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剛剛心裡的那些溫柔被衝的無影無蹤,我對著電話翻了個白眼:“愛來不來,我媽做飯可好吃了。”
“我去!”楊馨兒突然打斷我,然後沉默兩秒:“你媽?”
“嗯,我今天回家,你跟我回去吃個飯吧。”
話在嘴邊轉了轉,我還是沒解釋什麼。楊馨兒不知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足足沉默了快一分鐘才,才突然開始慌亂的問:“我,我這是第一次見家長啊!要不要準備什麼?現在是不是來不及了啊!”
聽楊馨兒在那邊驚慌失措的念念叨叨,我忍不住笑出來:“哈哈哈哈你別慌,咱們是同事啊!”
那邊一下子安靜下來,我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又不想解釋將情況弄得曖昧,只能繼續打哈哈:“畢竟最近這麼麻煩你了,多多少少也得給我個面子請你吃頓飯,算是謝謝你吧?”
楊馨兒沉默了兩秒,然後傳出有些晦澀的聲音:“也是,你可得好好謝謝我,那我現在去找你。”
“嗯,我在你樓下。”
掛斷電話,我擡頭看著那些明亮的窗戶,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有些刺眼。
一個人影突然從窗戶上飄過,我愣了下,想著誰這麼閒的蛋疼,有電梯不坐非要爬樓梯。
那個黑色的身影從三樓開始,隔兩秒就會往上升一層,然後再窗戶上定一下,在繼續上去。
等他到了五樓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這種陽光反射這麼嚴重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能看得清人影!還有什麼人會兩秒鐘就能上一層樓樓?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馬上掏出電話打給楊馨兒:“喂?你別下樓!”
楊馨兒在十一樓,那黑影已經到了六樓了。
“怎麼了?”
我聽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停下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一邊打電話一遍拼命的往電梯跑:“總之你別下樓!和你的同事呆在一起,聽到沒!”
“同事?”楊馨兒似乎是楞了一下,隨後笑起來:“大哥,這都五點半了,他們五點下班你不知道啊?”
“那值班的呢?”
總算是坐上了電梯,我稍微安心了一點,看著樓層的數字一層層的往上走。
“你這麼一說……這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楊馨兒突然類似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聲,帶著一絲恐懼的味道。
我愣了下,一陣涼意從身後飛起來:“你現在來電梯口,我來接你。”
“好。”
楊馨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馬上乖巧的往外走,高跟鞋敲擊在地上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除此之外,安靜的可怕。
我看著上面猩紅的數字終於蹦到了十二,一股冷意順著腳跟爬上來,幾乎是在開門的瞬間,我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楊馨兒。
我死死抓著十八壓煞,跑出電梯後拉著楊馨兒就到了辦公室裡,回頭準備關門的時候,我看到電梯裡一個若隱若現的黑影,一張慘白卻沒有五官的臉看著我們。
或許是那臉上肌肉扭曲的角度有些奇怪,我竟然感覺到,那個東西是在笑。
它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我背後!
我被這個想法嚇出一腦門的汗,楊馨兒抓住我的手臂,眼裡的惶恐不安幾乎要溢出來。
那個黑衣服的‘人’慢慢伸出手,做了一個怪異而扭曲的手勢之後,電梯門慢慢合上。
我關上門,上鎖,一邊安慰楊馨兒,一邊看著漆黑如墨的窗戶。
要不是這個房間裡的燈都開著,恐怕現在我們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了。
才五點半不到六點的時間,外面卻像是沒有燈火的半夜一樣,楊馨兒擡頭看了一眼之後,就猛地將頭埋在我的肩膀上,身子不斷顫抖。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咱們馬上就能出去。”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到底能不能出去,說實話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叫楊馨兒先自己坐在沙發上,用座機看看能不能撥通電話,雖然這種情況一般是沒辦法撥通的。
我則是靠近被關的緊緊的窗戶,想要打開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
結果我的手剛碰到插銷上,十八壓煞就突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我心裡一驚,低頭看到那些珠子隱隱泛著紅色。
再擡頭時,玻璃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這麼突兀的出現在我面前,硬是把我嚇得差點直接蹦起來。那張像是爛了一樣臉在窗戶上狠狠的擠壓著,將整個面部都擠成了爛肉才罷休,無力的滑落下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楊馨兒,幸好她正在專心的試圖聯絡外界,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我轉頭重新看向窗戶,那坨爛肉是不見了,但還留下一灘血跡,糊在窗子上。
最起碼能夠確定,這黑漆漆的不是被人刷了黑漆。
我隨手把窗簾拉上,楊馨兒恰好擡頭,奇怪的看著我:“你拉窗簾幹什麼?”
“外面有點東西,拉上好一點。”
我隨口編了個藉口,然後坐到楊馨兒身邊:“怎麼樣?”
“有的打不通,有的有人接但是沒人說話。”
楊馨兒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聲音還算是鎮定:“我覺得我們是被困在這裡了。”
我點點頭,看她這麼快就鎮定下來也不好意思自個害怕了,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底的慌亂,我試著用手機撥打了爸媽的號碼,對面只能傳來一片寂靜。
掛斷電話,我嘆了口氣:“這大白天的,怎麼就整這麼一出了。”
之前見得鬼有點多,導致我有點麻木了。
楊馨兒勉強牽了牽嘴角,突然問我:“你怎叫我不要下去?”
我將那個黑影的事情說了一遍,楊馨兒再次被嚇得臉色慘白後,我無奈的揉揉她的頭髮:“害怕就不要問了啊。”
“不行,你繼續說,我不怕的。”
楊馨兒甩掉我放在她腦袋上的手,皺眉看著我:“我們是在這裡等著,還是想辦法?”
“想辦法吧,這還是黃昏,等到了半夜,誰知道會怎麼樣。”
我聳聳肩,起身尋找有用的工具。還好這裡面還沒有斷電,把已經快要沒電關機的手機充上電,我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著對方的花招。