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他和他的妻子一共嘗試了四百八十萬種性愛姿勢,流淌下來的晶液成了恆河。希望面前的這位女神不要像那位一樣淫蕩,我看著她巨大的面容想。我也懶得搭理,站了起來,兩旁擺放著幾個盛露水的瓶子。
往前面走去是掛著黃帷的廟,裡面蕩著蜘蛛網的地方結著一尊佛像,大概是釋迦摩尼。反正我看藏傳佛教都長著一個樣。我翻了個白眼。向兩旁走去。兩旁盡是些威嚴四方持著刀叉的佛像護法。四周走去真有閻羅之感。
我直接走到了盡頭。
在那尊巨大的佛像前我渺小得像一隻螞蟻。我撫摸著他的膝蓋,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聽得見我的迴音。我放下了簾幕,往回走。
走出了那座尼泊爾建築風格的寺廟外面驚人地下起雨來,我沾了一把雨水在屋檐下避起雨來,我想起了蠍子的毒液一樣的銀絲。我想這要是真是蠍子毒液的話,我會死吧。
雨停了。我站起來往蔥蔥郁郁的平原走。路過那塊石板的時候我刻意望了一下,一羣灰色的指甲蓋的小蜘蛛蜂擁而出。
而我刻意無視了。
我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寺裡坐等老嶽的來臨。我坐在那個鐵鑄的臺子上。我望著手上金黃色的戒指。召喚一次惡魔的,代價。我拔著想。所羅門說要付出任何東西都是可以原諒的,這句話果然沒錯。我暗暗想,在那個寬闊的蓮花臺上我坐了下去,掏出了整張地圖鋪開。
羊皮地圖。
維德給的。我趴下來開始分析,筆直的用線條精緻描繪出來的山脈一直延伸向遠方,我懷疑是埋葬著礦物的喜馬拉雅山脈。然而這裡是大東北。我用筆劃了下來,去過的地方我一一勾了下來,最後我在一塊示意埋著金礦的盆地打了個圈。
然後我收好。然後我驚訝地發現佛像上還趴著一隻扁平的大蜘蛛。當然是塑像。不過蜘蛛腿上還纏著連綿厚重的蜘蛛網,像是多次未清理的結果。佛的手指缺了一角,像是磁石裂開,管他呢。我甩了甩頭髮上,一隻小蜘蛛趴過我的耳邊。
我把它弄了下來,發現是隻,有毒的,藏蛛。
晶瑩雪白的身軀映著一個紅點。我把它摁下來踩死。我沒敢用手去碰。等它成了一堆硃紅的肉泥我擡起頭來,我驚訝地發現屋頂還雕著一個個蓮花,女人的佛手,甚至還有一個女人頭顱。
所有雕像都是連續的,從頭到尾波涌的一直到屋外。我疲倦地脫下衣服坐了下來,一隻灰色的粗糙的蜘蛛啪嗒一聲掉遞上來,我也懶得理他。我實在是疲倦極了,迫不及待像合衣睡一會,所以我也這麼做了。我蜷縮著躺在衣服上。一覺不知天邊已發明,雪水已淌在我的衣服上。
醒來時天邊的太陽已金黃,我驚訝地發現黏液已遠遠滴到我的衣服上。流成了一條小溪,還有血水。而我的手正被鐵鑄的鉤子劃著。我猛地一驚掀起衣服跳了下來,擡頭一看,頭頂的巨大蜘蛛正張著雪白白的頭顱,牙齒正啃食著一個女人的頭顱。黏液和蛛絲滴到我的手上。
我嚇得趕緊就跑。
我嚇得不輕,一直到外面鐵鑄的門還心有餘悸,我把手腕伸到鉤子旁。血水像泉水一樣流了出來。清亮的觸感少許讓我清醒。我連忙跳了起來,從金黃的屋瓦,跳到了翠綠的樹枝上。
我告訴自己暫時安全了,然後按住動脈來給自己止血,我咬住疼來給自己包紮傷口。我想這種痛感真像被樹枝劃開了似的。我清醒了,天又亮了,霧濛濛的霧氣從北邊升起來。
我揉揉被霧打溼的眼睛,我想,剛纔的雕像,太逼真了吧?
對的,只是雕像而已。手不小心被削破了皮。我咬住吮吸。真的只是雕像過於逼真了而已,以我和蜘蛛打過多次交道的經驗,我剛纔離它這麼近,我早就該死了。
更何況,我爲什麼沒有聞到蜘蛛口器裡應該散發的潮溼的血氣?
我蹲下來坐到樹枝上。耐心地拿紗布給自己包紮傷口。我隨手撿了個蘋果吃。吃著吃著樹枝咔嚓一聲要掉了。我趕緊抓住往下掉去,順便換到了另一顆樹枝上。吃著吃著我覺得樹皮彷彿也長了一張人臉。我開始考慮後路。
我必須要回到那兒去。老嶽會在那兒等我。
我和他商量好的。
我吃著蘋果邊想邊走。但寺廟裡我是萬萬不敢去了。裡面的雕像真是嚇死人。所以我拄著一根棍子在廟門前的一塊空地坐了下來。那塊石板就在離我不遠方。我邊吃邊想,蘋果咬得嘎嘣脆,鮮脆多汁快把我牙齒給崩了。
我扔了開去。
我掏出地圖來開始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我已經看不懂了,我想到了印第安人的人皮地圖….想到這裡我就一陣陣頭皮發麻了。驚叫一聲手中的地圖也扔了開去。我咬著剩餘的果核仍心有餘悸,剛纔,那靈光一現中,我想到了什麼呢?
算了,我最近太多思了。我晃晃腦袋。
但地圖我是絕對看不進去了…那一個個針孔。我開始想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抽動著上平下方的戒指想,鬼是神差的我又要按了按那個金黃色的按鈕。要召喚惡魔出來。
算了,我剋制住了,弄不好又是四分之一的命。
契約是老嶽教給我的….我頭疼得厲害,他按照魯班全法,藏傳佛經朱巴不傳之秘自創了一種召喚術。反正請他辦事就是四分之一的命…不過無所謂了,我並不很在意自己的命。
少活兩天,不都是死麼?
我揹著水壺站了起來,焦急地踱來踱去,兩旁伸著的鐵皮水管還漏著清泉。焦急不耐中我伸出接了一罐,驚訝地發現,水質….
水裡浮著紅紅的遊蟲。
這不是給人喝的。
我輕輕捧起一把,血紅色的浮游在手中積成沉澱,像是生鏽發紅的鐵塊。上面積成水銀般的水。這不是給人喝的水,我皺著眉頭想,太重了,人喝下去會死的。
這麼想著我喝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