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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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正濃,百花過了季。
再入城北海棠花樹下的大宅時候,門前有人起了個匾,分明不會是鬱書和韓叔做的,侯安都擡眼看看,韓府兩個大字。
他還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誰去弄了這些來,看樣子也定是打定了主意便要一直住下去了。
依舊是冷寂空曠,侯安都等了許久才見鬱書出來開門,淡黃色的長裙,見了是他眼裡些微光亮,左右看看,卻又失望。
“子高近日不得閒,他也謀了差事在身,縣侯命其爲近身侍衛,託我來探探。”一路向內侯安都一路說著,話音剛落裡屋有人咳起,慢慢地大了聲音,“不回來纔好!萬別教人知道看見他入了這門院,我也就當沒這麼個兒子!”
鬱書不由苦笑,先跑過去扶著韓叔從後屋出來,侯安都望望起色大喜,“看著便好得多了,韓叔如今總算養好了身體,回去了告訴子高他也能安心。”
“多謝大人來探。”韓叔吩咐鬱書去倒茶來,侯安都左右擺手說著不用,“這孩子自幼起就是個惹事的主兒,大人也不用遮掩,他若不是想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法子,怎麼就走得匆忙再不敢回來見我!”
果然,韓子高也是知道他爹的脾氣,這時候回來說也說不清,侯安都陪著坐下,“韓叔也不用總是擔心他做些壞事,如今縣侯見他身量合適又有好底子,命他府中受訓,已是近身侍衛了。”
鬱書茶水捧在手裡有些欲言又止,愣了半晌還是沒說出口,韓叔一口茶水哽在喉間,“近身……”
“子高確是聰慧之人,韓叔可是想錯了。”說完笑起來,侯安都故作輕鬆,“我進來時候看著府前也起了匾額,這以後便是家了,他得了空自然就會回家來探望親眷,只是這幾日事務繁忙……”
“哼。”韓叔放下茶碗,“昨日來了縣侯府上的人,說是縣侯的意思,這以後就封作韓府,我便是不明白,這孩子何德何能一朝得了這些好處!”
“蠻哥自幼起就是極有抱負,韓叔你又何苦總是責怪於他,我看著……”說了鬱書也起了些氣,她等了這些日子也等不見韓子高回來看看,心裡著急,聽著他沒事也一步一步走得平穩,偏偏韓叔依舊是頑固,這時候話間也帶了埋怨,“我看著若不是韓叔一直總是擔心,怕他做些丟了臉面的事情,或許蠻哥當日也不用走得這般急,也許他就能好好說起來,起碼也不用這般逃一樣地不敢回來。”
鬱書自然只是孩子心性憋了多日,韓叔立時聽了便要開口卻先咳出了聲音,侯安都直給鬱書使眼色,先將韓叔攙扶回屋去,“鬱書年紀小,但也是看得明白,如今蠻子名喚韓子高,當職於縣侯府中,韓叔定要放心。”說著壓了聲音,“如今陳氏同王司馬兩家共分江南,子高能入縣侯府中實屬良機。”
韓叔一口氣憋得不順只能冷哼作罷,爲人父母,總是有心過慮,侯安都心裡明白,見韓叔並無大礙便同鬱書一起出來,院子裡海棠漸漸到了花期,總不似前些日子看得繁盛了,侯安都見鬱書如今也不總是見人便躲閃,也學會了坦然處之,擡手順順她額角的碎髮,“幾日過去看著就懂事多了。”說完了也只是笑。
鬱書黯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說完了廳中案上放著那一日侯安都哄勸她折下的一枝海棠,花離了枝斷幾日都熬不得,如今早便是萎落枯黃的樣子,侯安都一眼望過去纔想起自己說過的,如今花落了,子高仍是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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