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高仍舊想著方纔北邊有些奇怪的動靜一時突然又想起了這雲光大師說前幾日也有人被送來原來大師懸壺濟世可是也有不便言明身份的人受了傷來此求醫?
那人回身笑起來你這孩子果然是有些脾氣的不問明白便不罷休?陳霸先他怎麼總是找些奇怪的人算是吧總之我雲光一世好在是通些醫理的不然今日可也連這同泰寺都得不了。
桃羞豔冶統統過了節氣佛音繞懷韓子高見他施針之手卻是極其鄭重嚴謹全無方纔嬉笑怒罵唐突之色他也覺出這雲光大師不只是面上輕鬆玩笑之人一時也起了些敬重眼光。
那老僧反倒是以熱巾拭手望了望他怎麼?是怕我害你還是如何不然怎麼突然這副樣子。
韓子高搖首二十四枚金針鎖住肩頭竟毫無痛感果真奇特身旁雲光好整以暇試探針位這幾日淨是些有趣的孩子你叫韓子高?好名字。
那紅影只得苦笑應了雲光卻又想了一想一會兒下了早課弟子們便要回來了你可回慧明閣去記得不準亂跑晚上白眉緊張地蹙起突然壓低了聲音四方望望門窗低掩哪有人偷聽這大師很是小心翼翼地叮囑他待得落了日頭你韓子高仍去那後山上待我。東方|小說網|
韓子高只當他還有什麼要緊事需要幫忙這般謹慎應著讓他放心忽覺肩上一陣刺骨尖銳的疼痛之感再顧不上說話那雲光一邊手下使力替他手臂疏通經脈一邊囁嚅著唸了句仍是需你這小娃娃幫著生火纔好
雲煙墨染倚寒綠韓子高一個人按在左肩同一小僧來到慧明閣前面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左右青山不改溼涼卻愈發重了些。
他總是隱隱覺得相國執意送他來此並不只是療傷這麼簡單但那一日陳茜又太過難得的剖開心思說清楚了族中的事情韓子高有時候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爲自己第一次見到相國那般心機深重的人所以被他弄得有些太過謹慎了。
韓子高的概念裡父輩的人便都該像是自己爹爹那樣而陳霸先對於陳茜而言無疑讓人看不出尋常百姓的那種骨血關懷。
可是其實陳茜說的也對沒有他叔父哪有他今日。東方|小說網|
於是其實想這麼多反倒不像自己的子了韓子高望見寺中北側被松木隔開幾排屋子簡單清淨一條碎石小路筆直鋪開再往後去便有些順著山勢走高了沒有其他房屋這慧明閣周邊該是寺中最北端纔對。
韓子高道了謝進去歇歇閣裡明顯是單獨圍出來的淨室左右還有小屋相對的正對著的一方院落裡也提了幾個字乃是靈犀閣都該是待客之所。
他剛想入門卻聽見身後竟然有人很是緊張地說著什麼語速極是壓抑還帶了些悲慼他猛地站在門邊回身卻發覺四下松林高大原是不見其他人。
一時更覺得古怪細細地聽來那果然是女子在說話的聲音。
遙遙地有僧者往來的細微聲響這寺裡當真藏了女子?他想起來方纔雲光大師欲言又止不好明說的表情果然是有些玄機的。
只不過既然這北邊是藏了人在爲什麼還敢讓他也住進來?就算他不過借宿寺中治傷但終究對於雲光大師而言他韓子高可不算是熟識的可靠人誰能保證若真有秘密他不會說出去?
韓子高心下立時三兩念頭轉過還沒等有個定論卻突然聽見那說著什麼的女音突然有些大了慌張地說了句萬彆氣氣壞了可如何是好
聽那聲音該是說話的人無礙反倒是還有一人病著的樣子看來靈犀閣裡還不只是一個人
韓子高順著聲音也尋見了源頭他靠在慧明閣三個字之下倚著門打量正對著的院落一摸一樣青灰顏色的佛寺規矩全然相對的淨室門面獨獨的不同便是名字不同而已。
到底是怎麼回事?
緋蓮紅色的人只望了一刻剛想走過去看看卻突然聽著往南一點的地方起了大聲的阻攔之聲有人不斷地呼喊起來師祖!師祖快別端著那銅爐師祖!
韓子高不由心下想笑這一定是那雲光大師燒得滿屋子黑煙被人發現又要被人攔下了。
不過是轉念一刻的工夫那對面的閣裡卻也又沒了什麼動靜半山上偶有鳥鳴低飛而過畢竟顧慮著對方終究是女子既然是藏在了佛寺裡恐怕是有些不能說起的原因的韓子高掩了門。
正值建康城中午後悠然。
陳霸先飲下壓制肺火的湯藥剛歇了歇精神那廊下的鳥兒急著叫起來不用擡眼也知道又來了人打擾。
怎麼了?石亭中見了涼氣老者拉攏了厚毛的外衫。
司馬府上來了人話未說完陳霸先依舊是閉著眼靜靜靠著想也不想回了一句不見。
哼這是看著陳茜奉命南下肅清嶺南餘黨眼看著恐怕如今宣城無救了王司馬纔想著來彌補?
不相國這一次不是下人傳話是三公子長史王顏大人親自拜於府前
陳霸先臉上浮出些笑意又是過了半晌才擡眼揉了揉額角似是有些困擾竟讓司馬派長史大人親至倒顯得我這府上倨傲了?
那下人自然是明白相國的意思低聲又加了句帶了大禮而來怕是給足了誠意。府前街上都是長隊大紅的箱木擡過來
陳霸先聽出了這意思擺手命人引王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