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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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眼見得夫人撲倒在那畫像前,“如今他回來了,可是陳茜還是不準我見他……到底什麼時候……這場噩夢才能結束……”聲音到了最後已經哽咽,軟軟地癱在那地上竟是累極暈了過去,玉兒大聲喚人跑了出去。
夜晚竹苑幽靜,只得是趕著去前邊找大夫來,玉兒心裡擔心愈發地步子不穩,剛剛轉過了迴廊就啊地一聲撞在了前人身上,顧不得這許多擡眼一見,才當真是僵住。
很……很相似的眉眼,妍麗秀穎,暗暗的赤色,驟然而開的蓮。
卻是讓人害怕,“這……玉兒該死……”
韓子高正隨著陳茜往內走,拐角魯莽地衝出了個人來直直地撞在了自己身上,一時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便也搖首示意無事,陳茜只是微微側了臉來,“這麼晚了不伺候夫人四處亂跑,玉兒,你也是經年的丫頭了,這幾日是不是過得太舒服了!”最後一句說得玉兒立時跪下,“縣侯息怒,只是夫人不好了,暈在了內室。”
陳茜一聽轉過身來,“今日她可按時服藥?”
“不……玉兒看著,不是舊癥,卻是今日氣了一日憋悶所致……”
陳茜立時厲聲吩咐著她起身速去尋大夫來,韓子高不禁向著竹苑望,又想起來自己前日無意中闖進去,縣侯夫人看著身體極是不好,“她……夫人面色虛浮,總是要尋出病根來根治纔好。”不過是好意,見得陳茜也當真是起了焦急神色,想他總是在乎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這病……”說起來竟覺得自己維持不住,陳茜混亂地轉了身去以背相對,“韓子高,先回寢閣去,不準出來!”
莫名而起的感覺,他總是這般琢磨不透的性子,“是。”不願再多生事,他的夫人他的舊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韓子高轉身回去。
大夫匆匆地趕去診看,陳茜在一旁不住地踱步,地上還有些珠粉來不及擦拭乾淨,玉兒唯恐縣侯見了動氣,不住地擋著不想教他看見。
陳茜看出了她的意思,“玉兒,你不用這般,本就是臨時才起了意送來,她若不要也罷。”難得的緩了口氣,玉兒放下心來。
“回稟縣侯,”大夫開了方子過來,陳茜借過察看,“夫人乃是急火攻心,舊癥雖是無礙,但若是心結難解如此憋悶……實是不好。”
墨玉的顏色,陳茜換了深色之後本就讓人感覺更增壓迫,這邊聽了略擡眼打量恭謹垂首而立的大夫,“你此話何意?”
氣氛立時有些凝滯。
“醫者父母心,縣侯,夫人此癥本就是無法徹底根治,若是平日增了煩憂……實是修養大礙啊!”
玉兒眼睛瞥了一眼,當歸……川芎,俱是婦人常用,本是個清心安神的藥方也少不得這些,夫人確實是熬了太多年,這一下也顧不得許多,她竟大著膽子隨著大夫開口,“縣侯,玉兒斗膽……到底玉兒一直跟隨夫人,這麼些年,不見夫人動過氣,唯有今日當真是傷了心神,摔了這滿室的器具不過也只是想出去見竹公子一面,這是下人們不該說的,只是……縣侯原也是擔心夫人的……何不,何不教夫人去見……”
陳茜微微清了清嗓子,只一聲便叫玉兒垂了首,陳茜半晌卻也未曾動怒,靜靜地執著那方子到榻前望望,“妙容,我說了,你也是不信。”
我說了他不是他,你也不肯信。
都說這般用藥養不是法子,都說什麼都挽回不了。
到底,還是輸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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