陳茜笑起按下了沈法深親斬自己府人明誓的手臂,
“滾!”
“將軍饒命,參軍饒命!”那人一路倉皇而去幾乎跌進了淺塘裡。
沈法深手猶顫抖,千不該萬不該走了這條路,非要裝上這幾個下人,不過也是無辜的性命,愛說些閒話罷了,可是陳茜就隨在身後,婚事自己迫不得已應下了,他便是自己的貴婿,何況按照陳茜的性子,被人說成這樣,他若是出手,恐怕更慘。
沈法深只能咬了牙讓他放心,親手結果了唐突的府人。
陳茜果然對他信仰有加,“岳丈如此陳茜倒也放心,我非一時起意,方纔已經將此事想法子飛鴿告之叔父,如此大喜之事,參軍日後也必是…….”等等升官封爵的事情也無需說得太直白,點到即可。
沈法深暮年銀絲微亂,強壓下了所有悲憤面上鎮定,“小女自幼頑劣,前日又讓將軍救下,將軍於沈家大恩難報,如今肯收妙容實乃沈氏之福,偏偏剛上這下人不懂事壞了規矩…….”
陳茜揮手止了他的話,這婚事他根本就是不放在心上,那女子糾纏不休惹得自己也想看看他們還能如何,且先談正事,“書信通路暫時已經可與叔父聯繫上,我想近幾日叔父便會想法增兵趕來吳興,立時我部亦休整得當,自當一舉反撲建康攻下那侯景反賊!”
“沈氏自當跟隨!全力助主上得償大業!”
噴玉長鳴西北來,天際驚鼓,撲簌而去的信鳥倉皇閃避卻到底不敵弓箭,銀光一動,盔甲之下伸臂牢牢握緊。
寸斷了翅膀,撕裂鴿鳴。
一路急行而來的軍士疲累地倚靠在山谷之中,那大帳裡庇廕不見日光,正中男子面上猙獰劍痕,兇煞之氣惹得氈上寶劍錚鳴。
羊鵾呈上那攔截而下的信鴿,溼嗒嗒的血跡未乾。
還殘存了一口氣,雙翅卻被人生生掰斷,春過,遍野殘紅。一雙帶傷的殘暴赤色雙目死死地盯著它腿上綁住的訊息,展開來一望,三兩字句換得他仰天長嘯。
羊鵾驚得立時跪下,“皇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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