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頊乾脆也不辯解侄兒同叔父也不說那些朝堂虛言了只不過這眼前的事情皇族裡人都清楚臨川王妃身子不好多年無子臨川王如此著實讓我這做兄弟的都覺焦急這麼下去日後就算臣公面前叔父也不好爲他出頭膝下無子如何保我大陳江山?
臨川王同韓子高的事情天下皆知坊間如今也都喜歡說起這些來男風之好不算什麼稀罕事但是很明顯陳茜同她正妻也不似外人所見就算外人看不懂陳茜舊年的恩怨但是這麼多年誰心下也明白這兩人必然也有些問題所以其實眼下一旦陳頊之妻柳敬言有了孩子又是妻妾雙全相比較之下日後真到了立儲的時日朝堂諸人恐怕都清楚偏向陳頊這一方更爲合情合理。
以往沒有真的登上這金鑾殿的時候軍功乃爲首要而如今一切塵埃落定皇族血脈傳承是必須考慮的而且很明顯這件事自古都成爲帝王抉擇儲君的關鍵朝野上下無疑都在觀望陳霸先自從扶植樑帝手握重兵開始便已經籌算頗爲周全他將親子送出去的決定就是考慮過的那孩子因爲陳氏早年征戰環境艱辛落下了大病自幼病體不吉不是永年之相當然不適合日後再接手雄圖霸業他費盡心機栽培這兄弟二人無非也就算做了自己的兒子一般。
陳頊點破了窗戶紙卻不知那燭火還燒不燒得起來了。
沒想到最終陳霸先也只是嘆了口氣此事我已經提醒你兄長了他這一行若還想回建康來就須得給我過些正經日子了。
陳頊欲言又止那龍椅上的很明顯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搖首頊兒你還年輕你還記不記得叔父早年就勸誡過你人總有一個歷練的先後境遇所致有些事情不是妄想就能輕易得到的。
他只是被他兄長擋下了所有兀自在他的影子下拼搶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搶著去嶺南也鬧成了一場笑話最後還是韓子高救了嶺南陳霸先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他當真放心。
而此方那端著藥的人已經微微變了眼色。
妄想?他費勁了心機說了這麼多話又連著這麼多日子在陳霸先面前前後照管而那臨川王人影不見鬧得不光彩的事情層出不窮最終叔父仍舊是偏袒於他?
陳頊忍了氣只說著侄兒當然清楚又恭維了臨川王兩句便出了太極殿走在那宮室之間只看著有宮人來往眼見午後無事幾個小宮人恰好在廊下相遇湊在一側杉樹下就說了兩句近日閒話不巧剛趕上跟著公主的貼身婢女經過一時更被人拉了去。品$書$網
玉華公主這幾日也拖著病癥吧?
曉衣低聲搖首公主純是心結愁得越發難耐了有時候好一些還能四下逛逛方纔進了些粥食難得有了精神這會兒正在看書呢。
這邊幾個宮人只是嘆氣若要我說原是這開國的當口卻趕著皇上也咳這不能亂說但是御醫這幾日也是焦慮聽說是皇上早年英勇年輕時候受了傷也不在意愈發累及了肺腑上了千秋便顯出來了。那人嘴裡隨語閒言偷空來議論話沒說完曉衣伶俐忽然就看著有人過來只擺手提醒左右人別胡亂說話幾個人匆忙散去她停在遠處看清了來者鬆了口氣只自己垂首行禮郡王。
陳頊全是剛巧經過一般不經意停下看了看她也就順勢問起來玉華公主近日可好?
曉衣憋了一肚子擔心又知道陳頊也是皇族兄妹之間不算外人更是走過來說起公主原就帶病偏巧御醫過去請脈的時候又提及了皇上也肺火不去公主心裡又擔心起了父皇左右都是愁。
說起來她也替陳見琛不值若是曉衣說起來公主這便是自己想不開了韓將軍已經把意思挑得明顯如今也有了韓夫人公主再想舊年的事情還能如何呢?
陳頊心下轉過三兩面上卻也只是帶起了憂慮我這妹妹自幼沒少過什麼如今兩次三番婚事擱置怎麼能不難受我過去探探她。
勞煩郡王費心了好歹公主還能郡王說上兩句話平日我多說一句她都惱的對了這幾日又急著看醫書只怕皇上政務煩勞說是父皇到底比不得當年瞭如今事事都要過心公主也想爲父皇分憂自己的病也不教我們上去回稟的。
陳頊笑起更是無害無妨無妨我且去寬慰兩句這幾年我守在宮裡各方也都算照顧周全南北貢上來的藥材自然我都大致清楚命人好好地對癥開方纔爲妥當
三日之後臨川王早已出發出了建康範圍而朝堂之上再起風波東揚州刺史張彪忽然舉兵犯上此人早年便是王氏麾下當日陳霸先自立王氏一族被溺死江中如今他眼看著建康看似平靜下來掐準了這陳朝初立四方不及一一清算的當口出兵更是被各方王氏未及剷除的餘黨挑唆張彪乾脆於江浙之地煽動而起意欲爲昔日王司馬報仇雪恨聲勢之大也即刻波及會稽諸郡戰報傳入建康又是數日之後彼時會稽四方接連被佔竟是一朝又掀起滔天戰火。
韓子高匆匆趕入太極殿前議事如今恐怕形勢有變南皖城已經不是首要之事陳霸先特意留待了一會兒諸位將軍近臣只開口問他意見韓將軍意下如何?
臣以爲如今前後已過半月張彪圍攻臨海太守王懷振佔盡會稽四野此事實是迫在眉睫而如今我朝初立各方守軍兵力分散唯有臨川王此行領兵原爲駐紮南皖可立時改道攻往會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