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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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權貴的府裡,委身於人,這話如何說起?侯安都半晌思量,終於是搖首安慰,“你且安心,如今他叫韓子高,已經入了長城縣侯府中。”
鬱書一僵,突地想起來那一日帶自己來這裡的那隊人,“韓子高?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侯安都聽了她如此問也便順勢答道,“縣侯給的名。”
“他入縣侯府中究竟爲了什麼?縣侯怎麼會隨意地給平民賞賜?”侯安都眼光一暗,“你的蠻哥許是身量合適,將來便是能成功業的,縣侯自有緣由,你不要亂想。”
鬱書慢慢退後幾步,手指繞在那衣帶之上,身後男子戰甲銀光一閃,他本是想來探探他的家人,不過便剩下這丫頭和尚在病中的老父,卻不想有話難言,只能想著緩和些,“鬱書這新衣裳可是好看多了,韓叔這幾日覺得如何?”
鬱書想著堂後的小徑望望,“縣侯命人遣了大夫來,這幾日所見好得多了,大夫說若是按時服藥,不是好不了的病癥。”侯安都也便替她高興,“那便好。”說來有緣,一行疲累之際偶然在江畔遇見了這秀麗少年,難得如今亂世之中他未曾害怕驚慌,甚至還與自己定了約定,一直帶了他們一衆進入建康,如今不知何故進了縣侯府中,卻還是記得自己當日說過的話。
侯安都記得他眼底的光,是很倔強不輸人的少年,可惜如今卻……到底是被這相貌所累,“鬱書,帶我去探探韓叔吧,也讓他放心。”
鬱書應下,引著他往後邊的屋裡去,一路上都見得四下海棠樹,侯安都笑起來,“他便是想你們得一方安穩,如今這院子僻靜也是寬敞舒服……鬱書不要總是哭,看看這海棠正好,以後都要照顧好自己。”
她的腳步停在屋門之外,“我很想他……從記事起,我便一直都同他一處的,後來……”有些恐懼地捏緊了手間,又是想起了不好的記憶,“後來…..逃出來,他也一直都在的。”開了門帶他進去,“蠻哥爲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我該知道他必是打定了主意的,那柄劍是禍根……”
侯安都聽了她的話正在疑惑什麼劍,卻先望見了病榻之上的韓叔,藉著門外天光看清今日面色遠比當初自己第一次見時要好得多了,白髮霜鬢,但若是看著韓子高的年歲,韓叔本也該不似面上暮年纔對,恐怕都是這世道累人。
坐在榻邊,見得韓叔已經能夠略略起身來,“韓叔,許是不記得吧……我是前幾日蠻子帶回的人,和他也算兄弟相稱。”
韓叔望著他一身戎裝有些奇怪,卻仍舊是喚鬱書,“去倒杯茶來。”
“不用,只是他助我良多,今日回來探探韓叔。看得不日便能大好了。”
“大人可是見得蠻子?他如今身在何處,爲何幾日不歸……”一時焦急又咳了起來,鬱書過來幫著順氣,“韓叔你先別急……侯大哥說他現下無事。”
韓叔立時伸手便要撐起身來,卻無奈身上依舊痠軟,侯安都取了個軟墊來替他放好,“如今他入了縣侯府……一時無憂。”
“他進這侯府之中去做什麼?那種地方又豈是他進得的!”又想起了自己莫名地住進了這大宅之中,“還有這屋子,他是用什麼換得的!”
“我看他年紀不大卻是胸懷大志之人,韓叔先放下心來養病,許是得了機緣能夠爲縣侯賞識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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