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大開的門外枝葉寥落,廊下離兮引了相國府裡派來的人,這時候全是被當作了空氣。
顫巍巍地擡起了頭,一個淡黃色紗裙的小女孩一路跟著到了這裡,終於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慢慢地擡起了頭,這一路她都是怕的,躲躲閃閃這時候忽然聽見了蠻哥的聲音,終於肯從人後走出來。
雲初破散落花徑。
紅衣裳的……便是蠻哥麼,他在和人說什麼……
屋中陳茜忽然嘆息轉了口氣正要再說什麼,韓子高猛然衝出口,“我想要你的心,陳茜。”
誰被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那黃色的人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已經開始能覺出些涼意了麼。
陳茜望著他眼底的蓮華慢慢地顯出了笑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美得不可言說的人眼睛裡……竟然能見得吳興春日芙蕖三千。
什麼相國的信任,什麼昨日今日,什麼棋子和陰謀。
韓子高只是覺得,棋子也有自己想要的。緋蓮紅色衣裳微微傾動,正對他,笑得再不教第二人有緣得見的飛揚明豔,“陳茜,我說我想要…….你的心。”微微昂起的頭,硃砂一動,陳茜突然出手一把拉過他狠狠咬住了他的脣。
陳茜承認,他還是輸了。
這固執卻又驕傲的人美得近乎妖異,卻又不失張揚少年輕狂。奇異到了極致的感覺,他只是很想留住。清晰地想要貪圖的守住的感覺。
“啊——”
離兮頓時醒悟過來這時候引人來實在不妥,可這是......相國府裡來的人,正猶豫,身後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女子的聲音,韓子高越發覺得不對,突然鬆了氣息回過身去,大門洞開,廊下起了風。
一身淡黃色的衣裳。
會稽山上滿山遍野的小小野花開成了海,誰說清歌待歸去?
她自幼起見得的人,美得讓人害怕的蠻哥,眸子裡漫山遍野的明亮顏色動人心魄,鬱書突然覺得如被魘住。
掐住了脖頸一般的顛覆感覺。
韓子高匆忙下來,“鬱書!”她果然無事,無事便好,過來想要想平日一般著替她挽好了頭髮,卻突然覺出了自己如今單手不便,又怕她多問,也就先放了手間壓低聲音,“你別怕,都好了,蠻哥在呢。”
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鬱書卻突然紅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身後。
“參見縣侯,相國有話,直閣將軍意氣用事,多有驚擾,聽聞這丫頭是府上之人的親眷,既然都是誤會,相國便命我送她回來。”
果然,叔父自然英明決斷,不會被陳頊那三言兩語就給扭轉了情勢。陳頊動盡了腦子也無用,以爲劫了個丫頭走就能推出了因果麼!縣侯面上帶笑,“帶我給叔父問安,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全似未曾聽聞的模樣。
“縣侯恐是還未曾出府吧,昨夜直閣將軍手下的人出了些亂子,今晨相國得知震怒,命他前去,結果將軍也不知是怎麼抓得了這小丫頭,一口咬定是…….咳,咬定是縣侯泄了密,這豈不是笑話,自家人怎麼會……相國自然清曉,將軍到底年輕,縣侯不要計較便是了。”
陳茜也便是冷了些面色,故意地開口,“陳頊他如今當真是不知輕重!手下的人又鬧出了什麼事?”
人人皆知陳頊是他親弟,卻兩人一直極不融洽,縣侯對其又是多有苛責,這也是慣了的。
“此事相國自有定奪,縣侯無需動氣。”下人們陪著笑臉,心想這自家的兄弟一天到晚沒個消停,長城縣侯脾氣暴虐又是人盡皆知,這一次被陳頊誣陷……唉。
趕忙再恭維了一番匆匆離去,“末將仍需回相國府上回稟,這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