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高被陳茜這一刻臉上全然不同的表情弄得有些訝異他任他覆手過來抱住了自己第一次沒有刻意地掙動我記得。
陳茜將額角抵在他肩骨上彼此擔負的力量。
所以外人永遠都只看到陳氏今日的風光卻不知道我們有今天叔父付出了多少而你確實你知道我被人利用醉鸞夢這件事你也看出了叔父應該是知道解藥的人但是他卻故意地不肯給我他怕我有一日羽翼便想要自立門戶叔父一貫都是萬全的考量他必須控制我。
韓子高聽出了他的心情他恐怕這麼多年沒有再同別人說起過緋蓮紅的人轉了身突然便有些他撐著陳茜的意味右手環在他背上陳茜低笑卻搖了搖頭但是你沒有看到的是陳氏曾經有多難當年我還小父母雙亡叔父躬親引馬手把手教我弓箭教我用兵亂世之中叔父殺了自己的戰馬餵我血保命卻不顧自己親子陳昌後來因此生了大病一直有些怕風的毛病。叔父當年的話我印象很深他說我爹壯志未酬卻遭人所害他此一生立誓就算捨棄親子也定當完成大哥所願必要陳氏發達必要我們兄弟他日人中龍鳳。東|方小說|網65j
他一口氣說完擡眼看著韓子高。
被琉璃五色模糊了邊角美得驚心動魄卻又泛了些苦。
好像眼前韓子高漂亮卻又太過堅毅的眉眼之間多了些什麼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也許我不明白我終究沒有經歷過你早年的一切而我只是覺得或許你不應該再去換什麼手臂好是不好總該是我自己來承擔而不一定非要再去求別人。
陳茜笑起來搖首我不是爲你沒有你我也總有我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只是這一次既然叔父認識雲光大師那便剛好你留在建康叔父會送你去尋大師金針疏通血脈。
頓了一頓陳茜環住他壓下來讓他靠著自己不動慢慢地去看他肩上的傷口雲光大師便是每年爲我送藥之人他多年精通醫理乃是我叔父舊年行兵結交的世外高人總有些不一般的脾氣很少見客。
那一天的陳茜口氣雲淡風輕終究是說出來。
夜涼風起韓子高猛地擡首便是他替你壓制毒?那人卻望他傷口不準他亂動只應了一句是好在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65j
軟了毛髮的小豹子靠著他不動我仍舊覺得我應當和你共同南下。
陳茜愈發覺得好笑拍了拍他背上站起來手臂的事情沒有商量餘地傷好之前你不能離開建康。口氣毫不容質疑韓子高爭著想說什麼卻先看著陳茜起身向屏風之後走去找尋什麼你當時在船上擊我一掌的時候說過什麼?那會兒是你不準我動手如今我安好無事現在總算輪到你了。
韓子高萬般無奈不這一次我總覺得
話未說完先愣住他看著陳茜拿著什麼出來一時愣住這劍
劍還給你我命人回去滬瀆那裡全毀了劍卻是滾落進了湖底。一隊人費了些時日好在總是找回來了。
陳茜拿給他沒有再解釋的必要想起他那一日耿耿於懷地質問終究是添了句夜明珠自然已經成了齏粉便先拿著吧以後有沒有那珠子都不用怕你不是以前只會拿著個木劍的孩子了。
韓子高接了劍。
陳茜看著韓子高那的人突然側過了臉莫名酸澀的情緒堵在胸腔之間韓子高重新握緊了那柄劍只覺得因果註定。
不信的話也必須承認這柄劍引出了所有他如今站在這裡他同他並肩而立。
那一向息怒瞬間變換的男人到底是同他隔了扇屏風嘆息若是真的你不肯信我起碼信它的確當年我沒有任何別的心思我只是想要你活著想要你拿著這劍總有一日我還是能夠找到你的。
同這個人幾番爭執淺水城嶺南那一日被韓子高釘在劍陣之上他幾乎覺得自己即將死去如今真實地站在這裡他只覺得眼目裡有什麼東西幾欲翻涌而出他到底側了臉不再多言。
好在他今時今日問自己後不後悔他依舊還能握緊了這劍一如當日溪畔決絕。
如今冬日日光熹微武岐伯領命隨長城縣侯南下宣城郡。
旭日初昇天邊剛亮了顏色建康西北的山下便有人來。
韓子高翻身下馬卻先望著這低矮的山坡之上林木疊嶂相國府上有人一路引著見他疑惑上前開口韓將軍只管下馬上山便是同泰寺建於山中清幽自得平日更是不準人擅入故此有些冷僻了。
韓子高無法只得安慰好了驚蓮慢慢地沿著山路而上他邊走邊想起了晨起相國府上陳霸先並沒有特殊的深意只交代命人引路並親自帶了他的信引薦。
雲光大師並不輕易出面好在舊年曾有機緣大師同我乃是故交。韓將軍可放心去往同泰寺寺中清淨適宜修養。人前陳霸先口氣極是緩和似乎還帶了些勸慰將軍數月爲國勞心如今縣侯已南下善後這軍國之事將軍便可暫時放下了。
韓子高自然應著言謝心裡卻想不明白這看似太過平靜的一切背地裡又藏了什麼別的意思。
沒有辦法他當然也知道手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順手推舟同相國府上的人來了同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