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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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高皺眉,“什麼意思?”看看這孩子的腿傷似乎並不要緊,白衣人卻已經退至了牆邊,似是仍舊垂首算是禮數,“主上昨夜又設了酒宴這會兒未曾起身,阿柳才能跑來這裡,可記得午時前務必回到房中去,否則主上又要動怒……”
那孩子也很是正經地擺擺手。
室內就剩下韓子高和這個半路莫名遇見的小男孩,那孩子一見再沒了別人突然揪住了他的袖子湊近了壓低聲音,“你不能留在這裡,不然三日後就要被送去煉蠱了!”
“那個臺子?”
“是祭臺,每月十五爹爹都尋絕色之人送上去……國師說,臺子上活下來的人才能煉成不死仙丹,可是……死了很多人卻從來沒人能從那上邊下來!淺水城中如今戶戶都被探查遍了,根本就是找不出好顏色的人來,那些……那些騙子就趁著爹爹夜晚飲酒胡亂地拉人來充數!”
韓子高大致明白,那些術士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又伴著侯景身邊想求活命只能想出了這種法子,送那些人上了祭臺再謀害致死,仙藥煉不成侯景不會死心,他們便也死不得。
當真是徹底瘋潰了的世界!如今南北不定亂世烽煙,竟有這處詭異之地還有前朝冤魂不散,侯景躲在這島上做著長生不老的荒夢以爲自己還能一手覆天!
顧不上回答,韓子高起身查看四下,完全密閉的環境,那木牆開合的機關他自然也不可能輕易的知曉,韓子高回身想要問阿柳可知道究竟如何能從這藥室出去,卻看著那孩子手裡握著什麼卻仍舊是放回了袖子裡,盯著自己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我想離開這裡,爹爹不允許,可是你如若能夠出去的話……是不是一定會帶上我?”
韓子高自然應下,看他模樣小小卻很認真的表情,“自然,我說到做到。只是……你爹爹爲何不讓你走?想來這裡的人應當都想著逃出去纔對,怎麼會阻攔你?”
那孩子欲言又止,韓子高手指兀自敲在那木牆上,心裡不明白如今還能有誰甘願死在這暴君的控制之下,卻突然聽著那孩子說了句話只讓他手下一頓。
“我爹爹就是……就是你說的侯景。”
他竟然半路機緣巧合地遇到了侯景的公子!怪不得他總說他爹爹不準他私逃……虧得這孩子尚小,韓子高下意識地戒備起來,阿柳卻極明白一般,“我便知道我若說了你或許便會反悔,我就知道你們外邊的人都恨死了爹爹!娘早說一旦暴露了身份你們都不會放過我!”
韓子高苦笑俯下身,“如今這裡是你的家,我能將你如何?我被你爹爹關在這裡,誰是主,誰是階下之囚?阿柳,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本就是妍麗的樣貌失了血後又顯得更加蒼白,眉心的硃砂很輕易地吸引了阿柳的目光,小孩子的心性本能地覺得美麗的事物帶了三兩分的安全感,起碼比方纔那一隻蒙著臉面爛了一雙手的醜八怪好看得多了,阿柳看向韓子高身後,“昨日我被帶回來爹爹大怒,好在國師昨日不知又獻了什麼東西讓爹爹緩了懲罰,急急趕去酒宴,我纔沒被打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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