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一直端詳那醉了的人在等是否這費心煉造幾日的綠葛當真有效雲光塵劫已盡或許不日便將早登極樂一念之善這也是最後的善行了。
幽幽長嘆卻見那過於美好的紅衣年輕人緩緩倒在樹下竟是醉得昏沉無法。
還是不得解法麼雲光俯身過去推推那地上的紅衣將軍?韓子高?
一連喚了幾聲都不見他有迴音明顯是酒醉不解雲光也無法一把將他拉起怎麼會難道還是缺些東西?
韓子高醉軟之間只覺得別人推了起來手握著劍卻又不得氣力大師這沒等說完卻又覺得熱氣衝上頭頂薰染得周身都想不清楚其他。
扶著自己的人萬般無法只得回身掌風熄了爐火罷罷罷還是有些差錯只靠綠葛解醉酒釀之毒恐怕行不通再稍等片刻
時間不多了他也需要儘快想出解法。
五更剛過偌大的同泰寺中早無光線人聲弟子房中一片安靜唯有那殿前長明燈火不熄不多時候便趕有小僧出來打掃庭院雲光唯恐被人撞到探問匆匆忙忙地扶了韓子高下山回寺。東|方小說|網65j
一方後門吱呀而開兩重黑影艱難無比地入了同泰寺雲光靠著牆壁向內望望確定沒有別人見到放了心回身扶著韓子高又有些無奈也是怪我不然我好歹也算什麼那陳霸先總說著的世外高僧教弟子們看著師祖扶了個如此好面相的醉鬼回佛寺這可成何體統。
剛說完卻怕被人聽到揪住了韓子高背上緞子外衫一路順著小路往慧明閣走結果繞過自己的禪房走到待客的靜室之外忽地就覺得那邊松木之下人影晃動。
偏偏身後完全醉軟無法動彈的韓子高迷糊糊地還唸了什麼完全靠在了老僧身上毫無清醒意識本能的意識裡只一味握緊了那劍。
雲光頓時覺得不好先聽著那樹下的人偷偷伸了個攔腰哈欠打到一半那人也覺出了這邊有旁人在立刻抖抖周身一副精神模樣揹著身去拿掃帚雲光借了光亮望過去只覺得他身量尚小該是個犯了些小錯被罰天亮之前便要來清掃禪房的小僧人。
一時左右無法他私下煉藥的事情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而今夜偷偷地尋韓子高出寺試藥的事情更是萬萬不能提及的眼看著那人似是也覺得奇怪提了掃帚一路過來就想查探雲光一把將韓子高推入了那通往慧明閣的小路上自己堵在路口樹下只壓低了聲音使力拍了拍他回閣裡去吧今夜之事不要提及順著走便是慧明閣了。
生怕他不清醒只盼著韓子高有些意識自己走回去。
師祖?這才什麼時辰怎麼竟來了這裡?果然那小僧很是驚訝匆匆跑過來雲光故意皺了眉咳你可是偷懶?爲何不快些領罰去做事倒是候在這樹下磨工夫
邊說邊極是正經地雙手合十徑自往自己的禪房走去那小僧滿面煩悶地低了頭師祖脾氣古怪整日不知做些什麼爲何師傅們卻總說師祖乃爲大智大慧之人
說完那青灰袍子的小僧轉了身往寺前走搖了搖首快天亮了還是掃地去吧。
松木暗影之下踉踉蹌蹌緋蓮色的光影在黎明山上的光線映照下極是幽魅韓子高只覺得頭重腳輕暈乎乎地覺得是尋見了門邊擡眼打量迷糊糊地望著屋子裡便似是黑洞洞沒有人的樣子四下也俱是禪房的肅靜規矩。
慧明閣麼
他想也不想直直地撞開了門忽地覺得酒氣上涌他原本便是沒有酒量的人誰知道雲光大師好不容易燒出來的奇藥竟然還是差了些什麼無法解酒。
這一入了門周身放鬆韓子高被酒液拖累的思緒再也想不清楚走了一步便徹底醉軟了下去。
黑暗之中一陣聲響突然有人點起了燭火。
青灰的瓦檐下還有那絕色之人推開的木門不曾掩上藉著光亮恰是三個墨色大字靈犀閣。
清晨時分建康城中司馬府有人換了清淨長衫原就是品相出衆的少年公子今日記得那心上人曾經無意中說起的話大人還是平常的樣子雅極。
她不喜歡他戎裝肅殺的樣子所以王顏早早起身換了淡青的外衫出了屋外只命二三隨從同行。
繞到府前的時候卻有人來傳話司馬囑咐了公子今日若是見了小姐無礙便還是接回這城裡吧畢竟司馬是擔心相國那邊再出什麼反悔的意思婚事越早結成越好。
王顏輕笑應下請爹爹放心相國所言小姐乃是出去養病散心當是無礙的。
不到一刻街上市集還未曾打點起來三公子便有些心急地命人好好地備了馬車出府下人們掩著嘴躲到一邊笑三公子可是盼了這婚事好久當年公子偶然見得見琛小姐竟就一直不忘記在心上司馬也是無可奈何。
王司馬同樣剛剛晨起就聽得兒子生平第一次這般耐不住子聽了見琛的音信就準備去接。
人總有疏漏老者看著今天又是個陰霾日子皺起眉來若是單單比無心無情恐怕我是輸了的。顏兒
這三子原是心氣極高生得最好又最是精通詩書禮易文屋皆全誰家的小姐不想攀門親事他卻反倒庸常的顏色不入眼第一次同王僧辯開口說起有求親的意思卻是看上了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