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月韓子高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四下兵荒馬亂會稽再度遭難當年同回此地的景象早已再難尋得那人收管舊日的太守府暫居府前一排往來重兵看守更有人接連出發領人排查城中四下隱患武岐伯恰是擡眼間看見韓將軍人馬以至連話都沒顧上說轉身便往府裡去王爺
總算是兩方匯合平安無事便好。
陳茜正同左右諸人下令出發解救被困的臨海太守忽地望見那一片緋蓮紅的顏色只頓了一頓立時四下安靜人人只看著韓子高他走了幾步按制行禮臨川王擡手示意他不必待得人馬紛紛安排妥當他擡眼盯著他大量片刻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陳茜忽地開口說了句你瘦得多了。
時光荏苒卻好似還是當年的少年時日會稽山又到了春花爛漫的時節雖然戰火頻頻這一方水土總遭離散但如今他們二人對著正午日光相望一刻其實什麼都沒變。
韓子高終究笑起來恭賀王爺平定張彪之亂。
眉心硃砂色陳茜看著他微微瞇起眼來狂妄而又毫不顧忌的伸出手去便把人拉到懷裡韓子高沒動卻也只是低笑這可不是你府裡了。品@書@網
他只是說明日一起去山上看看吧這個時節花開正好。
很清的蓮花氣他這麼多個月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韓子高伸出手抱著他不動便有人看見也無妨總是這一刻勞累多日終究有了些安慰一樣好。
陳茜笑得很是促狹縱橫千古好似也只有你這樣的將軍我這樣的王爺出兵攻城如今卻是相擁一處。
遠遠地有人一路跑來緊趕著有事回稟一望這邊嚇得退後幾步武岐伯最明實情攔著人胡亂閒話只盼誰都別往這邊廳前來就好。
那小豹子果然伸著爪子好似要撓傷人一樣韓子高蹙了眉鬆手看他張彪未死戰事還未曾完結。
的確沒有時間給旁人兀自說些私事忙亂得軍務打斷了所有韓子高細心考量命人帶兵出去平定會稽各方被張彪篡奪的據點副將同二人在廳中一直部署到夜半時分才得喘一口氣。品書網
陳茜散了諸人只握了杯茶靠在上首的椅上看他好歹也走了這麼多個月瞭如今家中可好?
刻意的寒暄語氣韓子高只答了句王妃回城是我親自護送的王府中平安無事。
不
家裡都好。他也斷了這話題越說越好似是又回到了當日一切都成定局韓子高同樣飲了杯茶潤潤嗓子到底開了口無法改變的事情便算了陳茜誰也不是當年回到會稽的樣子只是你我何必在乎這些。
一直盯著他看的人終究鬆了口氣我不是在乎韓夫人或是你家裡的事情我只擔心建康裡有人再爲難你什麼。
韓子高搖首都好而且郡王也收斂得多但是我只擔心如今我離開之後他到底圖謀什麼旁人終究都不清楚。
陳茜卻很快的接了話他無疑也是圖謀自立不現下或許說是繼位更爲妥當。我很清楚他耍些陰險心機就想高枕無憂當真是永遠不清楚旁人的實力他若聰明這世間總有比他更聰明的人這陳頊自幼起便是這樣。他說得有些不耐煩韓子高走過去兩人恰好隔了一方長案四下無人緋蓮色的人也乾脆俯去肘間撐在案上看他你爲什麼不能拿出些耐心來待他?讓他明白你的苦心也許他不會總是這樣我臨出發之時心下也有擔心只怕如今你我都脫離皇城郡王做出什麼恐怕都無人能阻止。
陳茜看著他頸旁蹭了些污漬怕是路上烽煙戰火染上的。這邊剛好墨色的人換了盔甲這一時擡手很是自然給他拂去幹脆也順勢將人臉面拉至自己近前韓子高隨他去往前探了身兩個人隔了那長案卻是額頭靠在一處。
燭火後拼殺數月力挽狂瀾的男人想了又想只說了一句子高我該感謝這場混戰不然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你。
韓子高微微閉上眼靠著並沒有說話手指握著他的手一處疊在那茶杯上兩個人都是累了很久後那束起發來更添英氣的人只是說了句這仗著實兇險好在都過來了。
閉著眼睛都能覺得那人喜怒難測的眉眼還是一如既往陳茜忽然又扭了話你便是怕我出事纔出兵來此。
韓子高也沒辯解兀自歇歇精神開口是又如何?
對面的人低笑將軍如今大了成家立業更漲了口氣。說完了繞過桌子看他左臂這麼久了都該好全了但日後定要自己注意。陳茜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也自己先反應過來我卻忘了你也有夫人照料一切了。
韓子高幹脆止了這話徑自往後繞去幾日不曾安歇我只歇片刻若是夜晚有事記得叫華皎隨時喚我。
陳茜苦笑好大的架子他倒是開口吩咐起了臨川王。
諸事煩擾好不容易回到舊日故鄉終得了這半夜的喘息時光韓子高累得想也不想循著舊日的路走回太守的起居之處推門進去倒在榻上也不管其他。
躺了片刻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有人攬著自己格外的霸道韓子高回身一掌過去那人躲開扭著他手不動好了我不做什麼你多少日子沒睡個安慰覺了別鬧這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