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琛見他走了神,晃晃手,“喂,你沒見到傷口都流血了麼。”
“蹭到了木邊,破了些皮不礙事的,你別嚇唬自己。”他掃了一眼就收回了手,並沒有真的碰觸到她,反倒是陳見琛突然探手過來,直直地握住他,“你的手真暖。”
“放手!”他這才覺得她真是胡鬧過了頭,“見琛,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來此,好,就算你想見我,如今見到了,回去吧。”
使力抽手,陳見琛覺出了不對,“你左臂有傷?”
“不關你的事。”韓子高甩了一句避開她坐到了桌子對首。
“誰傷的你?”陳見琛不依不饒,竟沒想過有人能對著他下得去手,“怎麼會……你不是好好地跟著縣侯,誰會傷了你。”
韓子高幹脆地不理她,拿了快軟帕來擦劍,陳見琛自己沒有意思,隨著他看那劍鞘,“上好的夜明珠,這成色我可懂得,非百年以上沒有這般的色澤,若是入夜,能照一方光亮,韓子高,你這珠子可是好東西。”
他心裡一動,也知道這劍鞘頗費心思,萬一若是哪一日真的入夜在什麼無光的地方,他起碼也不會迷了方向。
韓子高心裡這一想又有些黯然,兜兜轉轉了這麼久,其實這點心思彼此都擺出了這麼久,非要耗到時日將盡,纔不得不想法子賭誓發狠地去拼個明日。
明日……明日,誰也不知道明日會如何,他也不知道回了會稽能不能找到方法幫陳茜擺脫這場控制,他也不知道自己答應了相國日後又會有什麼代價。
總之當日溪畔的時候都太過輕易,許了一世,就真的奉若神明一般地相信了。
但是陳茜說過他不會輸,那麼韓子高也一定要助他贏。
“你心裡有事,在想誰?”鳳眼微微打量著,心思一轉就覺得這人心裡不安穩,急著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就好像能同他更近一些。
“無事。”咣地按下了劍,韓子高覺得不多時候府前人散了陳茜必是要回來的,“見琛小姐,快些離開吧,不然一會兒子高無法交待。”
“同他交待什麼,就說我自己要留下的。”
“我負責寢閣安全,今日讓你混進來還坐了這麼久,你說我算不算失職?”
“總之我不會回去的,我若是回去了決計再也出不來。”她倒是堅決無比,賴在那椅上就不動了,韓子高無法,只能先哄著她,“那如此可好?我送你出去。”
陳見琛微微笑起,卻仍舊是搖頭,兩個人僵持了半晌,她發上的釵環俱是金玉的攢花樣式,也不知是不是急著藏那箱子,額邊一絲散發沒了束縛,微微垂下來,整個人也是不輸人的靈動豔麗,好好地怎麼非要這麼個性子?
看著也知道是被寵壞了的小姐。
韓子高怎麼說她也不肯走,一時轉了眼光陳見琛又看見一側的水晶盤上放了些漂亮的石榴,高興地拿起來把玩,“這石榴看著鮮亮,就不知味道如何?”
韓子高正在思量這可如何是好,聽著她問胡亂地應了句尚好,就看著她直直地又伸了手過來,“你剝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