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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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茜一個凌厲的目光迅速讓他閉了嘴上前探看,這一行爲了極快到達會稽幾乎是一切儘量輕減,未曾顧得上隨行帶了大夫。
離兮捧燈侍立一旁。
“這左臂絕不可再使力用強,本是骨傷未愈,好在此次傷在皮外,只是太過兇險又拖延失血……”喃喃說了無數句話,大夫滿手是血終於一切穩妥。榻上的人又吸入了那些催情引人混沌的香氣,兩種極端的感覺夾雜實在是撐不住,終於被上藥包紮好了手臂,韓子高微微皺眉有些昏沉地睡過去。
燈影下的女子細心地聽清了一切。
陳茜退了所有人,“離兮,今夜的事情決不能讓人宣揚,不要告知宣城太守,一切如常。”
“是。”
又是重歸了黑暗的一切,陳茜厭惡光亮不肯燃起燭火。
黑暗裡的人鼻息淺淺,陳茜下意識地在伸出手去尋他的指尖,好似舊日的一切陰霾突然重現,不能確定是否他還在,只怕突然就一切都被傾覆……好在韓子高仍舊溫熱的手間。
他在暗夜裡永遠都找不到自己,白日的喜怒一瞬,生殺不過煙雲過眼,這樣的性格本身就有缺憾。
你啊……真是從來都不肯認輸的脾氣,從來也不肯哪怕一絲一毫的示弱,明明就是撐不住,也要在人前把一切都做好才終於耗著自己忍受不了。
這或許也是爲什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再落不下刀的緣故,陳茜屠戮了整個村子的人,卻被一個孩子的目光驚得再下不去手。
用不了多長時間天就快亮了。
“子高……”坐在榻邊看著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他其實想過這一路註定不平穩,卻沒想過會是這樣,他好像總是以爲自己纔是維持住一切的人,其實韓子高也在努力地付出,這樣平衡著的關係。
終於不再是誰要去靠著另一個人換取些什麼,韓子高雖然不說,可是他再一次一意孤行地遠離家人。他只是不能被控制,也不會在乎別人說什麼,更不願意過多地被束縛住手腳,某種程度上一直都是陳茜的同類。有野心,但還沒有忘記了自己是個有感情的人。
所以叔父說過……這樣的人也很容易敗,因爲人心最原始的感情其實才是所謂霸業最大的阻礙。
縱橫意不一,然諾心無二,清風四野又是一日,宣城郡太守突然地派了人馬來增加人手護衛,館外一陣嘈雜。
離兮輕輕地叩門請示,“宣城郡太守候在館外。”
陳茜沒有迴應。直到坐到窗紙外透出了些天光,韓子高突然驚醒,原本是混亂的黑暗夢境,手臂上一陣抽疼突然醒了過來,漸漸地嗅見早晨清冽的空氣,覺得能夠恢復了靜心思考的能力,“陳茜!”
榻上的人聲音澀啞,看著他坐在身邊突然慢慢地舒了一口氣。
陳茜見到韓子高失血過多終於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可惜了那些催情的香氣……”
寒夜紅燭啊。
也可惜韓子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心力和他再逞口舌之爭。因失血和驟然的驚醒導致了他整個人坐起上身來一陣暈眩,身上換洗過的緋蓮紅,混混沌沌地努力回想昨日,表情暫時迷茫,這樣露出三分無措和安靜的模樣分外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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