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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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蟲鳴之音,他一聲蕩在圍牆上不斷放大,拐角馬廄對首的草垛上兩人聽得有了聲響,怎奈韓子高幾近睏乏酒醉睡去,竟是沒了力氣細想。
侯安都探手過來推他,“喂!是不是在……”酒氣翻涌,也有些上了頭,“是不是喚你呢……”
“誰知道……”推開他翻身便是要睡過去,韓子高只覺得今日暢快淋漓,酒又是喝得燒心,這時候開始隱隱不舒服起來,不管不顧地就想著先歇歇。
腳步聲。
侯安都好在還有些理智,霍然起身想看清來者,這一望之下大驚,立時渾身打了個寒戰清醒異常,“縣侯。”禮還是不能忘的。
陳茜面上陰沉一步一步緩緩行來,先是望望對首馬廄,又往這草料剁上的人影看過去,一個站著也滿身酒氣,另一個,握緊了手間。
縮在那荒草上尋了個舒服姿勢蜷著,衣裳揉皺隨意地鋪曳開了,冷清地光亮散在上邊,陳茜衝口而出,“侯安都!誰準你同他飲酒了?”
看也知道了,這模樣定是讓人灌得爛醉,陳茜不由氣血上涌,“入夜不回府前營房你竟然在此飲酒!還……”後半句就差要說怎麼還帶得他如此,一想這韓子高的脾氣他若是不想爛醉誰能迫得了他,也收了聲音。
候安都不由奇怪起來,兩人飲酒談談舊事縣侯怎會如此動怒,一時又不好再解釋什麼,只能先領罪爲安。
兩人驚擾之音入了耳,韓子高略轉了身來,淡淡臉色緋蓮之華直教人望過去噤了聲音,陳茜愣在原地忽地反應過來,一步上前把他拉起來,“韓子高!”
“嗯?”只是覺得有人叫自己,身子發軟不由向下倒,陳茜伸手攬他腰間擁過來,“韓子高!聽不聽得見我說話?”等不到回答就覺得他撲面而來的酒氣,染得發間衣上滿身都是,陳茜蹙眉擁著他轉過他的臉來,“我說過什麼?你還記不記得!你方纔說要出來,我跟你說的什麼時辰之前必須回去?”
懷裡的人哪還有什麼答話的力氣,迷糊糊地便是嗯了兩句,迷茫的眼睛指望他,半晌閉上竟是靠著他肩頭就要睡去。“韓子高!”搖他肩膀就看見他煩不勝煩揮手就要掙脫開去,陳茜只能徹底放棄,任他靠著。
侯安都不由愕然,盯著兩人看知道陳茜忽地擡眼凌厲目光讓他垂了首去,“縣侯切勿怪罪子高,確是我們數日不見一時聊得入神忘了時辰。”
果然是第一日來的時候都念著的侯大哥。
暴戾分明的臉色這時候全部化成了沉冰,陳茜冷冷打量他周身,“侯校尉,本侯想你當年曾領散部助樑軍重奪建康,算得英武非常之人,亦是多年征戰場過來的,如今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總該明白。”方纔慢慢尋過來的時候,月光之下看見這兩人陰暗處手腳交疊癱在一起,陳茜分明是忍了多時終於不得不提醒一二,侯安都被他一說不清不楚莫名其妙,根本不覺得有何不妥,思量了半晌沒有明白,也不得多問。
只不過……縣侯拉著他要往回走,結果還沒出了馬廄韓子高頭重腳輕暈乎乎地根本不聽人言,陳茜乾脆地抱起他來直接往府後走。
侯安都徹底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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