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我感受到一片令人死寂的黑暗。
然後我盯著那個黑黝黝彷彿直冒血氣的洞窟。
蜘蛛身上的。那個像是用利器牢牢地戳了的一個窟窿。
在某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很輕微的，跟雪化了一樣。我把蜘蛛釘著的銀亮的某個尖塊拔掉。我低頭望了一眼，是硝黃鋅皮釘。
我說：“你害怕嗎？”
她美豔無比的臉上出現驚懼的神情。
“我們都猜錯了。”她驚懼無比地說。“這不是！”
我把她拉到旁邊。很努力地讓她鎮定一些。比如拿雪揉她的胸脯。當然，這毫無好色之心。讓她無視那些足以晃花人眼的冰面。讓她喝點我隨身攜帶的溫水。讓她躺在我的大腿上取暖等等。
最後她清醒過來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拉著她的衣服說：“別怕，已經沒什麼令人可怕的事情了。”
她躺倒在我的大腿間哭了起來。
“這不是….這不是….”她哭道，“這隻蜘蛛還活著！”
“活著就活著唄，”我說，“它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啊。”
“你不懂！”她哭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把我推開去。然後接下來，等我像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因爲她直接地發動了一個禁咒。
我看著風掀破了她的裙襬。露出他光潔窈窕誘人的大腿。她血紅的胸口微微鼓起，像鼓起來了一個大包。我別過去頭，算了，等會，就讓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吧。
冰面凸起刺死了那隻蜘蛛。血紅的凝結像一顆翡翠。直到我確信那隻蜘蛛活不了了，才瞬移過去把她從蜘蛛的口器裡救過來。
她在我懷裡微微閉著，像是睡美人。
只是嘴角有一絲鮮血：我微微嘆息，這下麻煩了。
“你要記住在這裡禁止使用大型法術。這裡是天機。使用法術…會被雷劈之類的。”老嶽這樣對我說。
然後，就權當渡一道雷劫了。
我望著手中的浮雲像游龍一樣地張開。想。
衣服破破爛爛的，上面還激閃著雷電。我再次躍上把那道驚雷自中心劈開，從中抽出一道漫長的芯。然後像導電索一樣把它導入了體內，我望著大地仍在躍起的金光，以及一道道激閃起來的幽靈。想，沒事了。井上織姬。
她仍在安然沉睡著。兩片脣瓣微微開合。彷彿正在等人吻上去一樣。
我說：“井上織姬，你知道你爲什麼會暈眩麼。並不是由於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這個法術。而是由於，這裡是禁地。只要不是神靈，在這裡使用大型一點的法術，都會遭到天譴的。”
然後，我把她放下。
輕輕地說：“爲了殺死這隻蜘蛛，你至於麼…”
她被平放在地上。地上深藍色的浮雲正在逐漸散去。經過剛纔我那一折騰。她的那件繡著巨大花紋的酒紅色和服已經完全散開了，露出了內裡的酒紅色長裙。
那就件露背的長裙。
我望著微微嘆息了一聲。壓抑住自己心中的雜亂和亂想….那道冰藍色的火焰還是自手心開始升騰。天邊遊金色的遊雲正在散去。她原本鮮紅欲滴的脣瓣已經變爲了紫紅色。正在微微發顫。
井上織姬，你快醒來吧。
當她微微睜開眼時，我把已經加熱過的紅糖水伸入她口中。看著她像一隻小貓似的一口口舔著。我轉過頭去說。“喝慢點。喝太快了，你對身體不好的。”
井上織姬已經是半人之體了。我轉過頭去想。她微微開露的衣衫，已經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膚。我索性背過頭去不去看。等她解開了衣服療傷之後。我才半轉過頭，拿著她掉落的扣子問她：“你還好麼….”
“很好啊。”她把胸前的扣子微微一攬。
……
我把釦子釘在她胸膛前的那個溝壑處。然後很認真地說：“這樣還不錯。”
她把臉側過去。微微一紅。
太陽花圖案的扣子是微黃色的。在陽光下一片片微褶起的花瓣連紋路都清晰可見。看起來當年大名是真的很寵愛她。在物資如此匱乏的戰國時期，連這樣一件好衣服都可以給了她。她微微攬起的和服之下，露出的身影真是窈窕可人。
她慢悠悠地橫過一把長刀。
我看著她緩緩地在切。太陽下白玉一般的菊花瓣都被切成了三四五片。最後薄薄的和她釦子一樣同樣的顏色。都在太陽底下晃著模糊的金光。我很驚異於她切刀形式的標準。以及橫著刀跟白玉方似的刀。
那是日本武士的禮儀。
我說：“你從哪兒學來的。”
陽光下她仍兀自舞著刀，她露出白皙的後頸，和服後背前的那一排襟扣一一解開。她姿勢優美地露出玉臂來，向上揮舞著飄落的菊花花瓣。
櫻花花瓣落到她的緋扣上。
這正是日本。
我擡眼望去，一望無際的幽藍色冰海。海水還在翻騰著。像一頭巨鯨那樣拍打著海岸。那塊三角狀的冰山正在轟轟撞擊著某片正一望無際光滑著的平原。遠方一片愁雲慘霧，翻卷著的烏雲彷彿又要降下驚雷來。而我們所在的這塊平原，卻一片春暖花開。微熙的陽光下美人還在揮劍。旁邊的一叢菊花開得還正好。兩旁熙熙飛舞著的櫻花瓣彷彿要沾在美人的衣襟上。
和風裡說，
說的就是此情此景吧。
遠方美人香汗淋漓。
“我想給你說一件事情。”我慢悠悠地執著那道深藍色的閃電說。“你現在已經是半人了，對吧？”
“是的，主人。”
“那麼你有沒有興趣完全變成人？”我把閃電放在她的後腦勺後。“我幫你。幫你鍛造一個純粹人類的身體。從此你就不再是鬼魂了。”
她微微仰起頭。
我忍不住把她擁入懷裡去。她在我胸膛前肆意舔舐著像一隻乖順的小貓。我慢慢撫摸她溫軟的捲髮。低聲說。“我把你變成人，好不好。”
她卻一把推開了我。淡淡地說。“不用了。”
我望著懷裡她還殘留著的那截飄帶微微一怔。
最終我決定都告訴她。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我剛剛已經把閃電導入了你的身體了。”
她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煉體需要電啊。”我張口就來。“剛剛你擅動了禁術。你的元陽已經散了。爲了救你。我就把這截閃電導入了你的身體內。”
她的臉看不出絲毫感激的意思。
“是麼。”她冷漠地說說。“那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