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年開春之時風起雲(yún)涌樑朝江山飄搖動盪。
戰(zhàn)亂再起這一次卻是手握兵權的元老重臣彼此挑起烽煙一決高下。
梁敬帝乃爲陳霸先一手扶植而立如今年紀尚小又身染重疾罷朝一年有餘宮中形勢悉數(shù)被相國控制。
桃花初染眉間的日子建康一片兵戎混亂早已再無往日和美平穩(wěn)之相。
千里之外宣城同樣再起烽煙太守王僧智同長城縣侯開戰(zhàn)數(shù)日有餘陳氏驍勇圍攻城下誓保當日追殺之仇王僧智重傷無法請求兄長援兵之際卻察覺建康早已陷入戰(zhàn)火一時更加孤立無援。
山水不聞戰(zhàn)事頻十數(shù)日忽過。
韓子高手傷漸好城中混亂早已可以聞得那雲(yún)光法師卻兀自不動理也不理他幾次想要離開老僧卻不斷勸阻如今十五日金針通脈的必需期限已過韓子高再忍耐不得去了重玄禪房卻見那僧者手持幾株草藥湊在鼻間那眼色卻似在等自己明可歸返順帶也送那小姐快快離去吧。
彼時這老僧容顏依舊望不穿年歲並沒有古稀之人的孱弱老朽之態(tài)卻有些鄭重地說起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你想問他身上之毒的藥方是不是?
韓子高有些驚訝這雲(yún)光法師果然並不只是面上所見他諸事過心其實一清二楚正是。品|書|網(wǎng)
明日便可我也快到大限之日了明日晨起你可來此我便能徹底弄清藥理該是有解藥了。
陳茜多年一直靠藥方
不得提及!我可從未提起他是你自己說的。那雲(yún)光卻笑起來好似很是有趣一般我答應了相國決不能說出但是如今我的確沒有說提起過那人名諱是你自己明白過來的是不是?
是。韓子高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恐怕不願背信大師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這一次可不是每年續(xù)命的藥方否則我也不用如此費心是解藥。他鄭重而言還差分毫經(jīng)你試藥比我原先想得難些還差一關鍵之物單單綠葛是不可的。
韓子高應下他竟沒想過這一次陰差陽錯能夠得到這解藥一時眼中更起敬重韓子高往日多有唐突雲(yún)光大師當真爲世外高人俗事過眼清淨自得多謝大師慈悲爲懷明日子高靜候佳音。品書網(wǎng)
雲(yún)光動了動花白的眉間一副厭惡臉色罷罷罷不要說這些無用的我一生便只認這醫(yī)理絕不輸人可不想帶著救不了的業(yè)障度往彼岸我若早登極樂只怕這毒世間便再無可解了吧
悠長嘆息雲(yún)光示意他可以先行離去。
韓子高也不願再過多強人所難非要問清楚這毒的前後既然能夠想出解法別的都不重要雖然不知雲(yún)光一直說的時日無多是指什麼但那老僧好似也很是焦急。
他出了淨室便往靈犀閣去陳見琛同樣坐立難安相國府上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竟也一直無人來接小姐回府緋蓮色的人只覺得城中形勢不定恐怕相國覺得你還不如留在山寺之中穩(wěn)妥。
若非如此陳霸先總不至放著親女不顧建康也許已經(jīng)陷入兵荒馬亂的境地也說不定。
不行我必須要家去說個明白不管怎麼樣那一日的事情完全便是無稽之談她心裡著急卻也一直想陪著他如今看著韓子高手臂漸好他若走了自己自然也不在此拖耗了。
剛剛入夜。
山寺之下卻突然起了陣陣喧囂韓子高推門而出便覺不對卻看著那小僧往來極是焦急不好師祖?師祖!
半晌並不見人有人出來韓子高越往前去越聽著不對那山林之間原本只有鳥鳴飛禽之音更是僻靜染了溼氣如今卻突然陣陣利器劈砍之音怕是有人上山來了話音未落突然看著寺門出有弟子匆匆跑過再顧不上其他只喊了一句師祖!山下有人來說是司馬之命命同泰寺交出人去否則便要佛門見血!
重玄禪房之中卻一陣安靜半晌不見人聲。
師祖!弟子們圍在禪房之外不知如何應對韓子高一聽便覺不對再往前幾步順著山勢向下望卻突然發(fā)現(xiàn)百人打著火把衝上半山竟是手執(zhí)利器當真是發(fā)了瘋一般地劈砍林葉就欲圍寺而攻。
緋蓮色的人再不過多猶豫翻身衝進了靈犀閣一把拉起陳見琛快走!
曉衣嚇了一跳將軍你這是!小姐!
韓子高一把拉起陳見琛就向外跑快走王司馬命人圍寺恐怕當真是出了大亂子
一出來才覺得形勢不妙雲(yún)光大師竟然閉門不出無人膽敢衝入禪房唯剩窗紙上燭火搖曳。
幾名大弟子相聚一處低聲寥寥幾語卻也不知曉情勢爲何成了如此境況同泰寺卻也沒有什麼得罪人的地方片刻便統(tǒng)統(tǒng)將目光投向他們二人。
夜色漸濃陳見琛一時氣憤他便是司馬府上的人又能如何?如今皇城山寺他難道還反了天想要胡亂殺人不成
韓子高蹙眉打量四下不我看這樣的形勢建康城裡恐怕早就已經(jīng)兩方開戰(zhàn)了這些人是趁亂想來殺了你我泄憤
事情遠比自己料想的更加難測他們一個爲明威將軍一個是相國千金王司馬膽敢如此明著派人追殺而來恐怕一定早就撕破了臉面再無情理可講。
三兩念頭閃過韓子高拉住陳見琛手臂轉身就從寺後往山上去快走不能留在寺裡僧者兩方爲難更毫無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