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不好再開口了順著沉默的只吃了些東西想了一想卻也看著那火燭明滅憶起了什麼過了三年了。
卻比一生還漫長三年的時間他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可是他無法迴避的是他所有的記憶都同陳茜有關。
如今陳朝初立所有的事情都太繁雜了沒有時間給人去想自己的恩怨糾葛每個人都各司其職並不再像以往一樣了。
不過那個男人最後也還是狂妄得不肯放手他總會回來的。
陳茜大笑說著這天下早晚都是他和他的那樣囂張跋扈生殺予奪的眉眼果真也是風中神采。
所以越是溫馨和睦韓子高越不知該要如何面對家中一切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終究還是成家立業的人了賭氣也罷不想最後連鬱書也失去也罷總之如今一切都成了事實他看著她伸過手去頭髮亂了。
一點一點給她順好鬱書也不動點點燭火染上眼角眉梢廳上廳下一片夫妻和美氣氛卻忽然凝滯下來她胡亂地尋了件事問起來這幾日可是都要晚歸了?
韓子高蹙眉搖首不只是今日王妃被護衛送回皇城了侯大哥實是走不開我領人去迎王妃身子不好經不起舟車勞頓本以爲去往南皖就能暫時安定一些日子不想王爺半路改道討伐王彪只能將王妃送回安置了。品|書|網
當時傍晚尚在建康郊野車馬儀仗也是頗是王家規矩沈妙容見到他的時候只是有些悵然一別不過幾月再見到韓子高的時候他就已經更多了些擔當的氣度遠比當日冒失闖入自己屋子的孩子更多了些男子漢的氣魄在。
其實也沒有過去多久的而且現在的韓子高得償夙願未嘗不是件好事爲什麼卻總覺得有些遺憾了呢。
那個時侯一切都是籌謀心機她也放不下很多事情而塵埃落定之後她回首看著今時今日的韓子高卻又在替陳茜惋惜。
也許也不能算是惋惜他們二人其實誰也插手不了而且當真要是對陳茜言聽計從毫無自我的人早晚也還會同竹一樣沈妙容如今很清楚他們二者的區別所以更加真心實意地祝福韓子高。品|書網|
他其實真的比竹勇敢太多了所以導致了陳茜對他反而束手無策沈妙容太清楚陳茜了他當年面對烽煙四起被侯景追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無奈頻頻犯了錯誤做出無數傻事只是不知道怎麼能困住這小野豹而已。
結果他當日興師動衆命人圍府越把人逼得急了鬧成了如今這樣娶妻的結果雖然也算是彼此都不在乎但終究有些東西同以往不再一樣了。
無論如何將軍如今也自有慷慨氣度。她笑起來看了看他韓子高想也不想衝口問了一句說出來自己也覺得有些太過緊張了反而也隨著笑了陳茜現下如何?
行兵之事王爺總還是自有分寸的你大可放心。
他笑起來真美郊野涼風都自有暖意三分尤其是這樣真心實意地不再掩飾的的確確能讓人忘之生死禍福。
明明就是彼此擔心的當日堵著口氣何用呢?沈妙容示意人擡了箱子過來也看著四下再無什麼要緊人物都是護衛自己回來的軍中隨行而已一時也便直言說道王爺記著二月乃爲將軍生辰可惜眼下時局所致不得親自送禮相賀所以命我帶了些小東西回來。她讓人把那箱子交給韓子高陳茜身在前線仍舊是想著這件事。
他夜晚獨坐在自己府中的院子裡鬱書過來給他批了件衣裳總歸是入冬的日子了。
結果路上不能耽擱時間那箱子也沒顧上探看如今韓子高倒是並不避諱乾脆就當著鬱書的面打開了。
滿滿的都是紅色的石榴。
沈妙容的話猶在耳畔王爺說那會兒你什麼都不挑只喜歡這石榴的味道這是會稽四野命人採來的石榴是你家鄉之物呢無論如何王爺會保會稽安穩不讓當年之事重演。
鬱書最終還是看著韓子高捏緊了淡紅的石榴再也掩飾不了現世安穩喃喃地只是念那兩個字陳茜
這個名字真的成了心魔橫亙與他們夫妻二人之間她距離他再近也還是咫尺天涯他給的永遠和她求得不同。
所以鬱書真的已經不知道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了。
順風振微芳二月末尾的日子裡張彪霸佔會稽意圖謀反甚至將矛頭直指王氏一族慘遭人屠戮之事更是起兵突襲南部數郡一時民不聊生張彪四下所到之處皆是戰況激烈戰表千里入臺城立時軍中朝堂皆是不眠不休。
建康終究是皇城外邊風雨飄搖皇城卻總是兀自安穩舊日的王府中暫時迎回了臨川王妃沈妙容本是無心離開可惜前些日子衆人都看在眼裡萬沒有王爺南遷王妃卻分居兩地的道理她身體不好也不至於兩方折騰如今安定的回來了她此刻當真也不覺如何每日仍舊是清淡過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