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長裙依舊繡了鳳尾竹葉。
陳茜看著一側有人安然提了燈過來女子上下看了看他說話的聲音很是涼薄卻也淡了恩怨陳茜你瘋了是不是?他擡眼看著沈妙容突然死死抱著韓子高抵在胸口上不放手他想說些什麼對著她卻忽然也藏不住眼底瞬間席捲而起的絕望你你知道的他是我的
沈妙容深深嘆了口氣衝著他終究笑起來好似覺得現下的一切很是有意思一般陳茜七八年過去了你現在比你十八歲的時候還像個孩子。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怎麼能夠讓他回來所以像個傻子一樣用最蠢的辦法直接綁了人回府偏偏心裡恨得不知如何是好折磨他又疼在自己心裡所以死抱著卻也不肯鬆手。
陳茜看著他半晌突然也笑了刀削一般的眼角眉梢都緩了冰冷的殺氣夜涼風起女子破碎的額角只是搖首你不要傷他我知道你在乎他你總是不懂得方式當年也一樣你不要這樣對他他這麼驕傲的人清醒過來一定會恨你。她過來想試探地看看韓子高是不是真的讓他打得傷了陳茜卻牢牢地近乎於地扭著他脖頸處把人整個抱在懷裡不鬆手。
真是
沈妙容笑意愈沈。品書網
陳茜避開她的探問終究找到一線的理智同她平穩的說話眼底卻亂成了一片死灰妙容我早就瘋了當年天牢裡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爲我早就瘋了我想他想得八年前就瘋了!
玉兒早嚇得在一旁不知說些什麼武岐伯更是帶了人想上來攔下李副將眼見著陳茜壓根不被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兩個人都如同入了魔障一樣誰說都聽不進去左右無法他只看著臨川王似乎對王妃還算平和只能先低聲喚了句王妃王爺情緒極不穩定
沈妙容擺手諸位副將先行退下。
散場了的繁華燈影一切的一切都還是這一身素白的衣裳舊年的恩怨陳茜付出了太過巨大的代價他可以恨任何人可是這與世無爭的女子卻是整盤棋裡最最無辜的人他害她受盡了折磨破了額角想死都死不得他不知道怎麼才能彌補只能把自己能夠給予女人的一切地位都給了她可是這些是沈妙容最最不需要的。
所以其實沈妙容很多年前就看得明白的陳茜其實不是無心之人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愧疚雖然他從不說可他努力地試圖讓她活下去。品|書|網
她已經有天大的理由讓他死可是那樣尋常平淡的女子如今只是安然地提燈站在這裡說著你比當年還像個孩子。陳茜意識裡其實不想同她再爭的他最終在她目光下緩了一口氣微微鬆了手子高陳茜看著沈妙容的態度忽然有些釋然了有些解不開的恨其實真的不要總是想要爭一個明白。
那樣太累了會讓我們都瘋了的你就算娶了鬱書又如何呢?陳茜忽然便覺得他們兩個人爭執的一切根本就無法改變什麼他這麼多年瘋了一樣的尋找他八年後他就算爲人夫婿有了自己的一切但是又能如何呢?
沈妙容望著他默然離開陳茜你不要忘記你爲了他害死竹傷了我甚至讓你自己差點死在別人手裡一切的起源都是當年你想要尋見他而已你早爲他瘋了甚至狂妄得讓所有人都給你們二人陪葬誰都可以毀了他你不可以。
你若是讓他這樣弱勢地被人折了羽翼一樣的難過頹喪你就是親手毀了他韓子高幾乎像個死人一樣萬念俱灰被人拔光了爪牙制住的小野豹誰都不曾見過。
子高你我都已娶妻那又如何呢陳茜抱著他不再說話向後走一直到後邊的離兮急趕過來迎著他才終究看著韓子高睜開眼睛來脣畔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見了血。
陳茜嘆息悠長伸手替他擦去血跡你沒醉我知道不要這樣我若當真打死你你也不還手?韓子高清亮得幾乎映出星光的眸子只盯著他望一直到被他寢閣裡放在榻上陳茜過來探他傷勢韓子高接著終究望清那手上綁著的東西。
他當時隻身一人犯險去殺侯景的時候千里給陳茜送去的衣帶。
那個時侯其實他以爲自己真的有可能會死誰也無法預料因爲未知而不安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有了這般繾綣的心思。
竟是有些可笑的心意但是很真實。
你早就說過了衣帶結同心爲什麼你現在要反悔。陳茜揉著他背心完全收起了所有的鋒芒和憤怒好似突然放下了所有一樣開口說話。
韓子高望著那軟軟的衣帶終究出聲聲音隱隱壓抑的低啞解開。
陳茜只是笑你該是恨死我了明日起來你的夫人你爹還有皇上都知道你今夜出了什麼事穿了我的喜服入了的府韓子高我又這般逼你徹底讓你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他慢慢給他解開看著那的腕子上都被髮狠繞出了勒痕陳茜俯首細密親吻一路順著那手臂往上那人也不躲閃一直坐在榻邊不動手裡扯起那衣帶陳茜知道他今夜太過反常直接把人壓在榻上說話。
韓子高的眸子攏了層霧樣的顏色你知道竹臨死之前同我說過什麼麼他說我們之中總要有人此生無憾纔好。他重又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忽然擡起身來揪住了他衣襟拉向自己兩個人幾乎氣息都吹到了彼此面上韓子高看著上方的男人終究鬆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讓人看不起可是今夜的確是我自願出來的你沒有命人圍府沒有命人教我難堪可是我自己還是跑出來了。他將臉埋在他胸口之處手指卻已經漸漸收緊氣力在他周身要害之側陳茜你竟敢當衆打我
若要在平時他恨不能同陳茜爭個你死我活。
但是他今日忽然就藉著喜宴上的酒氣不想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