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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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緋蓮緞子的軟袍拂過案上石榴外皮,帶起一陣果實的清香,忽地轉勢全潑向了面前的人,漫天深粉之中韓子高眼光一緊又有些不悅,他不喜歡人家拿這些來評頭論足,陳茜側身躲過去一把拉他起來,“果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學會了拿些碎屑扔他,下一次可不是要揮刀相向了?
韓子高冷哼一聲,“子高鄉(xiāng)野閒人,身上不過是些泥土的味道罷了。”
“泥土?該是蓮花氣吧……”陳茜微微皺眉,攬著他肩膀不鬆手,右手卻是忽然向他胸前一掌,韓子高大驚之下擡臂擋過,立時脫身向側避開,“縣侯!”
陳茜面上帶笑不語不言再進一步竟是提了案上的琉璃盞向著他面上晃去,韓子高翻身從桌案之上仰身翻過,腳踏於椅上一角掀起來向著陳茜踢帶過去,陳茜速度極快探手拿過水晶盤中的石榴使力擊開木椅來勢,噼啪兩聲桌椅傾翻,那斷了一腿的椅子倒向牆角,韓子高心下大駭他如此是想如何,那琉璃盞上覆有燈油稍有不慎就能傾潑他滿身,恰是一身的緞子衣料,燒得迅速,方纔若是躲閃不及立時還不就成了火人。
“陳茜!”韓子高也不管不顧地開口帶了怒意,向著屏風之風退,榻上放著自己的佩劍,到底是怎麼了?
卻不想陳茜頗是滿意地將手中的燈油放回,順勢還過去撿起了那石榴放在手裡,“什麼時候都要提放周身,警惕性倒是真的不錯。”喃喃說了兩句離兮就叩門不止,“縣侯?”
房內的動靜都聽得真切,怎麼打起來了?
“進來收拾了。”陳茜隨著他轉入屏風之後,任外邊一室打傾翻了一室狼藉好似什麼也沒發(fā)生過。
下人們進來,韓子高執(zhí)劍坐於榻上望他,這人方纔幾近要焚了自己,這時候把玩著一個石榴卻看著很是滿意的神色,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陳茜看見他戒備的目光,手下使力剝開了那石榴,“我現在還不想殺你,你不用這般眼色。”
“現在?這麼說起來,或許哪一日我無用了,縣侯可就要起了殺意?”冷冷的聲音,猶如叢林之中危險動物一般一閃而過的目光,這少年任何時候都不喜歡妄自菲薄看輕了自己,無論他嘴上如何,這眼底的光芒從來不輸人。
方纔。
方纔還坐在案旁想象陳茜命人獨獨留下這石榴時候的微妙心境,白日裡,甚至坦白說起了自己身上有致命之毒。
韓子高到底是黯了些神色。
石榴剝開,陳茜悠然聲音,“你知道了這麼多事情,哪一日殺了你也不爲過。”他不過是在說一個實情,沒什麼對錯。
韓子高卻只覺得手裡的劍柄硌得人生疼,心煩意亂避開眼光,“縣侯如何下人不敢妄測,若要我死恐怕也比方纔簡單,無需那般試探費力。”
外邊離兮帶著人進來清理碎片和翻倒了的桌椅,不過一方屏風相隔,還有幾個大了膽子的下人們,明顯是一直留了些餘光探尋著想看看這傳言里美得驚心動魄的人。
他們自然不明就裡,一進來先見得縣侯手裡剝個石榴,那幾個下人樣子忙著扶椅子,卻忽地都咬著脣忍了驚異。
平日裡眉眼一動就立時能煞破平靜的縣侯,說不上幾句話興許就能讓人丟了命的縣侯,這時候屏風後竟然慢慢地剝開了石榴過去同韓子高一同坐在塌邊。
陳茜輕輕掰下水靈的果實來,韓子高卻是想著他會不會又一掌向著自己而來,周身的氣力不鬆全是不改戒備,陳茜卻只是取了些石榴的紅粉果肉來遞到他脣邊,“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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