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傷口,穿胸一劍,而且……這時間也太過巧合,分明是臨近這幾日才死的。”韓子高一路上不斷在想,到了山陰縣城暫居的驛館外時卻看著離兮竟然已經迎到了門外。
按理絕不用如此,何況她似乎很是著急,看著太守回來才恭謹地施禮,面上一派平和。韓子高以爲她有事回稟太守,卻發現離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緋蓮色的人入了屋內四下無人才極是肯定,“這一次,該是你叔父。”
“叔父也許早就知道我突然非要求了這會稽太守的位置是有了打算。”陳茜明顯有一些隱隱壓下去的不耐,拿著茶杯的手卻開始不受控制。
他發作的越來越頻繁,韓子高替他接過來,故意拿話來岔開他的失態,“明日中午如果還沒有音信就先回去太守府,這裡暗中命人派人來繼續打探,如果可能的話,也許會找到一些醉鸞夢的消息。”
“可能性不大,你以爲我以前就沒有試過?我曾經出了那天牢之後派人四下去打探過,但是……這毒實在太過離奇,一些江湖術士的傳言之中提起過,但一直都沒人相信它真的存在。”
他僵在那椅上不動,韓子高慢慢替他捧著那茶杯湊近脣邊,陳茜搖首,“你先放下,我待一會兒……再飲。”
“等等。”韓子高突然聯繫起來什麼,“如果人真的是你叔父殺的,那麼相國必然是知道解藥的方子。”
周身都極暗的掩飾,陳茜沉默。
“所以…其實他只是不想讓你完全地擺脫控制罷了。這毒看來不是一日兩日的考量了。這麼多年……恐怕你不過是個陳氏的棋子,日後若是……”韓子高話還沒說完陳茜卻有些不耐,“你怎知這四下荒山無人,會不會是偶然出的什麼事故,盜匪山賊一流也難免…”
“陳茜。”那人端著茶卻笑了,“你在緊張。”
他雖然一時手上無力,那眼底的光卻漸漸危險起來看著韓子高,“你什麼意思?”
“相國究竟對你如何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承認的話…別人也無可奈何。”他輕笑著放下,“我只是沒想過…你也會這樣。”一時好似覺得眼前這樣的男人明明毒發如此卻比自己還像個別扭的孩子,韓子高側了臉去擋住了笑意。
王侯權貴的那些陰暗的角落,總還是有那麼一點真心的依賴的,陳茜知道他在笑什麼,頓了一下搖頭,“沒有叔父的話,我七八歲的時候便當死在仇家手裡了,哪有今日。”
“那如今卻也一樣的下場,你未死在別人手裡,死在相國手裡難道就值得?”緋蓮色襯得膚色更淺,眼底卻突然沉下去,看著陳茜不動,“我知道你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