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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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高一愣,竟是沒見過的女子,面色平平那衣裳周身之氣卻也不遜,只是怎麼這時候……像是瘋潰不止,“竹?是誰……”好似這不是名字的名字一直都反覆被人提起,他錯愕之下仰首看陳茜,卻見他依舊是那般幽邃雙目。
他在想什麼?
這樣的眼光,下一秒是生是死是喜是怒,都是賭局上的未知,覆手開盅,輸贏都是他一念之間。
他討厭這樣的目光,讓人難安,劇烈地掙動起來,陳茜便是不放手,抱他在懷裡盯著沈妙容,“你錯了,他不是他。”
蒼青色的袍子襯得那蓮紅更顯,馬背上的顛簸艱難教韓子高完全散了發去,不知何處傷了,指尖帶血。
美得驚心動魄。
沈妙容幾乎便覺得自己呼吸不得,他……依舊是這般擁著他,依舊是這樣,狂傲得一如他當日策馬前來毀了兩個人的一生。
“陳茜你是個瘋子!你竟然狠得下心腸把他給了仇敵…魔鬼!”她遙遙地被人帶回去還在不斷咒罵,夫人一貫地優雅平和,甚至很少出來走走,今日卻是真的失盡了儀態,甚至……膽敢怒罵縣侯。
陳茜絲毫不見怒意,他只是看著她眼裡的絕望和僅存的希冀,緩緩開了口,那女子聞之聲嘶力竭的哭喊直直向著韓子高的方向終究是暈了過去,他只是很平靜地告訴她,“妙容,竹已經死了。”
韓子高不明所以地看著一切,直到四周人羣散去,竹林半毀,傾覆一地的竹節中空,陳茜抱緊他,“來人!將這殘竹清去,明日晨起之時我必要看到一片完好如初的竹林,否則……”轉身而去。
帶他回了寢閣去洗淨了池水污泥,陳茜拉過軟墊來放在榻上,韓子高推開他的臂執意自己過去,沾了熱水肘上的傷口更覺難忍,陳茜反手擡起他的臂去查看,“無事,骨頭沒傷便好。”
韓子高倒好似也不是很在意,“竹裂紮了進去而已……”提到了竹字自己噤了聲音,好似這個字異常特別,每一次略有觸及便能見到陳茜不再一樣的眼色,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算是遺憾麼?
這一次那蒼青色的人影依舊沒有動,離兮送了傷藥進來,陳茜坐在榻邊看著韓子高自己敷上,半晌嘆了口氣,“過來。”白皙的手臂從暗赤色的衣袖中探出來,微微扭轉過一側,撕開的皮肉被竹枝劃得形狀可怖,陳茜不由探手過去,“萬別落下疤纔好。”
韓子高皺眉望他,眼底又是那般帶些危險性的光,“若是落下了,縣侯是否便不滿意了?”尾音挑起,分明負了氣。
毀了這好皮囊,是不是就真的再沒有用處了……說完了也便自己慢慢覆上藥粉,任他如何怒意都好,韓子高打定主意不去看他。
陳茜果然被他激得動了火氣,見他這般樣子卻又突然笑起來,“是。”過去指尖挑起他臉面來,韓子高猛然錯身讓開,他討厭他這樣的笑,還不若毫無緣由的震怒,陳茜被他甩了手去卻是一點不見生氣,“所以好好地護好自己,萬別讓我煩了……”說完竟是再不給他爭辯的機會欺身上來纏住了脣齒,眼底一瞬清亮的驕傲讓他壓制住他下意識撐在榻上的雙手,動不得的時候最美,卻又喜歡見他那般固執地模樣,分明是摔得一身傷,便是不肯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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