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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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入獄之前便已經和沈妙容結爲夫妻,卻無夫妻之實。”
“你!”韓子高只是覺得異常驚奇,種種的跡象表明那個女子毫無殊色,而陳茜看起來也不會如此麻煩地非要惹上了沈參軍的千金,他的目標是那個溫潤的男子,可是爲什麼卻要娶沈妙容。
幾乎沒有人再見過竹公子。
他把他軟禁在自己所居的院子裡,沈妙容日日在那月門之後等著,卻從來不曾得見。有時候見了陳茜出來,亦不施禮,陳茜同樣也並無怪罪,他通常連擡眼打量她的興趣都沒有,吳興水土養人,說起來,恐怕那街上的隨意拉來的姑娘都會比這沈妙容多幾分姿色,她不至醜陋,卻是經年養成的大府性子,在那閨閣裡悶出的太過平淡無奇,何況如今突生變故愈發地憔悴起來,弄得沈法深望在眼中都是憂心。
“便聽爹的話,既是沒有真的成親總還有轉圜餘地,何苦非認了竹他一人?你也看出了,信武將軍頗好男風,這麼多日子了,你想他還能有好……”
她也不再爭辯些什麼,終於那一日陳茜議事回來換下了盔甲歸來,卻見到沈妙容獨自徘徊不去。
他不曾理會,徑自要進去,她卻突然跪下。
陳茜餘光瞥見停了腳步,卻不曾真的睜眼回身去望她,“小姐不用如此,我尚需感激參軍此戰配合,小姐起來吧。”近來一直聽聞形勢不好,她聽了陳茜開口的口氣,顯然是他心裡受了些挫折,壓下了躁動故意平穩。
這個人也並不都是一味的暴戾,起碼他這般站著安靜說話的時候,沈妙容覺得他還是有心的。
若是真的瘋子,他其實不用這般費力,真的不顧爹的面子命人驅逐了自己也不是不可,他也還是忍了這些時日,自己日日前來騷擾。
“將軍,小女如今只求一事,我與竹公子舊日且不再提,如今只求將軍能準我見他一面。”
她只想聽竹一句話,無論如何,爹說的無奈,陳茜給予的壓迫威脅都不算什麼,只是想看看她一直憧憬與之共度餘生平順的男子,在如今這般世道迫人的情勢下是否依舊不改初衷,她已經定下了主意,只要竹肯說一句他還記得和他們的誓言,那麼她此生無憾,便去寺廟落髮爲尼。
世道命數既然不能扭轉,起碼沈妙容記得要守住自己心中竹林。
她想過陳茜一定不可能應予,甚至也知道若是真的惹怒了陳茜之後的後果,沈妙容如此做本身就是在讓爹難堪,不過是個府裡的清客閒人,將軍說要了給了便是了,他與自己的婚事並未對外公開,如今全是無畏的傷心,旁人哪裡得知,真的鬧起來,還是她沈家丟臉。
沈妙容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心裡百轉千回,偏偏陳茜同樣沉默半晌,幾乎覺得有些絕望,無論如何都好,她定要在這裡等下去,陳茜總要有離開吳興的日子,他不可能一直把竹關在這裡……心裡亂糟糟地纏成一團,正想著忽然看見那暗色衣裳的人轉過身來。
他好像今日一直壓著心神,定是不順心,卻好似戰事上越不利,他反倒越不愛動氣,爹曾經說過,陳茜一直都是狂傲不可一世的名聲遠播,其實若真到了要緊的軍情上他格外沉穩不會輕易溢於言表,這些傳言不過是他平日待人接物的性子罷了,否則他真如傳言,又怎麼可能一直軍功深得陳霸先信任?
如今看來,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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